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遇險

　　可是齊多在哪兒。

　　陳陽腦袋轉得快，給所里值班室打了電話，要來齊多留下的手機號，哪成想打過去，接電話的卻是個男的。

　　陳陽沒空多想，如果齊多是嫌疑人或者事件相關人員，誰也不知道后果將是什么。而信的落款是昨天，齊多卻在錄證詞時絲毫沒有提及和死者的關系。

　　為什么。

　　陳陽不想妄下結論，他報了身份后問齊多在哪兒，大概是語氣里的火急火燎嚇著了對面，愣是等了十幾秒鐘也沒聽到回答。

　　陳陽不由得提高音量，“齊多現(xiàn)在在哪里？”

　　李國按住他肩膀，讓年輕人冷靜下來，隨后模模糊糊聽到手機里傳出聲音，“多多真把我設成緊急聯(lián)系人了？”

　　陳陽“嗯”了一聲。

　　對面聲音不算有特點，但如果是菜市場的人都能聽出來，是趙二。

　　手機里又傳來窗戶敞開的聲音，隱約能聽到說話和打鬧聲，等了半分鐘，陳陽聽到趙二說，“奇了怪了，多多這兩天都沒回來了？她三輪車也不在?！?p>　　趙二又說，“我是她鄰居，這兩天都沒見到她了，不會是她犯什么事兒了吧？”

　　“謝謝，警方辦案，不方便透漏?！?p>　　陳陽著急找人，隨即把電話掛了，李國已經聽到電話里的回答，兩個人拿著手里的信，看著鬼畫符一樣的文字，只認識最后一個署名“齊多”，還有信封里的一千五百塊錢，到底是什么糾葛，而齊多又在哪里。

　　陳陽看了一眼外面霓虹閃爍的街道，有些后悔讓一個姑娘家大晚上走夜路，可是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會這么快出外勤。

　　律師家對門的阿姨看著他們打了電話，之后又是冥思苦想模樣，試探著問，“你們說的是多多？”

　　陳陽和李國點頭。

　　阿姨說，“她的三輪車被小保安推到西北角去了，那丫頭說不定會去取車?！?p>　　陳陽眼睛亮了，直接沖向電梯，李國謝過阿姨也跟了上去，兩個人在電梯前看著樓層數(shù)字變化，沒有說話，種種跡象分析，齊多應該不是兇手。

　　陳陽在心里捋著現(xiàn)在所知道的情況，齊多的信是從門縫塞進去的，所以從始至終她可能都沒有進門，信封口打開信掉在旁邊錢卻沒有動，也沒有拿回室內，之后律師就失蹤了，極有可能在墜樓發(fā)生時，齊多就在門口。

　　如果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墜樓事件……陳陽搖搖頭，很快肯定了這就不是一起普通的墜樓事件，哪有墜樓尸體沒了人又失蹤的，還留下過報警的話，那么兇手是否看到齊多，會不會……

　　滅口。

　　電梯剛到，陳陽感覺眼角有亮光閃過，他下意識抬手遮擋，隨即扭頭看向窗外，登時他瞪大了眼睛。

　　那赫然是竄起的火苗，還在向上攀升。

　　“靠！”

　　陳陽喊了一嗓子，火燒成這樣還坐個屁的電梯，回頭就看到李國也眉頭緊皺著，兩個人已經搭檔三年多，不用多說話，一個對視后，陳陽砸碎了火警報警的玻璃殼子，用力按下按鈕，李國轉身去敲阿姨的門。

　　再看陳陽，已經順著樓梯向樓下沖，他得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這么大的火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燒上來。

　　沖到樓下，又繞了半棟樓，他一眼看到了角落里對峙的兩個人，再看樓身，熊熊大火如同被從上向下傾倒下來的一般，緊貼著一面樓身燃燒，溫度灼人。

　　陳陽看看對面角落里的齊多，咬牙盡可能遠離墻體沖了過去。

　　齊多聽到身后腳步聲，手里剛聚起的淡藍光球立刻被她壓回體內，這猝然而生的變故讓她一口氣險些沒喘勻，胸口一疼直接噴出口血，緊接著就被陳陽撲倒在地，一個火球打從陳陽后背擦過，燒糊了他的外套，空氣里都是焦味。

