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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亂乾坤

四十二|判官落筆(二)

書亂乾坤 水月觀主 5552 2020-07-30 23:45:00

  縱酒狂歌,一劍西來。沉香谷底,殺意沖天。

  薛長春怒視著仲官,沒有任何人阻攔他,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注視著薛長春的一舉一動。

  “你不該殺他!”薛長春怒斥仲官。

  “他只是你的徒弟!”仲官的弦外之音,讓眾金釵心寒不已,龍云絲毫不在乎她說的什么,因為她并不師從仲官。

  仲官一把撕下了凰照的面罩,一道劍痕,斜印在他的臉上,凰照似已麻木,他看到薛長春的樣子,也并不驚喜,沒有激動,他雙目無神,空洞無物。

  “我不會放過你!”薛長春怒喝,“子午閻羅”的真怒,已然升起,云層將烈日遮住。薛長春究竟是凰照的父親,凰照,究竟只是仲官的徒弟!

  仲官示意讓凰照來對陣薛長春,凰照就似一個機械人,點一下頭。

  薛長春哪里看的下,一劍刺出,仲官閃身及時,劍,貼著她的小腹,她已感受到劍的冰涼。薛長春把手中長劍一抖,仲官頓時連退五步,腹部,已有一條血痕。

  仲官微微一笑,他的劍的確很厲害,但是此時,卻沒能重傷自己。

  就在薛長春刺出第二劍的時候,瞬間,一柄長劍襲來,挑撥著薛長春手中長劍,雙劍相碰撞的聲音,分外刺耳。

  薛長春哪里顧他,直追仲官,凰照人已跟著掠起,梅月笙黯然神傷,梅曉之一劍穿出!

  凰照已感受到劍意襲來,頓時回身以劍相撥。梅月笙的哭泣聲,并沒有讓他有所動容,他的眼里黯然無光!梅曉之挽劍如神,凰照持劍如魔!

  只見得,風(fēng)吹過,劍神穿破云月天,水濺起,魔君削斷水晶宮!梅曉之劍意驟升,凰照劍勢急聚!

  沉香谷地,眾人屏氣凝神,這里,只有劍的火花,只有交鋒的劍鳴!

  升騰的怒火,有如火山噴發(fā),薛長春失去了揚一超,又親眼目睹了凰照那空洞無光的眼神,他已無法克制,每一劍,都使出十二分力,每一擊,都銳不可當(dāng)!仲官的面色微變,她已看到了薛長春的眼,那不只是獵人的眼,她無法形容這種眼神給她帶來的威懾感。十年之前,她看到過很多次這種眼神,但沒有一次是面對自己,當(dāng)這個眼神出現(xiàn)的時候,站在薛長春對面的人,沒有一個活了下來!“子午閻羅”子時催命,午時斷魂,仲官心下已緊!縱使她佯裝鎮(zhèn)定,她也無法克制自己,薛長春刺出的每一劍,都貼著她的身體!她怎能不驚慌?

  但仲官究竟也非等閑之輩,她已看到薛長春的弱點,他的憤怒,將使得他無法與自己持久戰(zhàn),所以她很聰明地采取了避實擊虛的方法,每當(dāng)薛長春的劍即將刺來,她都只閃避不還擊。但她畢竟忘了一點,她是個女人,她的體力遠(yuǎn)不如薛長春好,她也忘了,哀兵必勝,薛長春痛失摯愛,此刻的他,正是復(fù)仇的閻羅!

  瞬間,仲官感受到了長劍的冰涼,她的身體已被長劍刺穿,劍,與她的骨頭擦過,她已清晰地聽到這個聲音,但她的反應(yīng)也并不慢!這是她還擊的最佳時機,因為這把劍,正受制于她的手臂。

  戰(zhàn)機稍縱即逝,每一位絕世高手都懂得抓住戰(zhàn)機,仲官自然也不例外!

  就在薛長春的劍,刺穿仲官左臂之時,仲官一掌劈在薛長春的胸前,薛長春連退五步,長劍自仲官手臂抽出,血,從仲官的手臂上流出,也從薛長春的嘴角溢出。

  薛長春曾感激仲官對凰照的關(guān)照,授他藝,傳他心法,可以說,在很多個寂寞的夜晚,薛長春和她的纏綿,都足以讓他們忘記任何煩惱。自從凰照“死去”以后,他們便再沒有聯(lián)系,薛長春對她的感激,仍然存在,即使,她是下手殺死凰照的執(zhí)行者。

  但,就在剛才,他已明白,徒弟,對仲官來說,只是她的附屬品,是她的下屬,是她的奴隸!

