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松月反應(yīng)。
一旁的鳳卿眠早已經(jīng)沖到王之叒旁邊,抬腳就給他踹下了水。
老鴇嚇得后退了兩步,攥著帕子捂在心頭:“東方公子…這……”
“鳳……”女孩看到鳳卿眠十分驚喜,要喊出來被鳳卿眠示意別開心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王之叒浮出水面,雙手扶在岸上,臟話隨后就來。
“他娘的,哪兒個不長眼的,敢踹爺,不要命啦?”
鳳卿眠蹲下去,看著狼狽的王之叒:“把你臉上眼睛里的水,抹干凈了,看看我是誰?!?p> “你……”
王之叒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鳳卿眠爽極了。
“看清楚了!不過你要是敢說,今天有你好看的。”
王之叒跟落湯雞一樣爬上了船,憤恨的瞥著鳳卿眠,落荒走了。
老鴇不明所以。
“哦,實在抱歉,這是我的丫頭,興許是貪玩溜出來被歹人拐了來,幸好我遇見了,就讓她跟我回去吧?!?p> 老鴇面露糾結(jié),不停的搓著她的帕子,雖說這女孩現(xiàn)在看起來一般,倒也水靈,日后肯定能為自己賺錢。
鳳卿眠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這丫頭最是刁橫,到時候給你這尋花閣鬧得雞犬不寧,那東方心里可就慚愧了?!?p> “這……”
老鴇還是不肯放棄,這都送上門的人,她怎么舍得放走。
“再說了,我習(xí)慣了她伺候,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吧?!?p> 反正讓鳳卿眠掏錢是不可能的,她都沒給王之叒銀子,再說了,給了,不還助長這不良的行為。
老鴇也看出來鳳卿眠不會出錢,又不想丟失這兩個還算有點實力的客人。
心一橫,答應(yīng)了。
鳳卿眠解開女孩手上的繩子,順口道:“你這丫頭,下次看你還敢不敢,還不快謝謝老板娘。”
“是,謝謝!”
說完就怯生生跟著鳳卿眠出去了。
她以為鳳卿眠會責(zé)備她為何不去找客棧休息,被人拐到這里。
反而問她餓不餓,她低頭著頭,不好意思說話,餓也搖了搖頭。
鳳卿眠和松月對視,松月看了看女孩,說道:“我餓了小姐?!?p> “我也餓了?!?p> 便扯著女孩的衣袖來到門東巷子里一家不怎么起眼的鋪子里。
點了三份鴨血粉絲湯。
等女孩吃了幾口,才開始詢問她。
“你叫什么名字啊,剛才是怎么回事兒???”
女孩還是低著頭,聲音很?。骸拔医谢ǚ?,我想把錢留下來,才沒去?!?p> “竟然還有人姓花啊?!?p> “你不還姓松嗎?”
“小姐你也醉了嗎,我沒有姓,生是鳳家的人,死是鳳家的鬼,是朱雀府收留無家可歸的我,供我吃住,教我武功……”
“打住,你是,喝點酒給我整這出?!?p> 松月的眼中已經(jīng)濕潤了。
鳳卿眠逗她:“你想讓我花錢買的酒從眼睛里流出來啊,憋回去。”
“那我不是感恩嘛!”
“又不止你一個,看把你感慨的,感恩,我才是那個最應(yīng)該感恩的人吧!”
