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馬庫斯是阿弗雷德最親密的玩伴是不為過的,面對這樣的結(jié)果阿弗雷德是無法接受的,他也提出了反駁:“可是馬庫斯的腿腳不方便,走路都一拐一拐的,槍響過后我剛到花園就看到他,作為一個跛子,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怎么夠他從這里跑到花園呢?”
德斯利說道:“之前來克萊斯亞的時候,我也看過他跑,速度快極了,甚至比我們?nèi)魏我粋€四肢健全的人跑的都要快?!?,這點我不得不贊同,“我知道馬庫斯對你來說就像是親人,但為了查出事情的真相,我們必須考慮每一種?可能性,如果想證明他的清白的話,我想當(dāng)面對質(zhì)是一個不錯的辦法?!?p> 德斯利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樓傳來開門的聲音,隨之又傳來拖沓的腳步聲,這一聽就知道是馬庫斯的腳步聲。于是我們索性就下樓去,結(jié)果在樓梯口碰見他了。
“啊,馬庫斯?!保⒏ダ椎率制惹?。
“羅德里戈先生,我已經(jīng)按照你的吩咐把這件事情告訴莊園里的其他人了,我讓他們不要過來。”,馬庫斯說。
阿弗雷德點點頭,說:“辛苦你了?!?p> “抱歉打斷你們的談話,但我現(xiàn)在的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馬庫斯先生。”,德斯利說。
阿弗雷德向馬庫斯解釋著:“這位德斯利先生是一個偵探,我委托他調(diào)查是誰殺了奧蘭治,而在調(diào)查過后他給了我一個結(jié)論——”,阿弗雷德望著馬庫斯那張枯瘦的臉,嘆了口氣,“他說,你就是殺了奧蘭治的真兇。”
馬庫斯聽了之后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換做是我這樣被人懷疑絕對會暴跳如雷,但長期做受人吩咐的角色的馬庫斯早就習(xí)慣了逆來順受,即使被這樣懷疑了也絲毫不能在他的臉上看到絲毫怒意。他說:“啊,我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可疑的事情才讓這位先生起疑心的,不過我敢打包票我絕對沒有做這種事情?!?p> “抱歉這么說,但目前為止你是最值得被懷疑的?,F(xiàn)場的門是被鎖住的,而我聽說備用鑰匙是由你來保管的,如果是你的話在殺完人之后從外面把門鎖起來完全不是難事吧?!保滤估f。
“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懷疑我的話,那我就放心了,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雖然不能完全證明我的清白,但能證明能做到這一切的不止是我?!?,德斯利似乎很感興趣,示意馬庫斯說下去,“你知道,所有的備用鑰匙都是由我保管的,這也難免會顧不過來,掉鑰匙的事情也會發(fā)生,前幾天我就不慎將奧蘭治先生的房間鑰匙給丟失了,似乎是在花園里澆花的時候弄掉的,但我去花園里找卻始終沒有找到,如果有人撿到這把鑰匙并且用它來執(zhí)行殺人計劃也不是沒可能的吧?”,在被逼急的情況下,馬庫斯還是會放棄自己沉默寡言的性格。
“那你現(xiàn)在拿著的那把鑰匙呢?”,德斯利問。
馬庫斯回答道:“這是在那把鑰匙掉了之后新配的,我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過羅德里戈先生,要是你不信的話他現(xiàn)在就在你身邊,你可以盡管的去問他。”,即使知道羅德里戈先生的回答肯定是“是的,他的確和我說過”,但德斯利卻仍然要問一遍,這是他的性格,而阿弗雷德的回答也確實是這樣的。
“好吧,看來單把矛頭指向你是愚蠢的行為?!保滤估f,“但你的嫌疑還沒有洗清,以防萬一我還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p> “我不介意。”,馬庫斯說。
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樓梯口并不是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也真虧我們剛才說了那么久,為了以防萬一德斯利讓馬庫斯把奧蘭治房間的門鎖起來,還逼迫他交出鑰匙給自己保管。在給我和阿弗雷德做完硝煙反應(yīng)之后,德斯利選擇信任我和阿弗雷德——他拜托阿弗雷德幫忙調(diào)查車輪印,阿弗雷德也很樂意扮演助手的角色;而我的工作就是留在德斯利的身邊,幫他理清思路。
然后我們就到一樓用餐的地方,那里除了所有人一起用餐的大桌子還在一旁單獨擺了一張最多可以坐兩人的小桌子,那里十分適合作為我們談話的地點。德斯利先坐到一個位置上,然后讓馬庫斯坐在自己的對面,我便只好站著。德斯利遞給我一本記事本和一支圓珠筆,讓我把對話的要點記錄下來。老實說這真是幫了我大忙——當(dāng)時的很多事情我都忘卻了,而我可以憑借那時自己記錄的內(nèi)容回憶起來。
“你在三點到四點這段時間做了什么?”
