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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zhèn)昨夜又東風(fēng)

第7集

小鎮(zhèn)昨夜又東風(fēng) 向莉 2130 2020-04-08 23:09:30

  這時侯兩人都有些尷尬,默坐了會兒,他從抽屜里翻出一本影集,里面有他高中和大學(xué)時的照片。

  他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告訴她:“這是那年我高考落榜時照的”。

  他向她講了一個勵志故事,他說:“我非常非常努力,結(jié)果高考時差了十五分,那一年我特別泄氣,心想都這樣了還考不上,干脆就在家務(wù)農(nóng)算了。我父親卻老淚縱橫地說砸鍋賣鐵都要將我們兄弟供出來,不想再讓兒子們向他那樣面朝黃土背朝天,一輩子在地里刨食吃了?!?p>  何曉芙說:你父親真?zhèn)ゴ蟆?p>  他皺了皺眉道:“我父母太辛苦了,為了湊齊我們?nèi)值艿膶W(xué)費,他們出去幫人收割,六月里每天都頂著烈日在地里割麥子”

  說著說著,他竟流下了淚,變得心事重重起來,對何曉芙的態(tài)度也冷淡了下來,站起來將影集從她手上收了回去,放回抽屜里,說道:“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何曉芙被他時冷時熱的態(tài)度弄得不知所措,回家睡在床上作了個深度思考,思來想去,認(rèn)為他是嫌棄她地位卑微,沒有文憑。

  為了與他比肩齊飛,她決定改掉往日那種自由散漫的性格,重新?lián)炱饡緩?fù)習(xí),去考個夜大,拿個文憑。

  第二天,何曉芙下班回來,也不出去找同學(xué)玩了,而是翻箱倒柜地找書,將屋子造了個遍,終于將高中時代的書找齊全了,然后開始坐在燈下復(fù)習(xí)。

  妹妹在一邊打趣道:“這是要干什么?打算回學(xué)校參加高考??!”

  何曉芙說準(zhǔn)備考夜大,何曉榮告訴她夜大讀了出來也沒什么用,因為她們家在廠里沒任何背景,讀了也轉(zhuǎn)不了干。

  何曉芙蔑視道:“讀書也不只是為了轉(zhuǎn)干,人總得有點上進心啊!”

  何曉榮不屑地說道:“上進心!是張兵讓你去讀的吧。”,其實何曉芙也搞不懂為什么非要去考夜大,非要去拿個文憑才叫上進心。

  何母在一邊織那件總也織不完的毛衣,說道:“小張人不錯,但你們還是得要保持點距離,女孩子一定要矜持點?!?p>  何曉芙不耐煩地道:“知道了,啰嗦!”,沒料想母親走過來一指頭戳在她腦門上,假裝生氣道:“還嫌不嫌我啰嗦?”

  父親不但不勸,還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該收拾收拾了,沒大沒小的?!薄C妹贸铝送律囝^,興災(zāi)樂禍地道:“活該!”。桔黃的燈光將屋子照得溫馨極了,何曉芙心里也溫暖極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張兵隔幾天才約她一次,態(tài)度始終是時而冷時而熱,仿佛他身體里有兩個靈魂在打架。

  這一星期楊毅都沒有來過電腦室,何曉芙每天都在揣測和擔(dān)憂中度過,時不時的她會去他們辦公室看上幾眼,可是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她猜測著他是不是又出差了,或是調(diào)走了

  “如果他調(diào)走了怎么辦?怎么辦?”何曉芙常常焦慮得夜不能寐。

  又一個星期快過完了,張兵來何曉芙家吃了幾次晚飯,每次母親又是殺雞又是宰鴨的,忙得不亦樂乎,張兵不怎么愛和他們說話,但還是顯得很尊重。

  星期五的傍晚,張兵約她去劉姐家吃飯,何曉芙下班就趕了去。

  張兵為她開了門,進到客廳,她看見沙發(fā)上坐著兩個滿頭白發(fā)的老年男女,仔細看,雖然頭發(fā)白了,但臉卻是中年人的臉,皮膚十分粗糙,黑中透紅,相貌樸實,一看就是經(jīng)年累月在地里勞動的人。

