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接連向后退了幾步,臉頰像是上了桃紅色的妝容。
“殿下,不…不是?!?p> 墨書緊挨著她湊近幾步,“你到底有什么,還不愿意對我說?”
“往后有千萬年,殿下可會鐘愛我一人?”
“我會。”
皎皎對眼前的這個神界太子,不知何時已然放下所有戒備,只是她還想再確認一次。
“殿下,我懷孕了。孩子是女嬰。”
墨書的眼光轉(zhuǎn)到皎皎的肚子上,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昂?,好?!蹦珪鴮〒砣霊阎?,欣喜之時,轉(zhuǎn)念一想,憂她所憂。
“你放心,將一切交給我。我會遵守許下之諾。”
皎皎在他懷中點點頭,她并不知他會如何做,只是此時,覺得一切都聽他的安排就好。
“如今身子重,早些休息才好?!蹦珪鴮ǚ龅介缴希p輕撫過她兩鬢的發(fā)髻,“還想著明日帶你去北山,現(xiàn)在一想,怕是算了。”
“北山?可是因為土地神之事?”
墨書點頭示意。
“那我要去?!?p> “也好?!蹦珪鴾厝針O了。“快睡下,我守著你?!?p> 在神界,只要他在身邊,皎皎總會感覺到心安。
別處明媚開朗,偏偏這北山上,烏云密布,高聳沖天的林子中,見不得半點光亮。
皎皎下意識牽緊了墨書,身旁人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意。
她向遠處望去,還好,那邊路的兩旁,掛滿了白色的燈籠,總算有一點光亮。她漸漸松開墨書的手。
可是不知哪里來的一陣邪風,一下就吹滅了前面路上的燈。
明明剛才還是亮著的。
皎皎瞧了一眼墨書,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一絲像做了什么得意的事之后得逞的神情,原來是他…
她偷偷施法點亮了路上的燈,亮起來沒多久,又滅了。她只好又點,又滅。
兩排的路燈就這樣,明明滅滅,弄得這林子中像是有人在做游戲一般,忽明忽暗的光亮閃爍。
皎皎無奈的瞥了一眼墨書,罷了,牽緊些,隨他走吧。他二人走到一處高大的松樹下,樹腳處插著一個小碑,碑前插著不少香火,皎皎見過,這是山神的住處。南海那邊的山上也有。
“不是要找土地神嗎?怎么到山神的住處了?”
墨書還未回應(yīng),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白衣小神,皎皎打量著她,好像一朵潔凈的百合,沒想到女山神也可以如此端莊。
“我說今日怎么一路的白燈時明時暗,原來是太子與太子妃光臨,將我兩旁的指路明燈當成了玩物?!?p> 皎皎被說的低下頭不好意思,墨書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巴恋啬??”
“前幾日被我說了幾句,想是傷了幾位的心,不知現(xiàn)下何處去了。”
墨書像是早就猜到一二,直盯著山神看。這一看,看的皎皎心里很是不舒服,莫不是這女山神長得干凈大氣,連墨書也不忍移開眼?
“近幾日山中添了幾處新墳,需得好好庇護著。太子殿下若是無事,在下就先走了?!迸缴穸氵^墨書的眼神,正準備離開。
“也罷?!蹦珪炱痧ǖ氖郑梆▋?,你在這里稍作休息,我馬上回來?!?p> 皎皎點頭,看墨書走的遠了,她才隨著山神進去。
山神的家是一棵挺立的松樹,進到里面以后,和外面所見大不相同,她沒想到一棵松樹也可以留有這么大的空間使用。
“今日才送來一些貢品,是極好的,太子妃稍坐,我去取。”
山神姐姐不知去了何處取東西,皎皎坐不住,就站著這里也看看,那里也瞧瞧。
突然卷起的一陣黑風,將她整個人懸在半空中。皎皎想使出些力氣,卻無奈被束縛住了手腳。
怎么辦??。?!