  他錯了,所以他后悔了,揚一超死了,凰照有如行尸走肉,他已沒有什么可再失去的了,他已沒有什么遺憾。

  過去的罪孽,他曾努力洗刷,金葉子,沒有給他機會。

  當(dāng)一天婊子,一輩子都是婊子。

  薛長春想起了這句話,苦笑一聲。

  拾劍之日,便是閻羅復(fù)出之時,金葉子需要劍出如妖的“子午閻羅”!而不是打著算盤的薛掌柜!這是她們所造就的,也是她們應(yīng)得的!

  劍意,在凝聚,血順著嘴角在流。仲官的掌,氣已運足。喘息聲,由薛長春發(fā)出,他已將全身的功力,都灌注于右手,這一次,長劍之威,足攝鬼神!仲官的掌,看似綿軟無力,卻如同虛幻,她的內(nèi)力,也已聚于掌上,這一掌,足以將一尺之厚的金箔震得粉碎!

  十步之內(nèi),掌與劍的交鋒,只在一瞬間!

  左臂的傷,對仲官的速度似乎并無影響,內(nèi)臟的損害,對薛長春的速度似乎也并無影響。其實,他們都已比之前慢了,只是他們受傷的程度相近,因此,他們的速度依然相近。

  “幻網(wǎng)影殺陣!”薛長春的劍意已烈,他的招式毒辣,他使出了揚一超所創(chuàng)的絕技!仲官微微一笑,不待劍勢聚成,以左臂穿入劍影之中,血肉橫飛!

  薛長春面色微變,誰也不會料到,仲官居然會以這種方式來破他的劍陣。仲官趁機一掌劈出,剎那間,薛長春把劍柄一轉(zhuǎn),從長劍中抽出一柄短劍,當(dāng)仲官的掌劈在薛長春身上的同時,薛長春已刺出了十五劍!

  薛長春被仲官一掌劈中,震飛至十步之外,頓時氣絕。仲官捂住脖子,她只有一只手能動,因此她捂得住右邊,卻捂不住左邊,她的脖子左側(cè),血濺如飛,右側(cè)的血從指尖流出,她再沒有多余的力氣捂住脖子,當(dāng)她的手垂下之時,脖子的右側(cè)血如洪涌,她已倒下,當(dāng)她倒下的同時,一串銅鈴,從她的懷中掉落出來,掉在泥水中,深淵之上的云層很薄,仲官盯著眼前的銅鈴,她的眼,迷茫而無助,可憐而可悲,面色漸漸變白。

  仲官氣絕身亡之時,梅曉之已與凰照過了五百招!

  但梅曉之的氣息依然很平穩(wěn),凰照的汗水有如雨下,他已在喘氣。

  “放過他吧?!泵吩麦峡藓爸?,她自然已看出凰照并不是梅曉之的對手,梅曉之并未盡全力,梅曉之對凰照并沒有殺心,所以他們能走過五百招。也正因此如,梅曉之的氣息依然平穩(wěn),而凰照的氣息漸漸紊亂了。但凰照如果一直追擊,最后必然會死在梅曉之的劍下。她到底是在讓誰放過誰?

  正值梅曉之猶豫,凰照一劍如詭,梅曉之的反應(yīng)再快,也沒來得及避開這一劍,面對著絕頂?shù)膭?,每一個分神的瞬間,都將致命!縱使梅曉之在劍刺來的那一剎那,將身體挪動,但他的肺已被刺穿!凰照正要拔劍復(fù)擊,梅曉之身隨劍動,直貼凰照,凰照即將拔出劍的時候,他的咽喉,已被切開!

  凰照已然倒下,空洞的眼睛,映著天空,似乎在這一刻,他已活了過來,他眨了一下眼,黑色的瞳孔和白色的眼白,注視著云的流動,在深淵的谷底,他的氣有少無多,直到最后,他的眼睛終于恢復(fù)了神采,也失去了生機。

  梅曉之忍痛拔劍,就地打坐運功調(diào)息。

  龍問神傷,因為他已看到旗官慢慢地從屋中走出。微風(fēng)乍起,吹濃千百愁緒,梅月笙注視著旗官,旗官微笑地看著梅月笙。

  “在你們踏入這個門之前,我將一直站著。”旗官微笑地說道。

  她的話,沒有任何人懷疑,因為她,是金葉子的旗官,此刻,她是金葉子中除了宮主之外,最堅強的保障!