  張兵給她介紹道:“這是我父母”,何曉芙甜甜地叫著:“阿姨、叔叔”,兩人“嗯”了聲,便繼續(xù)看自己的電視,沒有再理會她。

  張兵對他父母極其孝順,一會兒給父親摻茶水,一會兒給母親剝桔子。劉姐也時不時抽空從廚房出來,滿面堆笑地和他們說些家長里短的事。

  張父卻是一副新科狀元父親的派頭,認(rèn)為兒子終于出人頭地了,說話總帶著一種炫耀的感覺。張母也極是得意,理所當(dāng)然地承受著劉姐的巴結(jié)奉承。

  席間,劉姐不住地向張父匯報著張兵平時的生活情況,夸他勤快懂事會處理關(guān)系,將來會大有前途。

  張父得意地說道:“這孩子一直都比較懂事,學(xué)習(xí)從沒有讓我們操過心,以前成績一直是我們鎮(zhèn)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不怕你笑話,算命先生給他算過命,說以后他會官運享通?!?。

  張兵在一旁尷尬地招呼道:“爸,你說那些干什么?!薄?p>  吃完晚飯,何曉芙獨自回了家,張兵還得給他父母安排住處。何曉芙心里有些不愉快,張兵的父母對她很是冷淡,似乎認(rèn)為她配不上他們的兒子。

  星期六和星期天張兵都稱有事情忙沒有去約何曉芙,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父母一定和他說了些什么,也許她和他的關(guān)系就快結(jié)束了。

  星期一,天氣很好,藍天白云,晴空萬里。但何曉芙的天空卻是陰云密布的,生平第一次談戀愛就要以失敗告終。

  下午打完了資料,她趴在桌上畫小人,側(cè)面、正面、大眼睛、小眼睛的女人,統(tǒng)統(tǒng)都是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干什么都畫得這么慘兮兮的?”背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她驚了一跳,轉(zhuǎn)過頭去看見了那個消失了兩個星期的人,也不知道他在自己背后站了多久了。

  霎那間何曉芙激動萬分,一種失而復(fù)得的喜悅充斥胸間,眼里傾刻間便溢滿了淚水,慎怪地大聲問道:“你這兩周都去了哪里?”

  楊毅看見她這樣,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一抹喜悅,輕聲答道:“被派去寧波出了趟差。走得太急了,沒來得及告訴你一聲?!?p>  何曉芙氣憤地說道:“我以為你人間蒸發(fā)了呢!”

  “想我了?”,他調(diào)皮地笑著問。

  何曉芙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羞澀地低下了頭,臉頰一陣發(fā)燒。

  他溫柔地注視著她,柔聲地發(fā)出了邀請:“今天下班后等我,一起去吃個飯?!?,說完也不等她回答,轉(zhuǎn)身便去了主任辦公室。

  夕陽西下的時侯,何曉芙收拾停當(dāng),準(zhǔn)備下班。張兵這一天一個電話都沒有來過,她希望他從此最好不要再給自己來電話了,因為今天楊毅的失而復(fù)得,讓她決定了即使愛他如灰蛾撲火,她也心甘情愿。

  對于張兵,她看清了他不過就是那千百個努力地跳出了農(nóng)門的少年中的一個,他身上擔(dān)負(fù)著光宗耀祖的責(zé)任,她幫不了他,她對他的升遷豪無用處,他不會在她身上用情。

  即使他勉強娶了她,她以后也不會幸福,她不愛他,她也不是他心目中期望的那個人,沒有愛情的婚姻,絕對是兩個人的互相摧殘,何曉芙越想越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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