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梓錫用簡潔的話把事情和左年說了個明白。
晚說坐在沙發(fā),低著頭,垂眸沉默。
五分鐘后,左年把手機還給了晚說,晚說接過看著已經(jīng)顯示通話結束的紅屏,惋惜了一下,她甚至還想和梓錫說些什么都來不及了。
晚說轉過臉,看著左年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低頭凝視著手里的紙。
不敢打擾他的沉思,也就靜靜地坐著,開啟屏幕,打開微信,指尖在對話框里按了下,打下了幾個字。
他依稀記得兩年前最后一個夜晚,他喝醉時的情形。那時候她就做好了這個打算嗎,為什么?他不敢再揣測。
左年仿佛覺得拿著的紙都變得千斤重,他很想撕毀這張從天而降的契約,大可放任不管,但在聽到桃梓錫的解釋后,想撒手都顯得于心不忍。
就算心里有千百個不愿,那心都把自己揪的扭曲。
左年的手不由自主地動了動,瞬間將紙揉成團狀。
晚說注視著那團狀物飛向了自己,準確接住。
猶豫片刻,欲要說什么,卻被左年搶先一步。
“這事就這樣吧,我沒精力帶你去政府那里改什么證明?!?p> 晚說把話咽了回去,低著頭謹慎地揉開紙團。
“這個你拿去?!?p> 紙團很快被晚說攤平,她把它折成方塊狀,伸手交在他眼前。
“不需要,這是張復印件,扔掉也罷?!?p> “不能亂扔?!?p> 天哪,答非所問。
左年低眸,眼睛冷冷地掃過晚說的臉,聲音很慢,“黎晚說,你是不是蠢?”
晚說縮了縮,眼神迷糊。
左年甩開她手里的紙,看著就礙眼,“我警告你,別以為你現(xiàn)在的人生安全歸我管,也別幻想能住我那里去?!?p> “那你多慮了,”晚說的心不會像左年一樣,是鐵打日曬的,她當然會覺得心痛,但她又不能太過激動,忍著將這些感覺逼進肚子里,“我不會打擾你的正常生活?!?p> “希望如此,”左年正想去開門,突然折了回來,像是最后的好言相勸,“還有你那廉價的牛奶看著就惡心,以后別放在我家門口,臭了我還要自己扔掉?!?p> 晚說一愣,深吸一口氣,她覺得她忍得好辛苦。
晚說的嘴角輕輕往上扯,讓自己有個體面點的微笑,勉強點了頭。
左年像是得到了一個很好的肯定,轉身開門,想邁出前腳時,一個人影堵在了門口。
她抬頭一臉震驚,隨著他的步子轉頭,輕語,“你……”
左年沒有看她任何一眼,轉身消失在轉角口。
她收回目光,余光見晚說癱軟地坐在地上,一臉茫然。
“姐,他怎么會在這里?”晚溪關上門,扔下書包,蹲在晚說的面前。
晚說一眼空洞無神,嘴角還微微抽搐。
晚溪的視線也慢慢下移,瞧見地上一張皺巴巴的塊狀紙,伸手翻開。
掃過一行大字,再掃過最后一行那飛揚的簽名。
幡然醒悟,帶著些驚慌失措。
“姐,沒事的,你別在意?!蓖硐f話的聲音軟了,她小心地拍著晚說的后背,像媽媽似的安慰她。
“嗯,我不在意,但不知為什么,這里好痛?!?p> 晚說盯著晚溪的眼,一只手抓著她的手臂,一只手捂著胸慢慢拍打,眼淚不知怎地,簌簌溺出眼眶。
好痛,痛得喘不過氣了。
晚溪注視著她,隱隱跟著著急起來,“姐,別激動!放輕松,我去給你拿藥來。”
這一晚注定不是一個安眠的夜晚,晚溪無心寫作業(yè),晚說也無法睡安穩(wěn)……
夜長長眠眠地過去了。
......
