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的星空下,白色的雪花紛紛飄落,浪漫而唯美。
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不約而同的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狼狽時刻,不堪的過往如同老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展開。
荊楚熙想起自己從小到大接受的不公,裴氏的白眼,自家母親的利用,父親的不喜歡,荊雨成的欺負。
以及長大后,在每一段愛情里,她都被辜負,被利用,還有夏斐、洛寧兒等人的惡意針對。
在親情這方面,她只有雨琛哥哥一個真正的親人,可他也因為自己而喪命。
在愛情這方面,她的所做皆是徒勞,總是避免不了被辜負的命運。
友情是她唯一的后盾,她此生最不后悔的就是認識李安好、方澈和維諾,他們給予了她世界上僅有的溫暖。
蘇朗呢?冥冥之中的巧遇是否是上天指引著她走向不同的結(jié)果?
蘇朗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只能用狗血形容。
他是孤兒,和林清歌一起生活在福利院,他們都是沒人要的小孩,所以,他們從年少時開始惺惺相惜。
他從小被發(fā)現(xiàn)有繪畫天賦,也因此被福利院院長送去學習美術(shù)。
在美術(shù)的世界里,他就是王,不再孤苦伶仃,用自己的畫筆描繪著只屬于自己的世界。
后來,因為成績優(yōu)異,被保送上了B大的設(shè)計與藝術(shù)學院,學習珠寶設(shè)計。
22歲時,他的畢業(yè)作品轟動一時,沒有多么貴重的材料,可是卻設(shè)計出了最精美和與眾不同的作品。
作品的專利被一個珠寶愛好者買去了,然后,蘇朗也獲得了人生中第一批創(chuàng)業(yè)基金。
他和林清歌兩人創(chuàng)建了PL珠寶設(shè)計公司,也就是puppy love——初戀,為了紀念他們兩的相戀。
在兩人的不斷努力下,PL開始蒸蒸日上,而后,發(fā)展成后來的PL集團,當然,也吸引來了不少的嫉妒。
尤其是,光影公司,公司申請上市前,他竭力推出了新品,可誰知光影推出了和他百分之九十相似的新品,時間早于他。
本就是百口莫辯的事情,蘇朗相信清者自清,可林清歌卻站在臺上替他道歉,暗暗的承認是他抄襲。
他不想去懷疑自己最愛的人,也不想去追究到底是誰的責任,可是,當他看到霍羽光熟稔的摟著林清歌時,他的世界崩塌了。
他一直覺得世間僅存的溫暖,竟給他當頭一盆冷水,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可笑。
他沒有了斗志,PL亂成一鍋粥,他被架空,被趕下總裁的位置,PL被收購,一系列事情,僅僅半個月就已經(jīng)全部完成。
他狼狽不堪,打算去XZ尋死,那是他和林清歌的定情之處。
可是,由于種種原因,他到底沒有死,而她與霍羽光迅速閃婚。
往事不堪回首,這些年,他努力變得麻木,可是,一切敏銳的感覺在遇到荊楚熙的那一刻竟全部蘇醒。
命運的手將他們推在了一起。
帳篷內(nèi)仍然寒冷,李安好裹緊被子,荊楚熙躡手躡腳的從被窩里爬起來,她套上羽絨外套,然后,靜悄悄的走出帳篷。
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使得周圍的高山銀裝素裹,荊楚熙一步一步往前走,漫無目的,又好像有目的。
天色尚早,昏暗的天空在白雪的映照下有了點亮度。
蘇朗聽到外面有鞋底踩雪發(fā)出的“簌簌”聲,他忽然覺得不妙,他走出帳篷,方澈和劉歡的帳篷里靜悄悄的,時不時傳來劉歡的呼嚕聲和方澈的囈語。
他看向四周,猛的瞥見小路上,裹著肉粉色羽絨服徐徐向前的荊楚熙,她走的很快,動作又很輕。
他靜悄悄的跟上,荊楚熙走到一個山頭,她平靜看著下面,在心底估量從這里滾下去會不會直接死掉?
她手心里攥著的小玻璃瓶里,裝著雅婕給她的雨琛哥哥的骨灰。
她感覺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導(dǎo)致玻璃瓶上全是暖意的汗液。
她喃喃道:“雨琛哥哥,我?guī)惆鸭{木錯的星空看了哦,你又少了一個遺憾,我可以來陪你了?!?p> 雨琛哥哥的遺憾應(yīng)該很多吧,比如沒有親眼看到納木錯的星空,沒有娶雅婕姐姐回家,想到雅婕姐姐,荊楚熙就記起了上次見面她和荊雨成的親昵。
她不想再思索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那不是她一個將死之人應(yīng)該考慮的。
她閉上眼睛,想以自由落體的方式落下這個山頭,然后,她又猝不及防的落進一個懷抱。
“你是不是有?。俊蹦腥说穆曇舫錆M憤怒。
荊楚熙睜開眼睛,又是蘇朗多管閑事,她也生氣道:“我就是有病啊,你讓我死行不行,你怎么這么喜歡管閑事?”
“你……”男人氣結(jié),而后說道:“有病就去治,別用生命開玩笑!”
有病就去治,荊楚熙苦笑,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病,她只是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堅強到自愈,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不堪,她以為自己可以扛過去,可是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這個世界的冰冷。
“蘇朗,你別再說我了,你不也是被別人背叛才一個人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結(jié)終生嗎?咱們兩半斤八兩。”荊楚熙不想窺探他的過去,可是憤怒像沖破了枷鎖的猛獸。
“對,我是個懦夫,可是,你當年的善良和驕傲哪里去了?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還一直妄圖以結(jié)束生命做結(jié)束?生命的終結(jié),并不能結(jié)束所有的不堪,你懂嗎?”蘇朗狠狠地別過她的肩膀,使她正視自己。
“不懂,我累了,我不想再繼續(xù)爾虞我詐,不想再繼續(xù)經(jīng)歷那些黑暗和不堪了?!鼻G楚熙說著,便想掙脫他的束縛,妄想一躍而下。
兩人激烈的爭吵著,蘇朗聽到“轟隆隆”雪山崩塌的聲音時,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將荊楚熙護在懷里。
不知是由于山體運動,還是他們爭吵的聲音通過群山的震動引起的雪崩,總之,雪崩來臨。
蘇朗抱著荊楚熙滾下了山頭,蘇朗利用身高優(yōu)勢,將荊楚熙死死的護在懷里,荊楚熙也在關(guān)鍵時刻,用自己的雙臂替蘇朗護住頭部。
李安好醒來時,帳篷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發(fā)現(xiàn)荊楚熙的枕頭上放著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