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短篇

月刀影下紅驚波

第一百三十八章 重生

月刀影下紅驚波 若不之何是 4709 2024-09-19 22:47:41

  走著走著,姜禾已經(jīng)將自己弄得像一個瘋子,他的頭發(fā)披散開來,毫無俊秀模樣,到像極了上街行討的乞丐。

  此時他與乞丐又有何意,他向上天祈求,他要一條命,要白絡(luò)醒過來,哪怕是用他的命來換。

  上天并不應(yīng)求,醫(yī)仙都束手無策,差些就連白絡(luò)的全尸都保不住,他自責(zé),怨自己無用,怨自己為何不聽話,白絡(luò)本就身份特意,為了他甘愿冒險,如今已落得如此下場,怕是她最后也不知道他其實一直知道是她,而她則是萬般小心,連句話也不敢說出來。

  焦雪一直跟隨著,他不知道姜禾要去往何處,但總感覺得出他很有方向感,然后就一路帶她來到了白絡(luò)的住處。

  那是一處小別院,周邊荒蕪,曾居者為的就是一個避世所建,它的主人不停的更換,新主人入住,舊主人必定無存,十多年前就是一個老人帶兩個女娃來到的此地,時至今日,女娃們長大了,老人也已經(jīng)離世。

  “初夷,你在嗎?”姜禾回到了這個地方,看上去一塵不變,可比之前多了些沉寂。

  屋內(nèi)并沒有回應(yīng),姜禾察覺異常,他趕緊將白絡(luò)放上床,然后里外找了一遍,最終確定空無一人!

  “為什么會這樣?”姜禾問自己,他沒有記錯這個地方。

  或許姜禾失去了理智,他只關(guān)心人是否在,而在其身后的焦雪則是細細觀察,她看出這里有人居住過的痕跡,不會差太久,這里突然沒有人,定是出了事。

  在一面銅鏡下,他看到了由灰塵劃出的手寫的字跡“快走,不要再回來?!?p>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寫得很急,意思也很明了,就是讓他感覺離開,這里已經(jīng)不再安全。

  等到姜禾來看,原來初夷也遭遇了不測,生死不知,話里似是在警告他們,如果是白絡(luò),她會很清楚,她沒能完成任務(wù),還對自己要殺的人生了情,結(jié)局只有死,初夷知道姐姐會被封殺,所以此地留下了這樣的字跡,不想她卷進來。

  可如今姐姐哪會知道這些,姜禾恨自己不能保護白絡(luò),就連她的妹妹也不知所蹤,他想到這些皆是因為自己,他一直都在做錯。

  “一定是他們!”姜禾怒眼。

  “是誰?”焦雪問他道。

  “那些人!”姜禾的意思是要與那些人死磕,他并不知道那些人的來路,但他就要反道行之,或許便就明了。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就是愧對了初夷的警示,姜禾沒有選擇暫避或是退縮,他一直在忍,直到被逼得他陷入瘋狂。

