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幾人在暗夜里策馬狂奔,林子里時不時竄出一群亂鳥,叫聲戚戚然。
“等一下,好像有人?!闭碌聣蹞]手喝住了身后的人馬。
“主公,這荒郊野嶺的,左不過是一些飛鳥走獸,主公莫要擔心?!蓖鯐x環(huán)顧了四周之后說道
“噓!”章德壽手指立于唇前,做出噤聲的手勢。
林子里一下子靜了下來,月色迢迢,點點星光,只聽得見馬兒的吁吁聲。
忽然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一陣嘶吼,萬籟俱寂中好像在夜空里拉開了一道口子,令人惶恐。。。。。
翌日清晨,溫心被一陣腳步聲驚醒,條件反射地裹著被子縮到墻角。
“誰?”
“小姐你醒了?不好意思,是不是我聲音太大了吵到你了?”
溫心掀開蚊帳,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站著一個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看起來二十幾歲,頭發(fā)都盤了起來,梳了一個向晚髻,眉清目秀,溫柔賢淑的樣子。
“你是誰?”
“小姐,奴婢叫紫鳶,是主公安排我來伺候小姐的?!?p> “那你的主公是誰啊?”溫心歪著頭,腦中跳出一張霸道總裁臉,“難道是董霽允讓你來的?”
“正是?!?p> “你回去吧。我不習慣有人伺候?!?p> 沒想到那女子直接跪倒,匍匐著爬到床前,“小姐不要趕我走,是不是紫鳶哪里做得不好,請小姐責罰?!?p> “不是,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不習慣有人伺候。”
“主公說過,紫鳶這輩子都是小姐的人,小姐要趕我走,那我就無處可去了?!?p> “等一下,什么一輩子不一輩子的,算了,我等一下自己和董霽允說去。”
說著,溫心便準備爬起來穿衣洗漱。
“小姐,熱水我已經(jīng)放好了,你可以直接洗漱,今日的衣衫也為你準備好了,等一下奴婢為你梳妝,主公說等著小姐一起吃早飯?!?p> 溫心無奈地在紫鳶的注視下洗完了臉,好不容易說服她不需要伺候,自己一個人將衣衫穿戴整齊,卻怎么也拗不過她,被她拉到鏡子前坐下,任由她擺布,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桌上多了好幾個妝奩,珠花首飾,胭脂水粉琳瑯滿目。
溫心拿起那支珍珠簪花步搖,這是昨天傍晚董霽允拉著她在街上閑逛,路過珠寶鋪時給她買的,當時他就這么給她簪上了,笑著夸她好看,鬼使神差地她就這么讓他拉著,一起逛著,直到天黑了,累了。
她放下了那支步搖,又瞥見一支緋色步簪被一堆首飾擠在一旁,毫不起眼,卻讓她失了神。
幾日不見,不知道師兄他們怎么樣了,溫心想著,情緒也低落起來。
“小姐,你看這樣子可以嗎?”
發(fā)呆的溫心聽見紫鳶叫她才回過神來,她瞧了瞧鏡子,紫鳶給她梳了一個逐月髻,簪了那支珍珠步搖和幾朵素色釵花,配上她穿的煙紫霧紗裙,頗有幾分聘婷仙子入塵世的味道。
望著鏡中陌生又熟悉的容顏,溫心搖頭嘆了口氣,就起身離去了。
果不其然,當溫心出現(xiàn)在董霽允面前的時候,董霽允的視線就像是激光定位了一般鎖定在她身上,盯得她頭皮發(fā)麻。
“好了,別看了,吃飯行不行。”溫心不自在地朝董霽允翻了翻白眼。
惹得一旁的萬達笑出了聲,他從來沒見過誰敢這么和主公說過話,這世間怕是只有這溫心姑娘一人獨敢了。
“你這樣子裝扮真好看?!倍V允笑得花癡般地看著她。
“所以這就是你突然安排一個人給我梳妝打扮的原因?為了讓你覺得好看?”
“我看你這段時日梳的頭都太隨意了,姑娘家的這樣子不太好。”
說起這個,溫心想著來到這古代她就只會梳個馬尾,半馬尾還有丸子頭,和其他女子比起來,好像是有些格格不入。等一下,董霽允居然嫌棄我?
想到這,溫心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我就喜歡隨意,怎么了。”
這下連身后的紫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溫心姑娘,紫鳶可是一眾人里梳妝最好的了,以后她在你身邊,你都不用擔心的?!比f達笑著輕聲說道。
“說起這個,董霽允我不需要人服侍,你讓紫鳶走吧?!?p> “怎么,因為紫鳶服侍不周嗎?”
聞言,紫鳶直接跪了下來。
“回稟主公,都是紫鳶的不是?!?p> “既然是你的不是,被人趕走了,那自己去領(lǐng)罰吧?!?p> “哎,等一下,罰什么啊,不關(guān)她的事,是我自己不習慣?!?p> “不能留在你身邊,就是她的錯。”
“行,行,我服了,留吧留吧,別罰了?!睖匦膶⒆哮S從地上拉了起來,“既然你以后是我的人了,以后就只能聽我的。”
“奴婢遵命。”
“那以后和我在一起,不要一口一個奴婢的,自己人,你叫我名字就好了,還有不要動不動就跪下,膝蓋不疼啊?!?p> “奴婢。。?!?p> “又來了?!?p> “是?!?p> “這還差不多?!?p> 溫心沒看見的是,另一旁的萬達和董霽允相視而笑,顯然一副得逞的樣子。
“對了溫心,吃過飯我們得出發(fā)前往千佛山了?!倍V允又悠悠開口。
“可是出什么事了?”
“找到章德壽了?!?p> “是嗎,天元令拿回來了嗎?”
“沒有,章德壽已經(jīng)死了,天元令也消失了?!?p> “什么?!”
“好不容易找到章德壽的蹤跡,昨晚趕過去青山鎮(zhèn)的時候,人已經(jīng)死了,今年的武林大典怪事連連,我擔心塵曦他們在千佛山有危險。”
“好,等一下我們就出發(fā)。”突然想起什么,溫心擔憂地望著董霽允,“可是你的傷怎么辦?”
“不打緊?!?p> 看著面不改色的董霽允,想起那日他替她擋刀的場景,想起他胸口纏著的厚厚紗布,想起他替她攏發(fā)的樣子,想起這幾日相處的種種場景,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從心底悄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