　　陳陽一個猛子從地上跳起來擋在齊多面前，可是等他看清楚眼前是個什么玩意兒的時候，登時愣了。

　　那是個什么玩意兒，不是個玩意兒。

　　仿佛是一團往天上飄的氣體，從離地半米一直晚上延伸到三四米高上，灰蒙蒙的，被火光照出邊緣，隱約能看出個人形，證明曾經真是個人。

　　只是太可怕了。

　　陳陽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景，他看著那團氣，彎腰伸手拉齊多站起來，隨后一把攏在身后，壓低聲音問怎么回事。

　　齊多擦擦嘴角的血，“我只是來取車的?！?p>　　她沒法說自己是狐仙，也不能說這團氣體是個妖怪變的，不過她很快想起另一件事，拍了下陳陽肩膀，抬手往邪氣的腳下一指。

　　“陸九閑在那兒呢，在那兒呢！墜樓的就是他！”

　　陳陽一聽這個名字，視線立刻順著手指望過去，可是邪氣沒給他看清的機會，三四團火球脫離邪氣直飛而來，陳陽下意識轉身將齊多抱在懷里，一把護住頭轉身竄出五六步，齊多從他肩膀上露出半張臉，手里瞬間馭靈氣成團。

　　齊多甩腕向前，在她被陳陽全然抱進懷里之前，淡藍色光團飛奔而出，奔向襲來的火球，直接撞在一起。

　　隨即齊多的視線被陳陽肩膀擋住，迸濺而起的流光如同水流灑到陳陽后背上，皮肉灼燒的味道頃刻融進周圍混雜著各類氣味的空氣里。

　　陳陽悶哼一聲，放開齊多，一把脫了外套朝邪氣扔過去。

　　陳陽雙手撐著膝蓋，一雙眼睛瞪著對面，雖然后背疼得難忍，抽氣忍著，可是氣勢卻沒弱了。

　　“你想殺她，先殺我?！?p>　　齊多盯著他后背燒出大窟窿的T恤愣了。

　　邪氣沒有停手，火球再次襲來。

　　齊多左手揚起，右手聚氣，只見淡藍光輝瞬間包裹住陳陽的同時，藍色流光再次撞上火團。

　　她又吐出一口血。

　　在人間這樣密集且高強度使用法力，還有天上神仙施加的限制，齊多實在難以為繼，她想到那三個姍姍未至的老神仙，自嘲的想，這次真的是要被坑死了，隨即甩出最后一個流轉淡藍光彩的氣團，然后昏厥在已經被她迷暈的陳陽身邊。

　　齊多模模糊糊地想，這小警察還挺勇敢。

　　陸九閑躺在地上，偏頭看了看倒地的齊多，又看向飄在他正上空的大團邪氣，閉了眼。

　　他說，“我不跑了，你隨便抓吧，別傷及無辜?！?p>　　“晚了?！?p>　　一個聲音傳入耳中，齊多朦朦朧朧想，竟然還有點嫵媚。同時有些感覺流入她腦中，齊多徹底昏迷之前想：完蛋，又共情了。

　　齊多醒過來時，看到的就是三個神仙一個給她號脈，一個給她削蘋果，一個端本書躍躍欲試給她念書。

　　她直接閉了眼，翻身不想看他們。

　　老神仙立刻蔫了，“意外，都是意外?！?p>　　老神仙又說，“情況有變，應該可以解開對你的限制?！?p>　　齊多從病床上騰地坐起來，“什么變故？”

　　老神仙面色凝重地看著她，頭一撇，“沒事?！?p>　　第三位老神仙直接接話，“你沒看到？有妖邪啊?！?p>　　齊多差點又噴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