  “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不該牽扯進來!”姜禾對著焦雪言道。

  “若你死了?那是否還與我無關(guān)!”焦雪回他道。

  “我是不會死的!”姜禾篤信道。

  “誰知道那些人里就沒有高手?”焦雪質(zhì)問他道。

  “如果你陪我面對,就不怕你也會死嗎!”姜禾事先說好。

  “我以前聽過一句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怕死就什么也得不到!”焦雪言道。

  姜禾無話可說,這句話也正中他的下懷,焦雪這是與他想到一塊去了,難得這么一個知道他心思的人。

  他默許了焦雪留下,他好像是甩不開這個女孩,說是他的責(zé)任也在理,只不過是想推開她不讓其冒險,似乎是管不到。

  焦雪也不怕,于是便在此地先住下,等著總會讓暗處的人現(xiàn)身。

  姜禾保持著戒心只要是一點風(fēng)吹草動他都不放過,就這樣等了三天,沒有等到殺手,卻等到了白絡(luò)的動靜。

  自從回到舊居,白絡(luò)就一直被安置在床榻上,姜禾會過來看她,找她說會話,說很多自己不曾言說的情意,完后就會上到屋頂,然后就是漫長的一天等待。

  第三天時,姜禾來看白絡(luò)卻發(fā)現(xiàn)她不在床上,他一直沒有察覺,心急下他翻箱倒柜,終于在一個箱子里找出了她。

  “焦雪,焦雪!”姜禾興奮的叫喚著。

  焦雪正做著早膳,聽姜禾奇怪的舉動讓她生怕,不是怕有敵人來犯,她怕的是姜禾真瘋了。

  “白絡(luò)她沒死,她活了!”姜禾止不住的興奮“她活了!”

  那嬉笑的聲色聽著詭異,焦雪還是去確認了,當她看到白絡(luò)真站了起來,她整個人傻了。

  她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看錯又或是在做夢。

  “你沒看錯,是真的,白絡(luò)她好好的!”姜禾一邊說著還一邊拉著白絡(luò)又捏又抱。

  “什么狗屁醫(yī)仙,凈胡說八道,還好我不信他那些鬼話,白絡(luò)她根本沒事?!苯袒蛟S是激動過度,說話聲色都變了。

  焦雪覺得詭異,她看出這個白絡(luò)好像很害怕,姜禾每次靠近她,都會引得她發(fā)抖,她的眼睛是生動而明亮的,不像之前醫(yī)仙描述的那樣。

  焦雪一把拉住姜禾,在他耳邊說道“我看她好像很怕你!”

  “怕我?”姜禾不信道“白絡(luò)才不會這樣?!?p>  說著姜禾再次靠近,這一次白絡(luò)被嚇得整個人蹲了起來,然后跑到了床底下蜷縮起來發(fā)出驚叫聲。

  姜禾悉心對白絡(luò)道“白絡(luò),我是姜禾啊,不記得我了嗎?”

  白絡(luò)顫抖著全身,不敢言語,躲在床底下不出來,反倒看著姜禾要進來,她就很激動的大吼大叫。

  發(fā)現(xiàn)她時她就已經(jīng)是這種狀態(tài),姜禾壓根不在乎這些,等到焦雪來時,他意識到是自己沉浸在白絡(luò)活過來的喜悅,他不在乎白絡(luò)身上的異常。

  “姜禾,你離她遠點,小心她傷了你!”焦雪提醒道。

  姜禾也冷靜了下來,他哭出了淚水,深情看著白絡(luò)道“我是姜禾,姜禾!”

  白絡(luò)沒有回應(yīng)他,而是繼續(xù)蜷縮在床底下不出來,保持著懼怕的姿態(tài)。

  “白絡(luò),看看我,你好好的看看我!”姜禾完全不顧焦雪的提醒,這事出反常實在詭異,不得不想到或許這時候就是那只蠱蟲作祟。

  人活過來本就是醫(yī)仙預(yù)料之中,但活過來了還是不是原本的那個人,按照醫(yī)仙的說法,蠱蟲會控制這具身體,然后會成為一個無情殺手,如同傀儡,如今白絡(luò)這般已經(jīng)應(yīng)驗,她活過來了,而這里還是她居住過的地方,經(jīng)確認她對周圍的人或物都不認識,甚至恐懼,足矣見明她不是白絡(luò)所以很危險。

  “姜禾,你清醒點,她很危險!”焦雪再次警告。

  姜禾沖進了床底,拉住白絡(luò)的手摸自己的臉。

  眼看著姜禾失去理智,看到這個男人已經(jīng)不懼生死到了這種地步,心中佩服又為他擔憂。

  白絡(luò)一直在怕,姜禾的行徑更是把她直接弄哭了,兩個人就這么在床底下哭了起來,焦雪在外邊看懵了,不過這場面倒是舒了口氣。

  所有的擔心,隨著時間消散,白絡(luò)沒有危險性,仿佛是她更害怕二人。

  通過緩解之后,白絡(luò)還是喜歡躲在角落里不出聲,然后也慢慢適應(yīng)了這兩個陌生人,她最喜歡躲在陰暗處,只要不刻意去擾亂她,她就會乖乖的在那呆著。

  姜禾回復(fù)平靜后,各種猜想究竟怎么一回事,不過他還是慶幸白絡(luò)是醒過來了,于是給她弄了很多吃的,可白絡(luò)卻不為所動,她還是像第一次看到她那時一樣,蜷縮在角落里恐慌與緊張。

