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美酒、玉盤珍饈、笙歌起舞。
唐焱看著座下群臣扭捏作態(tài),口蜜腹劍地推杯換盞,眼底滿是嘲諷。
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真心扶持自己,又有多少人巴不得看自己的笑話,他心里清楚,但無可奈何。倚老賣老、拉幫結派、珠胎暗結再加之邊疆戰(zhàn)事頻起,如此種種,如同一把懸在頭頂?shù)睦?,時時刻刻都要小心提防著。
他瞇起眼掃視一周,攘外必先安內(nèi),蛀蟲不除,即使參天古木也時日無多??磥?,是該好好除除蟲了。
后殿來了人,在唐焱耳邊低語片刻。唐焱劍眉一挑,嘴角染上一絲笑意,像是聽到什么趣事似的。
“諸位愛卿,后殿正有一出好戲,諸位愛卿可有興趣與朕同往觀賞?”唐焱掃視一眼眾人,目光落在張丞相臉上。
諸官竊竊私語,遲遲無人答復。
“老臣愿同往?!睆堌┫嚅_口道。
“微臣亦請同往?!比~墨看了眼張丞相,淡淡地說。
“好?!碧旗屯怂菩Ψ切?,“其他人呢?”
既然有張丞相和葉墨開口,其他陸陸續(xù)續(xù)也有幾人表示愿一同前往。
一行人轉到后殿,正見到太皇太后撫琴撥弦,驚得眾人抖了個哆嗦。
葉墨的視線越過眾人,落到殿廳正中央的兩位舞者身上,不知怎的,他覺得那蒙著面紗的紅衣女子很是眼熟,但是一時又沒什么印象。
唐焱讓眾人噤聲,以免驚擾了太皇太后。一行人站在一旁安靜地觀賞。
紅衣翻轉,劍氣如虹,宛如綻放的玫瑰,妖艷卻帶著拒人千里的毒刺。白衣宛如池中青蓮,游刃于紅玫左右,并劍齊驅。紅的妖艷、白的高雅,紅白交融,難舍難分缺一不可。
平喜樂與趙穎兒一心舞劍,無暇顧及旁人。太皇太后彈著琴,視線鎖定在平喜樂身上,雙眸逐漸朦朧。
像,太像了!
無論是從舞姿、編排還是神態(tài),都跟那人如出一轍。
當年,她也是彈奏著《楚天》,看著那二人在自己眼前舞著這出劍舞,難舍難離。這劍舞是那人獨創(chuàng)的,而自己這首曲子,也是為劍舞而作的。
這女子跟那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一曲終了,余音繞梁久久不能回味。二人隨樂而止,以平喜樂劍尖撐地收尾。
“好!”唐焱擊掌稱贊,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跪拜。
唐焱讓眾人免禮,走到太皇太后身邊,扶著太皇太后回到坐席上。太皇太后看了平喜樂一眼,回到了坐席上。
唐焱在太皇太后身旁坐下,看向殿中央的二人,說道:“多虧太皇太后的福,朕及眾卿家方能大飽眼福?!?p> “皇上太客氣了,多虧穎丫頭,讓哀家也回想起許多往事?!碧侍笠馕渡铋L地看了平喜樂一眼。
“只要皇太奶奶開心,穎兒也就苦值得了?!壁w穎兒跪拜道。
平喜樂覺得頭有點暈,胸口也悶得很,趕緊扯了扯趙穎兒的衣袖。趙穎兒馬上反應過來,繼續(xù)道:“還請皇上、太皇太后恩準穎兒及葉夫人先行告退,換以正裝相見。”
太皇太后點點頭。
唐焱示意二人先退下。
一出門,平喜樂就暈了過去。
趙穎兒趕緊示意丫鬟去找沈如安,自己帶著平喜樂去側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