  金釵們都聚攏在旗官的面前,俯首聽命,除了宮主,旗官是金葉子中最能讓她們信服的人,龍云,也已俯首。

  “去和留,我給你們自由的選擇。我不干預(yù),宮主也不會計較?!逼旃傥⑿χf道。

  “我等愿聽從旗官大人號令!”眾人異口同聲,婉兒,雖未喊出,但她也已恭謹(jǐn)?shù)馗┦?,除了宮主,旗官是她最信服的人,也是對她最好的人。

  “我曾經(jīng)犯過不止一個錯誤,也曾努力地彌補,但終究,都無濟于事?!逼旃偕駛?,她嘗試用微笑來掩蓋內(nèi)心。

  眾人恭敬地等待著。

  “婉兒是個很天真的孩子,季云,請你替我們好好地照顧她。”旗官似乎在分配著婉兒的終身,但婉兒并不抗拒,季云拱手應(yīng)諾。

  旗官淡淡一笑,牽著龍云的手。

  “你從小看著婉兒長大,你就像是她的姐姐一樣。把她交給季云,你贊成嗎?”旗官很和藹,她在詢問龍云的看法。沒有人覺得她是在惺惺作態(tài),她的感情流露得很真實。

  “我贊成?!饼堅沏读艘幌禄卮鸬?,她當(dāng)然沒有想到,旗官會詢問自己。

  旗官注視著兩百米之外的谷口,隨后,閉眼,微笑,然后睜眼。

  “追求武功,并不是一件壞事。如今,你們可以有自己的選擇。留下來,九死一生,走出那里,就可以活著?!逼旃僬f罷,指著谷口的方向。

  曹風(fēng)鼓起了勇氣,他相信旗官所言非虛。

  “旗官大人,曹風(fēng)叩謝?!闭f罷,曹風(fēng)跪于旗官面前,叩首,然后起身,轉(zhuǎn)身離去。

  沒有一個人阻攔,也沒有一個人謾罵。求生,本就是每一個人的本能。

  楊嘯天見曹風(fēng)已然走到谷口,并未發(fā)生什么意外,于是,他也跪拜于旗官之前,叩首,隨后他站了起來,就要離去。

  卻被龍云叫?。?p>  “怎么?”楊嘯天疑惑地轉(zhuǎn)過身。

  “他能走,你卻不能!”龍云冷冷說道。旗官并不反對龍云的說法,她的面色也并不好看。

  “為什么?”楊嘯天當(dāng)然不明白,他也已叩謝旗官恩賜,他當(dāng)然認(rèn)為,自己也可以像曹風(fēng)一樣,獨自離去。

  “你的確不能走!”止水沉聲,眾金釵默然。

  “曹風(fēng)走得光明正大,你卻不然。”旗官一句話,讓楊嘯天心下一驚!頓時警惕了起來。

  “曹風(fēng)相信旗官大人,所以他叩謝而去,你懷疑旗官大人,所以你等到曹風(fēng)安然無恙地走到谷口才選擇離開。你心存不良!”龍云沉聲,楊嘯天啞口無言!

  “旗官真是英明。佩服!”葛老二高聲,矮子也暗暗贊嘆。

  眾人無一不對旗官心生敬佩。

  楊嘯天已跳出人群之外,嚴(yán)陣以待!

  “他也是出于對死亡的畏懼,還請旗官大人從輕發(fā)落?!毙煳牡貙ζ旃僬f道,他在替楊嘯天求情。

  “夠義氣!”葛老二和矮子同時贊嘆,比出了大拇指。

  旗官冷冷地看著徐文地。

  “你不配站在這里!”左山魁怒喝,隨后向著腳下啐了一口,他離開徐文地,站到了兆炎的身旁。

  “其實,我也不配和你站一起?!闭籽卓嘈σ宦?,搖了搖頭。

  “你去吧?!逼旃賹φ籽渍f道。

  “很抱歉,旗官大人?!闭籽撞⒉还蛑x,而是拱手,隨后離去,直到他走到谷口,才回過身,雙膝下跪,叩首,三次,隨后離開,第一次叩首,是感激金葉子傳授他高強的武功和計謀,第二次叩首,是感激旗官給他機會讓他活下來,第三次叩首,是對懷疑旗官的深深歉意。他并不在乎旗官是否看到,他只知道自己應(yīng)該。

  徐文地一頭霧水,葛老二當(dāng)然為徐文地鳴不平,叫喚旗官的不公,但,旗官并不和他一般見識,眾人也已知道他是個莽漢子,也不和他一般見識。

  “他看似在為楊嘯天求情,實則是為了博得旗官的好感,以便安然離開!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他一個字都不說,直接走,反而能走出這里?!弊o法淡淡說道,她也是個女人,也是一個有故事的高手。她對旗官的為人,當(dāng)然也有所了解。

  “兆炎則不同,他很坦然,毫不掩飾自己,他很直接地告訴了旗官?!比~夫人說道。

  “他沒有說過?!卑赢?dāng)然聽得清清楚楚。

  “事實上,他已經(jīng)說了。他并不跪謝旗官,而是聲稱抱歉,他的抱歉,正是對旗官之前的話有所懷疑的抱歉。所以他很坦白地告訴了旗官,他怕死,害怕曹風(fēng)會被暗算至死,也正因如此,旗官才會同意他離開。正如徐文地說的那樣,這是對死亡的畏懼?!比~夫人淡淡說道。