“我在照料后花園里的花,給它們澆水施肥之類的。用的時間有點久,但那也是沒辦法的,花數(shù)量很多,要想讓每一朵花都受到精細的照顧,不多花點時間是不行的?!?p> 德斯利搓了搓手:“為什么照顧花的工作是交給管家做?你們沒有雇傭園丁嗎?”
“啊不,在莊園主還不是阿弗雷德·羅德里戈的時候我們確實雇傭了一個園丁,是一個愛花的漂亮姑娘,對莊園里的某個男性產(chǎn)生了感情,并且懷上他的孩子,但是在生下孩子后就死去了?!?p> 德斯利搖著頭,憐憫的說:“可憐的人。”
“因為她死去的那天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日子——13號星期五——各種流言在人們之間傳播,導(dǎo)致了那個姑娘成為我們最后一個園丁,在她之后沒有人敢接受在克萊斯亞里的園丁工作?!?p> “所以你就去做她的工作了。”
馬庫斯點點頭:“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在閑暇之余去給花澆水之類的,但是每天都這樣去做,就成為了習(xí)慣,成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p> “那孩子怎么樣了?”
“有的人說孩子已經(jīng)死了;有的人說孩子被送到另一個家庭;有的人說孩子還留在克萊斯亞……總之說法不一,孩子的父親要求把這件事情保密,我也不是很清楚?!?p> 德斯利意識到話題已經(jīng)越扯越遠了,于是咳嗽了一聲:“你說你在三點到四點這段時間在照料花園里的花,有誰可以證明你說的是實話嗎?”
“或許有人可以,我在后花園時納布魯多先生正在旁邊的網(wǎng)球場和村莊里的一個年輕人打網(wǎng)球,道格拉斯小姐在旁邊的長椅上觀看比賽,后來羅德里戈先生和萊昂斯先生來了之后不久,除了我和那個年輕人,其他人都就相繼離開了,一直到羅德里戈先生來找我開門我都和那個年輕人待在一塊。”
我問:“你說的那個年輕人是塞納里克嗎?”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馬庫斯回答道,然后他對德斯利說,“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覺得很反常,我不知道說出來有沒有用。”
“我要聽了之后才能判斷?!?,德斯利說。
馬庫斯便把自己覺得反常的事情說了出來:“羅德里戈兄弟兩人,我好歹是看著長大的,他們的習(xí)慣我是知道的,這兩兄弟是從來沒有午睡習(xí)慣的,而今天卻都要求要午睡一會?!?p> “并不是只有他們?!?,我大聲的說,“我也是,我沒有午睡的習(xí)慣,可是今天中午我很困!本來我以為只有我,但事實上所有人都很困!”
“不是所有人?!?,馬庫斯反駁道,“我不困,艾瑞和伯特都不困。伊薇平常就有午睡習(xí)慣,可是今天我聽到動靜,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樣也睡不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纏上這可憐的姑娘了。”,這點其實早在餐桌上我就注意,伊薇幫我倒酒的時候我看到她的手明顯在顫抖。
德斯利說:“你知道這‘不好的事情’是什么嗎?”
“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會說?;蛟S你可以親自去問她,平常的話這個時間點她應(yīng)該在準(zhǔn)備晚餐,不過現(xiàn)在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站在工作崗位上,你可以去碰碰運氣——從后門出去,沿著小路走可以看到一個黑色的房子,一般都是在那準(zhǔn)備好午餐再沿著小路送過來?!保R庫斯說,“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了。”
“啊,感謝你,我還有一件事?!钡滤估麖囊巫由险酒饋?,用沾著硝酸溶液的面前涂在馬庫斯的手背,這次什么也沒有提取出來,“意料之中?!?,德斯利嘟囔一句,然后離開了,我合上了筆記本,也跟著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