鳳卿眠也沉下來看著碗里的東西陷入思考。
“鳳姐姐……”
花逢試探著,想要安慰一下鳳卿眠。
這鳳卿眠才想起來要做的事。
怪松月亂感慨,差點忘了是要問什么,做什么了。
“對啦,你怎么會睡在那里啊。”
花逢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來。
她家住在六七十里外的景落鎮(zhèn),父親是窮秀才,中了秀才就屢戰(zhàn)屢敗了,母親是釀酒娘。
五年前父親出門不知怎的摔壞了腿,只得在家畫點字畫,讓花逢拿出去賣,可農(nóng)村里,又有幾人會買。
家里也就靠母親和花逢釀酒來填補家用。
日子雖然苦些,一家人也算其樂融融。
釀好的酒呢,每年金陵的舅母都會讓馬車來拉,然后再賣給飯館酒樓。
今年可能是忙,就讓花逢雇張馬車送來,酒錢和馬車錢到時候會給她。
“既然給了錢,有親人,為什么要露宿街頭呢。”鳳卿眠問。
事情是這樣的,花逢就在上元節(jié)前幾日來到金陵,來的時候瞥見了江子羽,又聽聞他上元節(jié)會收姑娘們的荷包,她就留下來了。
過后幾日便開始下雨,又留在舅母家中,今日一大早偶舅母就假惺惺的說,怕什么家里人擔(dān)心。
花逢知道是住久了不好,東西不多,收拾了就拜別舅母。
走的時候甚至連把傘都沒有。
出了五里路,才發(fā)現(xiàn)賣酒的錢還放在舅媽家客房的枕頭下邊。
回去在門口聽到舅媽拿到了錢,說她在她家吃住那么久,也就不必要還她了。
這時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不知不覺走到了夫子廟,又餓又困,就卷在角落里睡著了。
遇到了鳳卿眠,還給了她錢,可是她不能花在客棧上,得拿回去,不然她家得半年沒有米吃了。
就被王之叒把她拐了去。
聞言松月嘆了口氣出門望月,曾經(jīng)的她不就是父母臨死前所托親戚照顧她,還給了些銀兩。
后來親戚家出事,吃頓飯都困難,家中還有兩個孩子,就把七歲的小松月帶到初來的金陵街頭,告訴她在這等他們,他們?nèi)ベI點東西。
從此就再也沒回來過,流落街頭,偷餐館里的吃的被打,鳳綾看到了將她帶回了朱雀府。
鳳卿眠一拍桌:“豈有此理,我明日便去幫你去舅媽家要了錢,房子是她家的,吃的也就添雙碗筷,還是親戚,她怎么這樣啊?!?p> 花逢連連擺手:“不……不不,我確實多有打擾,我自知不應(yīng)該為了江少爺多逗留的,如果送還第二日便回家就不會有那么多事了?!?p> “那,那她至少給你一點啊,一個姑娘家,身無分無的,七八十公里,她也真放心啊?!兵P卿眠無奈搖頭。
花逢不想再說,想讓這件事情就此作罷,鳳卿眠心里有了主意,換了個話題。
“說起江公子,你是在金陵才看到的他嗎?為什么他會接了你的香囊塞他袖子里啊?!?p> “不是,他收下應(yīng)該是與我第一次見他有關(guān)聯(lián)?!?p> “說說看?!?p> “兩年前我去采桃花釀酒,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人影,風(fēng)度翩翩,像爹畫里的一樣,就湊近了看,就被驚艷到了,當(dāng)時他就說了一句詩,我把它寫在石頭上,興許是看到了才收的?!?p> “兩年前啊!”鳳卿眠一下來了興趣。
“對,我后面打聽了他,真的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就像一顆明星一樣?!?p> 說著目光炯炯有神。
鳳卿眠也是很激動:“我可喜歡他好久了,怎么會有人容貌,才華,人品都那么出眾?!?p> “不過我的喜歡是崇拜,我兩年前也喜歡一個人,是那種一眼就想要……”
這時松月跑了進(jìn)來:“小姐小姐,我看到一個人,像陳朝意?!?p> “你就知道我正要說他呢,少來!”
“沒有小姐,真的很像,提著個黃鼠狼!”
聞言鳳卿眠跑到門口環(huán)視一周,轉(zhuǎn)身叉腰:“好你個松月,捉弄我??!”
“沒有,他剛剛從門口走過去的,撐著傘?!?p> 鳳卿眠表示不信,也沒有再繼續(xù)說陳朝意。
吃了兩口鴨血粉絲湯,覺得與花逢很是有緣,日后是個聊得在一塊的好友。
腦子里就起了想法,不想讓她回去了,笑盈盈的問花逢:“花逢要不就留在金陵吧,我給你找一份吃住都管的工作,也掙著錢給家中父母。”
花逢想了一下,滿眼放光:“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