  曹風(fēng)坦然,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剡抵x了旗官,自己怕死,要離開,他相信旗官,所以他安然無恙地走出了谷口。

  楊嘯天等到曹風(fēng)安全離開以后,才惺惺作態(tài),他心存不良,所以他不能離去。徐文地看似在為楊嘯天求情,實則是為了自己能活下去,正如葉夫人和護法所說的那樣,也正因如此,他也不能離開。

  同樣是看著曹風(fēng)安全離開的兆炎則有所不同,在曹風(fēng)離開之后,他也想離開,但卻沒有機會,因為楊嘯天搶在他前面,徐文地又接著楊嘯天之后,他沒有機會跟旗官說明。直到左山魁站在了他身旁,他坦然了自己的想法,因為他以小人之心度了旗官之腹,旗官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所以讓他離開,兆炎再一次坦然,對旗官道歉,旗官原諒了他,眾金釵也并未責(zé)怪他。

  龍云已站在楊嘯天的對面,楊嘯天冷汗直冒。龍云深得宮主寵愛,雖然十大金釵,他的排名在龍云之前,但金葉子中的任何人都并不看好楊嘯天。

  “軒轅劍法”,楊嘯天一開始便使出了他的殺手锏,他有著相當(dāng)?shù)淖孕?,因為他曾以“軒轅劍法”逼得薛長春逃遁而去。其實他并不知道,那一夜,薛長春手中并無劍,更重要的是他并無殺心。否則,楊嘯天憑借自己引以為傲的劍法,只怕在薛長春手中,也走不過五十招!

  龍云很沉著,她的手中無劍,并無任何兵器,但她的武功,卻足以讓楊嘯天心生畏懼。因為他的劍,明明刺中了龍云,但龍云卻并未受傷,龍云施展的身法,讓柳一一想到了婉兒。

  “這到底是什么武功?”楊嘯天怒聲,他的憤怒,源于他的恐懼,他企圖用憤怒的吼聲來掩蓋自己的恐懼。

  “一笑傾城。很多人認(rèn)為它只是形容女子的美貌,其實它是一種武功,她的笑,讓人心生畏懼,滿城之人,無一不畏懼她的笑容,因為她的笑容,透露著殺意!”龍云淡淡說道。

  楊嘯天當(dāng)然沒有聽說過這門武功,他自然也沒有見識過,龍云很少會和他們一起行動。

  劍影,馳于龍云的周圍,每一道,都絕妙無雙,只是,楊嘯天拼盡全力刺出的每一劍,都一一刺空!

  指如匹練身似詭,一掌震碎千鈞石。

  楊嘯天再次使出軒轅劍法第一式的時候,龍云詭異地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左手瞬間連點楊嘯天的天柱和神堂二穴,隨后一掌擊出,頃刻間,楊嘯天氣絕身亡!

  徐文地見狀,跳出人群之中,面對著龍云,他謹(jǐn)慎地朝著桂花樹靠近,龍云雖然才殺死楊嘯天,但她依然面不紅氣不喘。

  徐文地已然來到了桂花樹旁,忽然,他一掠而起,就如一只竄入林中的猴子般靈敏,他的速度,卻有如逃出獵犬追捕的狡兔,他一躍一落,已在三丈之外。

  徐文地回過頭哈哈大笑,似乎在嘲笑著眾人的愚蠢,出其不意以制敵,他裝腔作勢地嚴(yán)陣以待,正是要讓眾人猝不及防,龍云也有點吃驚,她畢竟沒想到徐文地竟是如此的卑鄙!相比之下,楊嘯天比他卻是要好上至少五倍以上。

  徐文地到底有多么得意,才會春光滿面?

  就在他再次回頭準(zhǔn)備朝谷口掠去之時,一道劍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龍問,不知何時,已來到他的身后,他并沒有看到龍問手上有劍,但他的頭卻是被劍削斷的。他死也不信,龍問的身法有如此之快,但他不得不信,滾落的腦袋上,一雙惶恐疑惑的眼睛,盯著龍問,直到死,這雙眼也沒有合上!

  眾人無不驚詫于他的輕功,季云也愣了一下,隨后他大笑起來,他看到了龍問的那一劍。

  “好厲害!”婉兒不由得稱贊,她的手莫名其妙地?fù)u著季云。

  龍紀(jì)也是一怔,隨即一笑,強大而縝密的龍問,他自然很愿意看到。

  云層中,一縷陽光透出,射在深淵之中,桂花樹上,枝頭葉尖兒的雨珠,閃著點點光華。血,隨著泥水流淌,流淌在這深淵的路面上,一具具躺著的尸體,似乎是一塊塊鋪路石,只有揚一超,靜靜地坐在仲官的椅子上,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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