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人不說話了,隨手拿了個包子,狠狠咬了一口:唔……還挺好吃?
于是又拿了一個。
“蒼冉車隊少的那人是誰?”
“……”能不能不要在人家吃東西的時候提問?
花琉只能半含糊地回答:“系……系個藍的?!鳖D了頓,一口將包子咽下,看了墨林兩眼,涼颼颼道:“長得嘛……比墨林還丑些?!?p> 墨林握緊了劍柄,手背上青筋暴起,臉上卻扯開了笑容:“公子,墨林忽然有點急事,可否先離開一下。”
白栩用折扇點了點,準了。
下一刻,花琉脖子上就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寶劍,猝不及防地將他嚇了一跳,回頭就見墨林臉上陰森森的:“你想怎么死?”
花琉現(xiàn)在也淡定了,涼涼道:“爺會怕你?”
于是,兩道人影邊纏斗著出去了。
嘰嘰喳喳的人不在了,童小離就安心打起了瞌睡——吃太飽了,休息一下吧。
夢里有一團迷霧,所有的一切都隱沒在其中,尋不到來處,更不見歸路,天旋地轉(zhuǎn)間,萬物都消失了,化成了指間攏不住的青煙,只剩下了滿目的蒼白與虛無。
童小離四處都找不到方向,她的心開始在抖。
突然她發(fā)現(xiàn),濃霧的深處,似乎有人影在晃動,于是她慌不擇路地靠近,聽見那里傳出了聲音,像云山深處的鳥啼,一聲一聲,漸次清晰。
“小離——”
“小離——”
是誰在喚她?
她睜開了眼睛,有一道人影映在她的眼底。
“醒了?”
她點點頭。
“起來吧,給你看樣東西?!?p> 兩人到了那棵桃樹下,白栩才把東西拿出來給她看。
只一眼,她就瞇起眼笑了,很是開心。
“這是給我的?”
他肯定:“嗯。”
是一根長鞭,鞭長六七尺,由黑色皮革制成,略有些重量,微用些力氣將它甩出去,就輕易地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鞭痕。
白栩取出一根長緞帶,上前綁在一根樹枝上,轉(zhuǎn)身說道:“試著用那鞭子,將這條緞帶擊斷。”
童小離依言來到樹下,握緊長鞭,抬起手來,對準緞帶用力抽打過去。
鞭身纏起一道利風,去勢兇猛,將緞帶揚起,鞭尾落下時,看似是擊中了緞帶,實則更像是緞帶在那一瞬間柔軟地附在了鞭身上,將這一記狠擊在頃刻間就消解于無形。
鞭子本是軟兵器,擅長以柔克剛,比刀劍多了幾分靈活的本事。但若想要做到以柔克柔,卻需得懂得用些巧勁,當真得把這鞭子使得柔中有剛,剛中有柔,才能矯若游龍,銳不可當。
童小離一擊不成,又出了一擊,這次的長鞭去勢更急,但還是失敗了。
她對這結(jié)果早有預判,故而并沒有氣餒,反而激起了斗志,勢要將這緞帶擊為兩段。
白栩斜靠在樹干上,默默觀察,只偶爾出聲指正她的動作,其他并不多言。
及至午時,一道黑影落在院中,墨林出現(xiàn)了——
“打輸了?”
墨林垂著腦袋,半晌才不甘心地答:“是?!?p> 白栩不咸不淡地吩咐——
“那就繼續(xù)去后院劈柴吧?!?p> 黑衣少年沒有半點不情愿:“屬下遵命?!?p> 然后黑影又消失了。
童小離心無旁貸地甩著鞭子,她用力揮出鞭子的同時,發(fā)梢的汗珠也跟著被甩飛了出去,揮汗如雨。
她這般賣力,那條緞帶卻還是安然無恙地掛在樹枝上,令她看了不由恨得牙癢癢,勁兒也使得更大了。
不一會兒,這一人一鞭皆已狼狽不堪,童小離汗?jié)窳祟~發(fā),衣帶也松開了些,鞭身上好的漆皮沾了不少塵灰,不復锃光瓦亮的模樣了。
她停下動作,調(diào)勻氣息,正要再次出手時,有人抽過了她手里的鞭子。
白栩?qū)⒈拮幽笤谑种?,也不見他如何用力,看似輕輕巧巧地隨手一翻,手腕一抖,鞭子就風馳電掣般的閃擊而出。
童小離晃花了眼,還沒等看清楚他的動作,那枝頭上的緞帶就被斷去一截,飄揚而落。
“學會了嗎?”
短暫的沉默后——
“我……先試試?”
童小離依樣畫葫蘆,不再光用蠻力,而是找準了角度,一口氣將鞭子甩出去,順勢打下,不再收力。
如此重復幾次,她的動作越來越快,揮鞭的破空聲愈加刺耳,像是將空氣都被扯裂了一般。
白栩闔著雙眼,靠在一旁的樹干上,直到耳旁傳來細微的布帛撕裂的聲音,他才睜開眼睛。
女子一身的汗塵,眼里卻滿是歡喜:“走吧,我們可以去吃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