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碩的陽臺邊上,空蕩無人,陽臺最邊上站著一抹小小的身影,單薄的病服顯得她更加瘦小因為不夠高的緣故,她站上了圍欄的隔梯,趴在圍欄上。
易南走過去站在她身邊,在走廊里是無風,剛踏進陽臺就被四面八方吹來的風一頓亂吹,海潮的長發(fā)隨著風漂洋,如果不是根深蒂固恐怕早就各分東西。
易南依舊一句話都不說,沒有問她為什么一個人跑開,也沒有指責她,兩個人就那么靜靜的站在陽臺上,看著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曬著太陽,吹著風。
陽光下的易南就像這白天晴空萬里,眼眸中深深澈澈,英俊而不俗。
靜默了片刻后,海潮:“我沒有殺人!”輕柔的聲音就像這風,淡淡吹過不留痕。
易南接下去問:“前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海潮回憶起說出:“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我從樓上下去,客廳里沒有開燈,很暗,我知道房子里的其他人都在家而且都在一樓的客廳里,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客廳里沒有開燈,甚至除了外面打雷閃電的亮光外沒有其他聲音。”明明是白天,海潮眼前卻浮現(xiàn)出漆黑的雨夜。
“據(jù)現(xiàn)場的情況,王德一家四口都是坐在飯廳里遇害。”
“我在哪里?”
“客廳的沙發(fā)上!”他答。
海潮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依稀記得在我下樓之后……”海潮回憶但是記憶模糊又強烈的沖擊,記憶片段斷斷續(xù)續(xù),有尖叫有無盡的恐懼。
她的手慢慢的用力抓住欄桿,細長的指尖微微泛白。
易南:“沒事,把你想起來看到的事盡量說出來就行了!”
海潮盡量看清楚自己的回憶,“我看到下樓之后面前站著一個人……”
“是屋子里的人嗎?”
“不是,是……一個渾身黑色很高大的人……”
高大?
他又問:“你能看清楚他的臉嗎?”
海潮的腦子里記憶一直都在不停的拉扯著她,讓她的頭有種要被撕裂開的疼,“不能……很黑,很可怕……”
易南也不逼迫她,“接下來你還能記起來什么?”
海潮:“我坐在飯桌上……王德和陳娟娟也在,他們四個人都在飯桌上?!?p> 易南:“飯桌上還有誰?”
“我的面前有一個……黑影!”海潮突然回憶起這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最后的這一幕給她的印象尤為深刻,電閃雷鳴的場面,她能看到王德陳娟娟以及王嵐和王榮,他們無一不是在用一種乞求到絕望的眼神看著她。
為什么要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這夏日溫暖又在這陽光之下,海潮被自己片段的回憶嚇得慌了神,風一吹,著實的感覺到后背一片發(fā)涼,讓她忍不住渾身一顫。
易南看到她淡淡的眼中透出些許慌亂恐懼,遍換了一個問題:“你是誰?系統(tǒng)里查不到你,直到現(xiàn)在除了知道你叫海潮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一點關于你身份的信息?!?p> “我只有一個名字而已,其他的你想要知道的事,我也想要知道?!?p> 這邊易南看到了站在走廊里張望這邊的兩個女警,接過她們手上拎著的拖鞋,放在海潮腳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動作卻自然舒服。
帶著海潮回了病房,緊接著易南叫來了海潮的主治醫(yī)生檢查了她的頭部,并無異常,主治醫(yī)生又叫來了腦科主任。
又是檢查又是照ct,前前后后的折騰了一早。
得來的腦科主任結果就是,受刺激沖擊力大,造成解離性失憶。
海潮只能依稀記得一些畫面片段無法完整的想起案發(fā)當時的情形。
而警局這邊情況同樣不樂觀,黃秋文在局長辦公室,局長下了軍令狀,偏偏只是一個陌生女孩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以為案件有了突破,局長也不例外,他接到省廳的電話要親自過目案件報告細節(jié)。
在辦公室里的何瑜之面對著白板,頭腦里一片空白,不知從何下手。
易南在拿到海潮的腦部報告后就返回了警局。
剛剛回來就看到局長和黃秋文走下來,兩人打算親自去一趟醫(yī)院,審訊海潮。
被易南攔住,“師父,蔣局不用去了,受害人海潮患了解離性失憶癥,她記不清案發(fā)當晚的過程,但是在跟她談話中,她知道現(xiàn)場有一黑影人,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p> 蔣安:“不知道不記得?她是三個月以來雨屠案中唯一的目擊者幸存者,三個月出現(xiàn)的唯一線索,現(xiàn)在只是她一句不知道不記得就可以掩蓋過去的嗎?易南你做了那么多年警察不是不知道罪犯的陰險狡詐,那個女孩的出現(xiàn)和幸存絕不是偶然!”
所有人都因為海潮的出現(xiàn)急得團團轉(zhuǎn),盡管易南相信海潮所說的,可是他們不信。
蔣安還是執(zhí)意要去醫(yī)院親自詢問,這件事非同小可造成的社會影響極大,長時間無法偵破案件已經(jīng)給澳屯市K省帶來太多的輿論和關注,一級壓一級,逼得他們只能將破案的希望寄托那個神秘女孩身上。
易南阻攔無果,他回到辦公室里,“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何瑜之坐在白板前。
何瑜之都快要被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字逼瘋了,那么多字,卻沒有一個字可以告訴他接下來應該怎么做,“唉!發(fā)現(xiàn)……我就發(fā)現(xiàn)我什么都發(fā)現(xiàn)不了,一個人怎么可能能將連續(xù)三起屠殺做得毫無破綻?這難道是鬼作的案嗎?”
易南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白板,三起案件數(shù)名死者,剛剛回來路過拐角還能見到幾個約摸是死者家屬親戚身份的人,幾名同僚還在安慰承諾,那哭天喊地歇斯底里的樣子,這也怪不得蔣局那么迫切的想要結案。
過了好一會何瑜之才反應過來轉(zhuǎn)頭問:“你怎么在這?醫(yī)院那邊呢?”
易南解釋:“海潮是受害人不是加害者,因為現(xiàn)場發(fā)生的沖擊力讓她失憶了,我跟她聊過,她根本不知道案發(fā)當晚的事。”
他回局里就是想要尋找案件的其他偵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