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嚴(yán)重的高反,荊楚熙昏昏沉沉睡了了兩天。
眼睛根本睜不開,連吃飯都是李安好喂她吃的。
由于提前沒有訂房間,他們住在LS的一個小賓館,賓館地處偏僻。
樓下是一些集市,荊楚熙每天迷迷糊糊的聽樓下的人說著嘰里呱啦的藏語,不知為何只覺得親切。
到達(dá)LS的第三天,她終于有所好轉(zhuǎn),她從床上爬起來,啞著聲音叫道:“安好?方澈?”
她喊了好幾遍,兩人并沒有出現(xiàn)。
她掙扎著下床,隨意的裹了件衣服,胃里開始因為饑餓而“咕咕”的叫,她拿上背包下樓打算買點吃的。
?她信步下樓,只覺得頭重腳輕,難受至極。
樓下是一家賣畫筆畫板等雜貨的雜貨店,裝飾古老,能看出有些年頭。
老板是個憨厚老實的藏人,見到荊楚熙,他嘰里呱啦的說了一串藏語。
荊楚熙搖頭表示聽不懂,但她看老板充滿善意的笑容,她猜想,老板大概是問她身體怎么樣了吧。
她沖老板笑笑,點點頭,老板轉(zhuǎn)身從家里取出來一塊馕遞給她,荊楚熙說著謝謝,她轉(zhuǎn)而又想老板聽不懂,于是她雙手合一,沖老板鞠躬。
?????身后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荊楚熙轉(zhuǎn)過身,一個穿著粗獷的男人,留著已經(jīng)長到肩膀的雜亂頭發(fā),滿臉絡(luò)腮胡,不過,那一雙眼睛倒是澄澈干凈。
?????男人看荊楚熙看自己,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睛里含著笑意,繞過荊楚熙,他是個漢人,卻和老板用地道的藏語交流。
?????兩人用嘰里呱啦的藏語嘮家常,而后,老板從店鋪后面取出來一沓畫紙,和一捆畫筆,以及畫板,男人接過東西,不知道又在和老板討論什么……
?????荊楚熙覺得無趣,就拿著馕往街道上走。
忽然,一個壯年男子沖了出來,他蠻橫的拽著荊楚熙的胳膊,想搶走荊楚熙背著的背包。
荊楚熙被他拽的生疼,她扔掉馕,隨手就是一個過肩摔,男子“砰”的摔倒在地。
?????到底是高原反應(yīng)還沒有緩過來,荊楚熙將男子過肩摔后,只覺得全身無力,使不上勁,誰知道,從四面八方又沖出來幾個男子……
?????荊楚熙正打算大喊救命,可是嗓子疼的實在發(fā)不出聲音,幾個男人逼近,荊楚熙覺得自己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根本邁不了步,她閉上眼,等待著拳頭的落下。
?????忽然,右手腕被一只寬厚溫暖的手拉住……
?????耳邊傳來風(fēng)“呼呼呼”的響聲,男子拉著荊楚熙大步往前跑,跑的過程中,還不忘用胳膊夾緊他的作畫用品。
男人緊緊拉住她的手腕,跑過一個又一個小道,最終兩人躲在一個隱秘的角落。
大概是雜貨店的老板報了警,不一會兒,警笛聲轟鳴,而追逐兩人的壯年男子四處逃竄。
直到一切風(fēng)平浪靜,男人才松開緊拉著荊楚熙的手。
荊楚熙揉了揉被他粗暴拉過的手腕,一片紅腫。
風(fēng)聲呼呼而過,荊楚熙手鏈上的鈴鐺伴著風(fēng)聲,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男人看向她的手鏈,眼神微怔,而后開口道:“你的手鏈很好看,哪里買的?”
荊楚熙輕輕撫摸了自己的手鏈,隨口回答道:“淘來的,不值什么錢?!?p> 男人又問道:“你是來旅游的?”
荊楚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來了XZ,也許是為了幫雨琛哥哥看一眼納木錯的星空,又或許,她想在這個美麗淳樸的地方跟隨雨琛哥哥離去。
她忽然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了,疲憊和困乏貫徹了她的身心。
但是,她又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將她推到此地。
看荊楚熙沒回答,男人又說道:“XZ不比內(nèi)地,民風(fēng)雖然淳樸但也彪悍,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p> “沒事的,我和朋友一起來的?!鼻G楚熙解釋道。
“那就好?!蹦腥诵π?。
兩人靜默的站了幾分鐘,荊楚熙開口道:“謝謝你剛才救了我?!?p> “沒事?!蹦腥诵ζ饋恚劢浅霈F(xiàn)深深的笑紋。
荊楚熙對這個男人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就是記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她輕聲道:“那就此別過?!?p> “好?!?p> 【2】
經(jīng)過這一鬧劇,荊楚熙僅存的餓意完全消逝。
她百無聊賴的在街上閑逛,到處都是穿著藏服的人在擺攤。
小孩子的衣服前襟都臟兮兮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睛圓圓滾滾,如同一顆顆小星星。
他們眼里都閃爍著光芒,臉上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幾個小孩追逐玩耍,不小心,一個小女孩摔倒,荊楚熙蹲下身,服起小女孩。
小女孩笑起來有兩個很俏皮的小虎牙:“托切那,阿佳?!?p> 荊楚熙也笑笑,看著女孩追逐同伴走遠(yuǎn),她的嘴角不覺的上揚。
這里的人沒有太大的野心,因為也過的更加簡單和快樂。
她忽然很想去看看受藏族眾人崇拜的大昭寺。
她拿出手機,百度地圖,然后跟著走。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她就走到了大昭寺的門口。
大昭寺門口的臺階上,有一眾人在三拜九叩,表情虔誠認(rèn)真。
而門口的石頭地板也因為多年來信徒磕頭時的摩擦,地板光亮如鏡。
大昭寺的主殿坐東向西,共有四層,外表金碧輝煌,而結(jié)構(gòu)上更是融合包括藏、唐、尼泊爾等多地的建筑風(fēng)格。
荊楚熙信步走進(jìn)大殿,大殿的周圍繞了一周的轉(zhuǎn)經(jīng)筒,一個緊挨一個,剛經(jīng)歷了三拜九叩的虔誠信徒,邊走邊推動轉(zhuǎn)經(jīng)筒。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高原反應(yīng)不是那么明顯了,她爬上主殿的四樓,站在高處俯瞰LS。
安居樂業(yè),民風(fēng)淳樸,充滿異域風(fēng)景的建筑,人來人往,聲聲入耳。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空氣中的自由因子。
她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平靜,她開始回想自己的前二十幾年,想起了荊家,想起了慕容璋,想起了喬元……
她忽然覺得在這種寧靜的情況下,悄然死去也不錯,反正,這個世界上,在乎她的人也不那么多,而且,雨琛哥哥大概很寂寞吧。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看過的一個電影,它說人真正的死亡不是肉體的滅亡,而是被人忘記。
她一次又一次的打算敞開心扉,放下戒備去接受對方,可是對方卻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推進(jìn)深淵。
真是可笑,也許自己的存在就是可笑。
她不知不覺將一只腿伸到了空中,就這樣跳下去吧,她在心底呢喃。
繼而,她猛的落入了一個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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