蘇止殺了成莽,并沒有去殺趙夜清奪寶的想法。
眼下靈氣未動,他一時找不到趙夜清所在,干脆收了劍,大聲道:“趙夜清,鳳焱之息事關(guān)天下,你先出來,我會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你?!?p> 黑暗中,趙夜清冷清的聲音傳來:“你先把你的人都叫出來?!?p> 話音未落,蘇止還沒來得及辨認(rèn)趙夜清的方位,一陣細(xì)微的風(fēng)聲刮過,她已經(jīng)換了方位,不在原地。
狡猾的像只狐貍。
蘇止目光微動:“可以,我的人出來,希望你也能出來?!?p> 趙夜清沒說話。
她那雙眼睛,在黑暗里成了鉤子,不把對方勾出來,她是絕對不會貿(mào)然出現(xiàn)的。
蘇止手中火光大亮,他已經(jīng)到了金丹,可以用精神將靈氣進行細(xì)微的分離,只取自己所需的部分。
這火光再亮,也無法將整個亂麻窟都照的清楚明白,趙夜清依舊不知藏身何處。
蘇止目光微動,心道這人心思極其縝密,而且他短暫的接觸過后,發(fā)現(xiàn)趙夜清并不將正邪放在眼里。
她自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準(zhǔn)則。
加上過目不忘,只見過一次的劍招,就能使出七成,和一個藏在暗處的南靜,哪怕他高出一個境界,也不能小覷。
他打了個響指,黑暗之中,三條人影輕飄飄落在了他身后。
是他從天乾宗帶出來的人。
他看了一眼左手邊的師妹云苗,眼神示意。
云苗搖頭。
他們?nèi)算妒菦]有將人找出來。
趙夜清和南靜既不動用靈氣,也不發(fā)出任何動靜,就連呼吸都放慢,就像本來就長在洞里的石頭。
蘇止在思索,趙夜清也在打量他的人。
這四個人里,蘇止修為最高,她看不透,但是能猜到是金丹,然后是那個年輕的女修,同樣的筑基修為,剩下兩個人都是練氣期,真正的連仙門都沒入。
就這么幾個人,能將西澤成莽給絞殺,天乾宗的功法和實力都不容小覷。
不愧是掌管十萬群山的第一大宗門。
她口干舌燥,額頭上有了汗珠,但卻一動不動,在心里細(xì)細(xì)盤算。
鳳焱之息到底是個什么寶貝,交出去,究竟能給她帶來多大的利益?
玉盒她早已經(jīng)試著打開過了,但是不管她用什么辦法,都沒能撬開一點縫隙。
里面的東西長什么樣,也無從得知。
“趙夜清,現(xiàn)在你可以出來了,我以天乾宗名義起誓,只要拿到鳳焱之息,就放你和南靜離開,日后再見,也不是敵人。”
蘇止有些急躁了。
他在這里已經(jīng)耽擱的太久了。
趙夜清道:“我要知道鳳焱之息到底是什么?”
蘇止略一思索,道:“告訴你也無妨,裝鳳焱之息的是天機盒,你拿了也打不開,里面是一道魔氣?!?p> 趙夜清冷笑一聲:“一道魔氣也能讓你們爭來搶去?一道魔氣要用天機盒來裝?”
原來是鼎鼎有名的天機盒,難怪她打不開。
天機盒是陣仙宗所創(chuàng),取九百九十九個字為天機盒開竅機關(guān),想要打開天機盒,必須在唯一的空白之處填上一個正確的字。
陣仙宗還沒有給試錯的機會,只要一次填錯,盒內(nèi)的震陣就會啟動,將人帶盒子一起炸成粉末。
且不說外人根本不知道這九百多個字是什么,就算知道了,要從里面挑出來一個,也是大海撈針。
一道魔氣能用上天機盒,連三歲孩子都不信。
思量的功夫,她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換了兩個方位。
蘇止道:“我只知道這么多,現(xiàn)在可以給我了吧?!?p> 趙夜清細(xì)細(xì)打量蘇止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謊,道:“可以給你,但是你要拿有分量的東西來換?!?p> 蘇止眉頭緊蹙,非常想一劍將趙夜清殺了,直接將東西拿到手。
可是這亂麻窟里還潛伏著一個南靜。
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藏在天上,還是藏在地下。
要是趙夜清將鳳焱之息扔給南靜,那就真的是無跡可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怎么都想不到一個趙夜清這么難纏。
“你想要什么?”
“劍譜?!?p> “可以,‘風(fēng)月十三劍’是天乾宗劍譜,第一招批風(fēng)抹月你已經(jīng)學(xué)會,我將這一整套劍譜都給你?!?p> 云苗在一旁急道:“師兄不可?!?p> 這套劍法共有十三招,第一招用來交好其他門派,可以外傳,其他十二招都是不傳之秘,將這十三招都融會貫通,便能以劍驅(qū)風(fēng)。
蘇止心中另有想法,鳳焱之息師尊交代過,不管用什么條件都要帶回,如果東西在成莽手里,他要給出的代價會更大。
趙夜清果斷答應(yīng)。
天乾宗的東西,都是好東西,一套劍法,第一招就已經(jīng)強過西澤劍法十倍不止。
剩下的十二招,自然不用說。
天機盒她現(xiàn)在打不開,留著只能惹來殺生之禍。
蘇止道:“同起劍心誓?!?p> 趙夜清應(yīng)聲,兩指成劍,放在眉心靈臺。
“我趙夜清,以鳳焱之息換風(fēng)月十三劍劍譜,不違心、不背意、不生悔,如違背誓言,死于心劍?!?p> “我蘇止,以風(fēng)月十三劍劍譜換鳳焱之息,不違心、不背意、不生悔,如違背誓言,死于心劍?!?p> 起過誓,趙夜清才從黑暗中露出了身形,手中拿的正是天機盒。
蘇止也將劍譜取出,兩人總算平平穩(wěn)穩(wěn)的將東西交了出去。
各取所需。
蘇止就著手心火光仔細(xì)打量一眼趙夜清。
這么一看,就是個濃眉大眼的嬌嬌女,那兩個酒窩,初看以為里面是蜜糖,現(xiàn)在才知道里面是毒藥。
趙夜清任他打量,叫了一聲南靜。
連她都不知道南靜在哪里。
亂麻窟下方,忽然發(fā)出盈盈白光。
蘇止托著火光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洞窟,那道白光照著南靜沉靜的面目,步步往上。
真是沉的住氣。
南靜一直到了趙夜清身邊,才將手中照明的明珠收了起來。
蘇止拱手:“告辭?!?p> 趙夜清拱手,和他們一起出了亂麻窟,外面已是月上中天,蘇止四人進城往北回天乾宗。
直到徹底看不到他們了,趙夜清才臉色一白,就地坐在了亂麻窟洞口。
“痛。”
她心口被成莽扎了一劍。
南靜從靈戒中取出傷藥,給她處理傷口。
趙夜清看他擔(dān)憂的目光,輕聲道:“將夜明葬了吧?!?p> 只能葬在這里,葬在這荒郊野嶺,從前趙夜明連來都不敢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