翌日,恰好又是一周的休息日。
由于晚說一晚無眠,折騰了一個晚上,早上5點才有了點睡意。她慢慢地閉上眼睛,晚溪才松了一口氣,輕輕關上房門,踮起腳尖走到沙發(fā)上,一下子就跌入柔軟的墊子上,讓她有了一絲松懈,如身上一個沉重的擔子消失了般。
她靠著仰起頭,揉捏太陽穴。
原本她打算周末和同學去圖書館學習的念頭都不歡而散,現(xiàn)在只想在家好好看著這個傻姐姐,以免又做出什么激動的事情。
晚說的心臟就如定時炸彈,無疑是他們心中一個難以消除的煩惱。她比晚說還無時無刻提心吊膽的,她害怕她出事,她害怕她會再失去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親人。
每每想到這里,她都不敢再深思下去,越是跌入低谷越是感到黑暗的可怕。
晚溪放下手,準備起身去廚房做早餐的時候,邊旁茶幾上的手機催命似得震動著。
晚溪伸手解開鎖屏。
是桃梓錫的短信。
晚溪的指尖在手機主屏上跳出的小圓點頭像上猶豫了幾秒。
還是點開了。
她沒去看上面的聊天記錄,而是看了最后一個信息泡泡。
“晚小白你醒了嗎,昨天后來,左年沒把你怎樣吧?”
晚溪不知道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過程怎樣她也不打算去過問,她只需要知道最后的一個答案是,現(xiàn)在,她姐的監(jiān)護人變成了左年。
她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坑,仿佛前面有很多的陷阱等著晚說跳進去。僅管如此,她深信前方就算有再多的荊棘,她的傻姐姐還是會往前走。
她想要阻止,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方式去阻止,反倒全是徒勞。
她的內(nèi)心很復雜,又猶豫了片刻后,在對話框里打上了幾個字。
“梓錫哥,我姐還在睡覺?!?p> 見信息發(fā)出去,沒過幾秒鐘,又跳出一欄新的消息。
“那她醒的時候給我回個電,我很擔心她,晚溪?!?p> 晚溪看著這幾行字,能想象到桃梓錫臉上的神情。
若不是姐執(zhí)意要來環(huán)城,那么他們現(xiàn)在肯定也是好好的,晚溪也肯定是好好地開他們的玩笑,每天也必須是好好地過完。
這么簡單平凡的生活偏偏不要,一定要來環(huán)城,晚溪是怎么也想不通了。想不通晚說,更想不通月琴姐這樣的做法,就算把心臟給了晚說,發(fā)病率也還是會有的,只是晚幾年而已。這些只是時間的問題,根本治不了本。
她不想想了,也不想管了,她在這個圈子里,已經(jīng)活累了。
“好,我會的。梓錫哥你先去睡吧,你那邊很晚了吧?!?p> 晚溪打上一行字。
下一秒,“好?!?p> 晚溪關上手機屏,將它摔在沙發(fā)上,起身走去廚房。
晚說整整睡了一個早上,中午12點多才醒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眼睛微微一眨都覺得又麻又痛。
可能是眼睛腫了吧。
“姐,你醒啦?!?p> 晚溪放下手中的筷子,將一杯溫熱的開水拿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她。
“謝謝。”
晚說小心地喝著,一口一口像是細嚼慢咽。
晚溪用玩笑的語氣說道:“姐,你眼睛腫了耶?!?p> “我知道?!蓖碚f放低聲音,聽著晚溪故意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是給晚溪看的,想暗示她很好。
晚溪看她一臉還是耿耿于懷的樣子,不禁低嘆一口氣。
“瞧你那樣子,給誰看啊?!?p> 晚溪掰過晚說的臉,用兩根手指輕捏她的嘴角,把嘴角往上提。
“笑也笑真實點,瞧你那樣,難看死了?!?p> “晚溪!”被她這么一弄,說話都有點困難了。
晚說扯開她的手指,揉揉嘴角。
“姐,出息點,你這樣沒人心疼你的,何況梓錫哥又不在?!?p> “我知道。”
這些道理晚說何嘗不明白,晚溪說的越多她就越心煩,她試著無視她的話,伸手拿起茶幾上的手機,點亮屏幕。
一道光迎著進了晚溪的眼里,這才讓她想起了什么。
“哦,那個,早上的時候,梓錫哥給你發(fā)了微信,我?guī)湍慊亓??!?p> 也不知道怎么地,感覺自己做了什么虧心事,馬上就不嘮叨了,拿起杯子就往飯桌邊走去,最后不忘再提醒,“記得過來吃午飯,下午我陪你去學校拿包?!?
問不安
推薦王心凌的《到處不存在的我》 覺得吧,這劇情終于是走上正軌了,這是第一波伏筆,別急,好戲才剛開始。 晚說:什么好戲剛開始的,進度能快點嗎?我不想每次都一點點地感受到心臟給我的痛,真的快要忍瘋了。(〝▼皿▼) 我:(雙手舉過頭,手里拿著小白旗)我投降。我本來就是個慢拍子的人,怎么跟的上你們的步子? 晚說:別廢話!(一個巨大的圓盤朝本白揮去。。。) 我:媽呀,救命?。ㄐ鐾辏? 求收藏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