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布莊,進(jìn)了胭脂鋪?zhàn)?,魏謫風(fēng)肩上又是布匹又是女兒家粉飾玩意兒,“敢情我跟著你們出來就是個打下手的唄。”
“現(xiàn)在倒挺聰明?!蔽簴蟊持郑p笑。
傅成歌掩嘴一笑,“你們兄弟倆感情真好?!?p> 對此魏謫風(fēng)不屑一顧,她已經(jīng)是第不知多少個這么說的人了,“從小掐到大的的,感情能不好嗎?!彪m說是玩笑語氣,但也是事實(shí),他倆第一次打照面,魏謫風(fēng)不過三兩歲,魏栿七歲,柳瀟茹像是擔(dān)憂年幼的兒子被正室之子欺負(fù),就外稱送魏謫風(fēng)去向當(dāng)時有名的韓先生習(xí)武習(xí)文,修身養(yǎng)性,可那不過是小兒,正是貪玩的年紀(jì),本就愛動,武是習(xí)得真功夫,而論文則是一竅不通,常被魏源打趣道“莽夫”,以后做個賣肉的營生,都不知該找?guī)族X給買肉人,因此常被拿來與魏栿比較,人前沉默不語,人后就開始找兄長的茬,小時候可是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鬧了數(shù)次不愉快。
現(xiàn)如今提起,都是兒時回憶啊。
三人走在街上,一個翩翩公子,一個俏麗佳人,還有一個提著大包小包的......家丁?引得行人紛紛側(cè)目,這條街上出行的人,不是有錢人家的丫鬟管家,出來采購,要么就是偷跑出來的少爺小姐,府里呆膩了覺得枯燥就瞞著家里爹娘出來透氣,別人送來的珠翠寶物見多了,覺得市井的小玩意兒都很是稀奇有趣,會跳的鐵青蛙,幾根麥穗子桿編的蟲子,幾筆勾勒的魚蟲鳥雀......皆是官家夫婦瞧不上的東西。
像他們這樣的,卻是少見。
“新婚燕爾,這么虐待兄弟,”魏謫風(fēng)跟上那兩人,“也就你魏謫北做得出來。”
魏栿面不改色,眼眉上挑了挑,“莫非你這么些年習(xí)的武藝都喂了狗了,如今連個小物件都搬不了,過兩年豈不是要跑兩步還喘氣?要是讓韓先生知曉了......”
“行行行,斗不過你,趕緊走,小爺還扛得住?!蔽褐嗭L(fēng)挺直腰板,繼續(xù)向前走,很快把兩人甩在身后。
他最喜抓這小子的小辮兒了,天不怕地不怕,偏是遇到了韓先生就成了個慫包。
“韓先生是?”傅成歌扭頭問他。
“魏謫風(fēng)的啟蒙老師,現(xiàn)今隱居山中,研究百草,通文通武,前些年改行做了郎中,藥理也是精通。”
“莫非是韓渝川,那個赫赫有名的先生?”
“正是,你知道他?”
“略有耳聞?!?p> 這韓渝川傅成歌還是有所聽聞的,早年間因文采出眾為世人所知,詩篇經(jīng)文膾炙人口,后被先帝詔去給皇子們做伴讀先生,又不知所為何事向先帝請奏離宮隱世,此生未娶,膝下無兒無女,再多的,就連茶館里邊說書先生也不知曉了。
......
回了魏府,魏謫風(fēng)第一件事就是卸下肩上的物品,活動肩膀,“這一遭可是累死小爺了?!蓖跏逵鰜?,著急忙慌,“這東西沒被砸壞吧,二少爺你可得小心著點(diǎn)?!?p> 魏謫風(fēng)愣住了,繼而委屈極了,“王叔,連你也......”
“大少爺和少夫人呢?”王叔似是瞧不見他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的不滿,越過他的肩膀,往他身后的街口望。
“他倆好著呢,我回屋了?!彼艞壦⑺俏⑷醯拇嬖诟?。
剛走沒幾步,就被王叔折回來攔住,“二少爺...這幾日您怕是要住客棧了?!?p> “為何?”怎的自己家還不讓住了。
“老爺夫人盼您您不回來,府里東西又多,您那房間空著也是空著,干脆就成了雜物間,這一日兩日也收拾不出來,您看......”王叔眼睛往外瞟了眼,意思很是明了。
一拍大腿,“得,這個家是容不下我魏謫風(fēng)了?!鞭D(zhuǎn)身就往外走。
剛出府門,拐進(jìn)街角,就和悠哉歸來的夫婦碰上面。
“你不是剛回府嗎,怎么又出來了?”傅成歌收斂了與魏栿談笑的笑容,問。
他氣不打一處來,也不打算回答他這位新嫂嫂的問題。
“問你呢。”硬生生被魏栿拽回來。
“有家回不去,居然讓小爺我住客棧!”他轉(zhuǎn)頭,委屈巴巴,甩開魏栿的手,跑走了。
傅成歌看著他跑遠(yuǎn)的身影,覺得他當(dāng)真像個孩子。
“不管他,走吧?!?p> 被魏謫風(fēng)放下的東西都已經(jīng)被王叔讓家丁收好了搬走,那布匹放去庫房,改日找了裁縫量了傅成歌的尺寸就可做成成衣,胭脂水粉等小物件都讓瑤兒娣曼拿去傅成歌房里擺放妥當(dāng)了。
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他動了動唇,沒有出聲。
傅成歌點(diǎn)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