  姜禾讓焦雪試著去接觸一下,姜禾的情緒或許是對白絡(luò)刺激一些,所以焦雪與她接觸要好于姜禾,焦雪嘗試著喂她吃食,白絡(luò)并不反抗,慢慢地焦雪意識到,白絡(luò)是不知道這是什么玩意,于是就自己先吃一口做了個示范,白絡(luò)看到焦雪吃了,她也來上了一口,她發(fā)現(xiàn)味道不錯,然后就猛地開吃了起來。

  二人看到她能吃東西了,便都笑了起來,焦雪也接受了白絡(luò)活過來的事實,剛開始還怕她有攻擊性,但現(xiàn)在看來,她像極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不會言語,不懂吃喝,得了滿足之后還會笑。

  屋子里的一切都被秘密監(jiān)視,而得到此消息的人,卻要求監(jiān)視者離開,從姜禾踏進這處隱秘之地時,對白絡(luò)展開的行動就已經(jīng)取消。

  他們原本想處理白絡(luò)這個叛徒,可當看到焦雪的身影,便不再糾纏,執(zhí)行這項任務(wù)的首領(lǐng)也弄不明白,為何組織會在意一個小姑娘。初夷被秘密帶走,姜禾想守著等,可從他帶著焦雪進到這的那一刻就注定是等不到他們想要等的人。

  白絡(luò)于之前判若兩人,姜禾始終不相信醫(yī)仙的說法,白絡(luò)死里得生,難免會有一些異常,而失憶便也是不足為奇。

  堅信自己要做什么,于是就來了,他一路不曾停歇,也用了好幾天才到了無妙峰,在路上時他已經(jīng)嘗試沖脈,功力也算恢復(fù)到了半成。

  “你是何人!”負責(zé)看管山門的弟子喝聲叫住。

  “我來此只為見一個人,望通融!”趙長??蜌獾馈?p>  這山門弟子早就換了人,他們原先是弦家的人,也是近日才掌控的這無妙峰,突然來一個拜山門的,難道就不知道這里已經(jīng)易主了?

  那弟子問他道“你是找新主呢還是舊主!”

  弟子的語氣很是微妙,看來者也是十分有禮,不像什么混流之輩,如果是找新主,特來賀喜,那他自會放他進門。

  “我不找什么主子,我要見的是四季仆阿冬!”趙長海明言道。

  他這般直言妄圖挑釁,這四季仆早已經(jīng)死了,侍奉舊主,冥頑不靈,便也不留。

  “什么四季仆,不過都是死尸罷了!”那弟子輕蔑道。

  “死了?”趙長海聽著這消息,再一次心驚意涼。

  “勸你盡早離去,這里剛殺伐過,刀劍洗得也夠累的,今日就不想洗了!”那弟子警告道,也是在給他一條退路。

  “那可否容我把尸體帶走?”趙長海敬酒不吃,再次試探。

  “你是真不怕死!罷了,我就帶你去見我家主子,看他會不會給你!”那弟子一看看穿了趙長海的結(jié)局,想要上峰,大多都是一些殘余的無妙峰人,倒不管他是誰,恐怕見不到主子,就半路被殺。

  走在路上,那弟子打聽他道“你與那四季仆阿冬有交情?我看你也不像無妙峰的人!”

  “受其恩惠過,得知她亡故的消息,就想來看她最后一眼?!壁w長海從容淡定道。

  “你可想要為她報仇?”那弟子問他。

  “想倒想,那至少得知道仇人是誰?”趙長海心平道。

  那弟子有些不淡定了,他一路帶著這個人走上峰,對方對他絲毫不畏懼,有問有答,而且還不遮掩。

  “看你是個練家子,你可看過最新的天人榜單!”

