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十分滿意地摸了摸胡須,笑道:“小孫子,快給承溪賜座。”
孫公公十分有眼色地搬來靠椅,俯首道:“承溪世子,您請坐。”
貫承溪淡淡地應了聲,緩緩落座,慢慢展開奏折,一眼便掃到了大皇子的印章。
老皇帝深邃的目光落到了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時,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哐當”地一下猛然響起,將老皇帝驚了一驚。
“世子!”孫公公急忙大喊。
老皇帝恍惚著轉身,入眼的便是貫承溪雙目緊閉靜靜地躺在地上,嘴角還滲出一絲血跡。
老皇帝的身子晃了晃,神思微亂:“承、承溪?承……來人吶!來人快傳太醫(yī)!把太醫(yī)院所有的太醫(yī)宣來!”
孫公公小心翼翼地扶起貫承溪,將他背到偏殿的床榻上。
一時間議事殿門外的太監(jiān)侍衛(wèi)們亂作一團,手忙腳亂起來。
不多時,陳太醫(yī)和李太醫(yī)背著藥箱匆匆趕來,身后還跟著一群太醫(yī)們。
“快!承溪世子在偏殿,忽然吐血昏迷,不知出了何癥狀!”孫公公領著太醫(yī)們趕到榻前,轉身又指了兩個小太監(jiān),“你們快去打些熱水以備不時之需!”
老皇帝坐在一旁的龍椅上,微抖的手勉強盤著佛珠。
“給陛下請……”陳太醫(yī)的話還沒說完,便挨了一腳,“這都何時了,還講究什么禮數(shù)?!趕緊看看,治不好承溪,朕將你們這些老東西全斬了!”
龍顏大怒。
眾太醫(yī)噤聲,目光全都落到貫承溪身上。
陳太醫(yī)更是顧不得腿疼,連忙探了探貫承溪的脈搏,接著又掀了掀他的眼皮,蹙眉看向李太醫(yī)。
倆人配合多年,李太醫(yī)自然明白陳太醫(yī)的眼神是何種意思,也急忙替貫承溪把脈。
最終兩人相視,彼此點頭。
老皇帝本就心急,看到他們打啞謎,心里更焦急:“到底如何了?你們倆是不會診脈嗎?”
陳太醫(yī)和李太醫(yī)連忙俯首,李太醫(yī)道:“陛下請稍安勿躁,承溪世子無礙?!?p> 無礙?
老皇帝瞇了瞇眼:“你們會不會診脈?!他都吐血昏迷了,你們告訴朕,這叫無礙?”
“陛下息怒!”陳太醫(yī)急忙行禮,“依老臣們所見,承溪世子身子血虧,再加上沒有好好的調養(yǎng),又積勞成疾?!?p> “血虧?”老皇帝隱隱不安。
李太醫(yī)也跟著解釋:“容老臣們大膽推測,承溪世子此前已然失血過多,此時已經氣血虧空、心脈供血不足,故而昏迷不醒。”
“陛下,端親王求……”見字還未說出,一個人影卻忽然出現(xiàn)。
“承溪?。〕邢倍擞H王隱隱顯現(xiàn)老態(tài),也不知是年歲使然,還是愁緒紛擾,他邁出的步伐微微踉蹌,“是為父沒能保護好你!”
言語間,端親王雙眸微紅,他手足無措地立在貫承溪榻前,看向眾太醫(yī):“毒素還能清理嗎?你們都站著干什么?還不快救人!”
孫公公見端親王已失去了理智,稍稍提醒:“端親王,陛下在此,切不可無……”
“你一個小太監(jiān)膽敢管老夫?滾開!”
老皇帝見狀,倒也沒說什么,只是對著陳太醫(yī)和李太醫(yī)道:“你們立馬擬定一個藥方來,朕要他在最短的時間里恢復!”
“是?!北娞t(yī)齊奇跪地答道。
老皇帝擺了擺手,將所有人遣了出去。
偌大的偏殿,一下子變得空蕩。
“你莫氣了,承溪他無事?!崩匣实鄣氖忠膊欢读?,轉著佛珠忽然開口。
“哼~”端親王一甩衣袖,冷哼著并不領情。
這么多年他也就跟老皇帝翻過兩次臉,這回是第三次。
“你別蹬鼻子上臉,朕是一國之君,你是朕的臣子!”
“你別說這個,當初若不是你……當初若不是你……”端親王越想越氣,氣得嘴唇發(fā)抖,終是沒有將那句話說出來,“哼!我不希望還有下次!”
宿兮諾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