此時她第一個想起的,是太子殿下。
隨著這黑風,她被卷到了方才同墨書上山來的那片黑林中。周圍雖然黑,卻可以借著月光看清些東西。
“你是誰?”
雖然背著身,皎皎還是聽得出這是誰的聲音。她轉(zhuǎn)過身去,事實證明,確實是朝暮。
明明是他將自己卷到了這里,卻還問自己是誰?
轉(zhuǎn)過身去后,皎皎看到朝暮的神情明顯有些奇怪,他的疑惑不解,在皎皎轉(zhuǎn)過身之后又增添的幾分痛苦。
朝暮只覺得眼前一幕幕畫面似書頁一般翻過,畫面中的男女是那么熟悉,卻實在看不清他們的樣子。
頭痛已經(jīng)光顧他好些日子了。從見了太子和她的大婚以后,只要他一想起那場面,總覺得心里頭發(fā)悶,只要他一想起面前的人一身霞帔,頭就越發(fā)的疼了。
明明這些,是凡夫俗子才體會得到的。
他狠狠的抓住皎皎的雙肩,“你到底是誰?!”他有理由懷疑這是她下的巫蠱之術(shù)。
皎皎看著朝暮的眼睛,“魔尊這又是在演什么戲?”
她說著他聽不懂的話,他現(xiàn)下的樣子也讓她捉摸不透。
這時,周圍涌現(xiàn)出幾個模樣瘆人的鬼魂向他們圍攏靠近,朝暮松開皎皎,去對付周圍冒出的幾個鬼魂,皎皎只瞥見其中一個一眼就不敢再看其他的了。
“太子妃,快走!”
原來是山神,皎皎轉(zhuǎn)身要跑,不曾想山神召出來的這幾個厲鬼根本就困不了魔尊片刻。
朝暮想要留住皎皎,墨書就出現(xiàn)以劍直指朝暮攔住他。
眼看二人就要大打出手,朝暮突感不適,此時夢魔出現(xiàn),眨眼的功夫就將魔尊帶回了魔界。
“沒事吧?”墨書十分溫柔的注視著皎皎。
“沒事?!?p> “對不起,不該留下你一個人的?!?p> 墨書的眼神中透露著說不盡的歉意,皎皎倒是認為這實在不至于,雖然朝暮做了那些事,可她也能感受到朝暮的真心實意不是假的,總之,朝暮不會傷了她。
皎皎撫上墨書的眉間,“放心吧殿下,不會有事的。”
山神倒是見他們無事就走了。
墨書輕挽著皎皎向前走去。剛才的倒是沒什么事,就是又想起了方才的那個惡鬼,皎皎心里不經(jīng)打了個冷顫。
想那惡鬼,脖頸上活生生留出一個空洞,披肩長舌,死前定是受了不少折磨。
“怎么了?”墨書感到皎皎的手有些發(fā)冷。
“想起一只惡鬼,心里有些發(fā)怵。”
“別怕?!?p> 不想山神一個面目溫柔的女子,卻能夠直面這些吃人的惡鬼。不過,方才是怕的,現(xiàn)在不再怕了,不知從何時開始,只要他在身邊,皎皎心里就能安心不少。
墨書帶著皎皎走到一個茅屋小院,院里站著四個身形佝僂的白眉老頭。皎皎想著,這或許就是四方的土地了。
他們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對著墨書和皎皎行了禮,墨書示意他們退下,三位只剩下一位,不知為何原因還是不愿意走,只是在原地站著。
“北土地為何不走?”
只見老頭撅起嘴,像個老小孩一般?!暗钕虏淮饝?yīng),我就不走?!?p> “今夜若是有你守著,想來我們也睡得安心些?!?p> 皎皎同他到室內(nèi),自從墨書知道她有了孩子,便常常小心扶著照顧著。墨書替皎皎蓋好被褥,輕輕躺到她的身邊,將她藏到懷里入眠。
皎皎從小屋的窗上隱約看得到外面人的身影,不禁心生憐憫。本想著問一問墨書,抬頭見墨書已經(jīng)沉沉睡了過去,又想著,罷了,明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