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允一大早是被餓醒的,從床上坐起,摸著餓到扁的肚子嘆了口氣。昨日飯桌上,霍漣漪和周鳶倆人明爭暗斗地,讓她頓頓飯下來都如嚙檗吞針。
簡單洗漱一番后,昭允踏出房門,瞧見兩個女婢從葉修則房內(nèi)出來,一個捧著木盆一個端著茶水,想必是剛服侍完葉修則早起。頓時想起自己在桐谷時,也是有人照顧生活起居,小日子滋潤得很。想到這,忍不住再嘆一口氣。
昭允跟著女婢身后走,倆女婢或許聽見腳步聲,倆倆回頭望了眼昭允。
倆女婢停住腳步,同時轉(zhuǎn)身彎身行禮,同時開口道:“昭姑娘早?!?p> 昭允揚起一個笑臉,道:“早,早。”
倆女婢回過身便開始窸窸窣窣說起耳語,說了幾句還嘻嘻地笑了幾聲。
昭允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被人議論了,卻又摸不著頭腦。
這時又路過幾個家丁,對她行了鞠躬禮以后也是開始捂著嘴說起悄悄話來。
昭允開始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并未黏上什么東西呀,再低頭望了望自己的衣服,整齊干凈得很。
葉修則正從房里出來,望著這一幕,眼皮一垂再一抬,道:“瞧什么呢?”
女婢一聽,是葉修則的聲音,趕緊加快腳步,颼颼兩下拐去了轉(zhuǎn)角,不見人影。
昭允轉(zhuǎn)身,道:“早呀,履霜君?!?p> 葉修則眉頭一皺,道:“不要在這里喊我履霜君。”
昭允好奇道:“為何?”
葉修則道:“你不需要知道這么多,你喊我葉修則便是。”
昭允覺得可以和葉修則多說兩句話都是好事,自然要多磨幾句。她道:“那可不行,你不說原因,我偏要喊你履霜君。”
葉修則從小在霍漣漪和周鳶倆斗嘴皮子的情況下長大,真的是有一種對女生的恐懼癥,特別是女生無理取鬧且沒有道理可言之時。
葉修則語氣驟冷道:“在這個府里就不會有履霜君,只有葉修則?!?p> 昭允還是傻乎乎道:“可你就是履霜君?!?p> 霍漣漪和葉修則幾棵樹之隔,隱約聽到幾個字,讓她差點踉蹌,剛才從倆女婢口中聽到一些她不愛聽的,什么大公子喜愛之人之類的,走到這又聽到污穢之名。這履霜君是什么人,混在煙花之地女人之堆里的男人,又陪著這群女人去供一群男人娛樂,這就等同于不男不女。
霍漣漪邊走邊開口道:“一大早的,說話也沒個注意。”
昭允嘴巴趕緊抿成一條縫。
葉修則道:“娘,您怎么過來了,應(yīng)該是我過去向您請安的?!?p> 霍漣漪不肯裝傻被葉修則敷衍過去,望著昭允道:“我不過來,不知道你還能說些什么出來。為何提到履霜君?這樣的人,你說出來污了我兒的耳朵?!?p> 昭允眼都直了,她飛快瞟了一眼葉修則。心喊:大夫人啊大夫人,您可知履霜君是您親兒子,您可別再說了。
葉修則臉色不好看,昭允這才有了些許眼力見,道:“葉夫人,是我錯了,我不該提。但是……但是……履霜君是雅士,他撫琴……”
霍漣漪打斷道:“我說你這丫頭怎么這么不討喜?”
段天遙也及時湊了個熱鬧。
他擋住霍漣漪對昭允犀利的眼神,道:“您是長輩,這樣苛責(zé)一個小姑娘未免過甚其辭。與其問允兒為何提起履霜君,還不如問問葉大公子?!?p> 葉修則覺得段天遙可真是,只要和昭允有關(guān),他便會渾身是刺。
段天遙繼續(xù)道:“葉修則,竟然是你千求萬求,讓允兒住在這里,你如果不拿出主人的樣子來,讓她這么受氣,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留住她,我都不會再同意。”
昭允是一個脾性界限十分模糊的人,這下子在三人之間,她真不知該怎么平衡了。
段天遙拉起昭允的手離開。
昭允小碎步跟著,問道:“去哪?!?p> 段天遙道:“吃早飯,你不是餓了嗎。”
昭允道:“你怎么知道?”
段天遙給了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昭允頓頓飯吃了幾粒米他都能數(shù)出來,來到這沒見過昭允吃的歡,昭允吃不好他也會吃不好,他都餓了,昭允能不餓?
霍漣漪望著倆人手拉手離開的樣子,簡直不能理解,道:“我說則兒,你怎么回事,這個姑娘是你喜歡還是他喜歡?你們?nèi)齻€……這這這……”
“我喜歡,你會喜歡嗎?”葉修則說了這么一句。
霍漣漪道:“娘自然是不喜歡…”
葉修則道:“過兩日我要外出?!?p> “又去哪?”霍漣漪不舍。
“喬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