  “第二席位葉勝秋!有這么號人物!”

  “還不知道你是誰?”

  “我啊!毫無名氣,叫我印云!”

  “名字里有個云,可惜你不是繼云?!蹦堑茏右部吹贸龃巳四昙o輕輕,繼云怎么也是步入中年的人,二人除了名字有點像,其余的八竿子打不著。

  趙長海從不覺得天人榜上的排名有效,因為他有一個父親,尊位之稱,天人榜所有的人,只要聽了他爹的大名,對他難免都得禮讓三分。

  他敢在無妙峰叫囂,是因為他有這個底氣,即便不用趙長海之名,自天生無懼,他只要想就會去做,這源于他生長的環(huán)境,舉手可摘星,踏地皆可行。

  上了無妙峰,忽然有人來接應(yīng),來者像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可在趙長??磥恚褪莻€仆人。

  那弟子不知為何掌使會親自迎接,但一句退下,他便知道是峰主另有安排,于是便自行離開,接下來便由老仆給他帶路。

  “聽說你來找阿冬?”老仆人問話。

  “可勞煩帶我去見她!”趙長海重申道。

  “死人有什么好見的!”老仆人忽然談到“我以前就在這里待過,五十年了,終于又回到了這,可以前的那些人都不在了,就剩下我一個,唉!”

  老仆人的嘆息,他的眼睛閃爍淚茫,難以掩飾地真情流露,他很懷念曾經(jīng)在無妙峰的時日,只是后五十年他被派去了外門,也就是所謂的弦家。

  “不瞞你說,我也想見見我那些老朋友,可他們都在二十年前死絕了,同樣是在這無妙峰,不過你的運氣要比我好?!崩掀腿艘馕渡铋L地道。

  趙長海輕笑,他口中的好,或許是至少可以見上一面。

  老仆人帶著他來到了一處香火之地,那里立了很多牌匾,有許多是新上的,而此時正有一個人在那里上香跪拜。

  那人腰間別了一口笛子,笛墜很雅致,一身素衣,看著背影就感覺他是個儒雅之人。

  “峰主,人已帶到!”老仆人通報道。

  “貴客遠至,招待不周還望見諒?!比~勝秋轉(zhuǎn)過身來微笑道。

  “你就是葉勝秋!”

  “是!”

  葉勝秋三十好幾,看著一副滄桑感,他的眼睛給人感覺似是看淡一切,言語間自帶一股清俗之意。

  “聽你下人說,是你殺了阿冬?”趙長海問他道。

  葉勝秋不否認,他看向一處,指著一個牌匾道“那就是你要找的人!”

  趙長海望去,牌上寫著溫夙之墓,那是個名字,但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阿冬二字。

  “她的尸身在何處?”趙長海情緒有了些波動,他內(nèi)心里已經(jīng)開始想著復(fù)仇了。

  “已焚毀,你有所不知,四季仆是以四季為名,這無妙峰所有的弟子,他們的前身都源自弦家,溫夙就是你要找的阿冬?!比~勝秋解釋道。

  “原來你叫溫夙?!壁w長海重新品味這個名字,可越品味,他越是心頭來情緒,不自覺的就淚滿盈眶。

  “她是個好姑娘,待人溫和,實乃良善之人,你怎么忍得了心殺她?!壁w長海激動問他道。

  “你說得很對,著實于心不忍,方游木與葉勝秋,只有一個峰主!”葉勝秋把話說得很明白,他不像是個好殺之人,可也有理有據(jù)。

  死了便死了,兇手卻還自詡一副高尚,趙長海看不下去,他要做些什么,但在這之前他迫使自己鎮(zhèn)定。

  “我可以為她上一柱香嗎?”趙長海請求道。

  葉勝秋擺出一副有請的姿態(tài),而這一柱香之后,就不見得會這般彬彬有禮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