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熙一直是個行動派,聽蘇朗說可以管吃管住,立馬決定跟著蘇朗去教書,李安好本來就是這件事的發(fā)起者,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劉歡也厚著臉皮跟上來,只是方澈頗有微詞。
吃完飯后,李安好和劉歡回賓館收拾行李,而蘇朗將自己的車開到賓館樓下,荊楚熙和方澈去影樓取照片。
“你真的要跟著那個陌生男人去支教?”方澈還是難以置信荊楚熙的輕率。
荊楚熙點點頭。
“你不覺得這樣太草率了嗎?”方澈不死心的問。
“阿澈,你要是不愿意去,你可以先回B市?!鼻G楚熙覺得自己不該在這樣子浪費方澈的時間。
方澈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绷季?,他又認(rèn)輸般的低頭:“楚熙,我當(dāng)然愿意陪你去,只是,我們還都不了解那個蘇朗,萬一,他是壞人怎么辦?”
“他不會傷害我們的?!鼻G楚熙直截了當(dāng)。
“為什么?”
“直覺?!?p> 直覺?方澈覺得自己的心開始抓狂,他認(rèn)識荊楚熙這么多年,從未見過她如此輕易的對誰放下過警惕,除了這個蘇朗,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
“你好,美女?!庇皹堑那芭_很熱情的上來搭話。
“你好,我們過來取照片。”荊楚熙禮貌的微笑。
“是早上拍的那一組嗎?”前臺問。
“是的?!鼻G楚熙點頭。
“你稍等,我進(jìn)去取一下?!鼻芭_說著走進(jìn)里屋。
荊楚熙在店里閑逛,店里陳設(shè)著一些早先拍好的照片,照片被裱框,荊楚熙的手指劃過一個個相框,最后目光落在了桌角的一沓相冊上。
淡藍(lán)色的相薄,她拿起來順手翻開,一張一張的翻看,直到相冊的最后一頁,男人身姿挺拔,穿著長袍,但仍擋不住的瘦削,皮膚白皙,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且溫柔,而他看向身邊女人的眼里全是濃密的愛意。
他身旁站著的女人,荊楚熙也再熟悉不過,和喬元一起參加舞會時見過,光影集團(tuán)的總裁夫人林清歌,也是幾年前站在臺上替那清朗男人承認(rèn)抄襲的女人。
女人一襲紅衣,頭發(fā)編織成一大堆小辮子,頭上戴的頭飾正好是早上她所選擇的那個頭飾,她現(xiàn)在終于明白蘇朗為何早上看著她發(fā)呆了,她也終于明白她對蘇朗的熟悉感和親切感從何而來了,原來他們早有交集!
“你在看什么?”方澈走近她,荊楚熙合上相薄,笑道:“沒看什么,那邊快好了嗎?”
“哦,他們說正在裝裱?!?p> “阿澈,你相信命中注定嗎?”荊楚熙忽然眼神閃爍的問方澈。
方澈太久沒有見過荊楚熙如此明亮的眼神了,自從她出獄來到LS后,她終日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像個沒有任何情感的木偶。
他習(xí)慣了她的倦態(tài),一時竟有點難以適應(yīng)她的靈動,良久,他才反應(yīng)過來:“信啊,重新見到你,不就是命中注定嗎?”
他是真的相信,那時候,荊楚熙因為家事,逃出國時,他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而如今,在他終于有能力保護(hù)她的時候,她恰好出現(xiàn),這不就是命中注定嗎?
而荊楚熙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后一句話,她獨自漂流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不顧周圍。
“美女,你們的相片。”前臺服務(wù)員拿出一沓照片還有幾張裱好的大相框遞給荊楚熙,荊楚熙接過照片抱在懷里。
“多少錢啊?”方澈拿出銀行卡打算付錢。
前臺微笑著搖頭道:“不要錢,蘇先生是我們這的常客,他已經(jīng)付過錢了?!?p> “蘇先生?”方澈小聲念叨,而后他想起了蘇朗,還是被他搶了風(fēng)頭。
“那就謝謝了?!鼻G楚熙輕聲道謝。
荊楚熙抱著相框和相片走出影樓,方澈見荊楚熙走遠(yuǎn),對前臺說:“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張照片再洗一張?”
他拿出手機(jī),將照片寄給前臺,前臺看后詢問道:“先生,您著急嗎?因為沖洗是需要一定時間的,如果您著急,可以選擇手機(jī)洗照片,但是這樣子照片的保質(zhì)期就比較短。”
看著荊楚熙越走越遠(yuǎn),方澈果斷選擇了后者,拿好洗好的照片,方澈將它塞進(jìn)西服的里側(cè),這是他離荊楚熙最近的一次,所以,必須得留個念想。
荊楚熙在拐角處的瑪吉阿米小店處等他,見他氣喘吁吁的追上來,荊楚熙問道:“你去干嗎了?一轉(zhuǎn)身你就不見了。”
方澈傻笑道:“沒干嘛,就是去完成了我的一個心愿。”
他看向周邊問道:“要不要進(jìn)去喝杯茶?”
荊楚熙看了看“瑪吉阿米”的熒光屏,搖頭道:“不要,我不喜歡?!?p> “那我?guī)湍隳孟嗫虬??!狈匠航舆^荊楚熙懷里的一大堆相片和相框。
兩人回到賓館,李安好和劉歡已經(jīng)將行李打包好,而蘇朗開車在樓下等待,荊楚熙走向蘇朗,她莞爾一笑道:“蘇先生,很高興認(rèn)識你。”
她的眼神閃爍,如同星辰一般,蘇朗被她忽如其來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搞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為了配合她伸出手,和她握了個手。
劉歡提著行李箱下樓,荊楚熙仿佛這么多日第一次注意到這個一直跟著他們的男孩一樣,她問道:“我們要去村子里,你也去?”
“對啊,楚熙姐?!蹦泻⒙冻龊┖竦男?。
荊楚熙卻一個激靈,她對這種一上來就自來熟的人沒什么好感,而且,她心里隱約感覺劉歡這個人不怎么簡單。
“你不是要采風(fēng)完成工作嗎?一直這樣跟著我們不影響你嗎?”荊楚熙又問道。
“不影響啊,而且,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跟著你們還安全?!眲g厚著臉皮硬要跟著,而且自從來了XZ,他也幫了不少忙,也沒辦法硬趕,只好讓他跟著。
蘇朗發(fā)動自己的老年吉普車,車子發(fā)出“突突突”的響聲,而后,一個沖擊,車子駛了出去。
逃脫了LS的繁華,一路上幾乎沒有人和車,空氣微涼,荊楚熙有了咳嗽的沖動,但卻在這微風(fēng)撫上臉頰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而她看向身邊開車的男人,他已早沒有當(dāng)年的青澀,皮膚已經(jīng)由白皙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胡子也如雨后春筍般瘋長,可是唯有那一雙眼睛清澈的如同一眼望到底的湖水一般澄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