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喜歡
“你……你……你認(rèn)識的，他……他喜歡……喜歡了她十……十年。”她把臉埋在掌心里哭起來，“我……我那么……那么喜歡他，他……他居然……居然看不見，嗚嗚嗚。”
她的眼淚流了滿臉，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地掉了下來。
張昊有些被她嚇著了，“你別哭呀！”
“我……我恨他?！?p> 張昊被她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該怎么安慰她，只能過去拽住她的胳膊，“起來吧！我送你回去?！?p> “我……我不想回去。張昊，我……我心里……心里難受?！?p> 翌日，何珊頂著一顆頭痛欲裂的腦袋從床上爬了起來，胃里也是燒灼般的難受，這宿醉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何家的保姆給她熬了醒酒湯，喝過之后，胃里才稍稍舒服了些。
她只記得昨晚跟張昊一起喝酒，然后喝醉了，后面的都記不起來了。
張昊的電話如約而至：“何大小姐，你終于醒了！”
“張昊，昨晚我喝醉了，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但何珊要面子，她可不想有什么把柄落在張昊手里，如果那樣，他會取笑她一輩子的。
“哎呀，我的姑奶奶，昨晚我可是被你害慘了。你醉得不省人事，還是我把你背回來的。”
張昊掛了電話，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著腳下的車水馬龍，每人都行色匆匆，都市男男女女忙碌奔波，也不知最終相要奔向何處。
說實(shí)話，昨晚他也有些醉了，具體細(xì)節(jié)他也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何珊好像說過葉錦年要結(jié)婚了，不知是真的還是喝醉后產(chǎn)生的幻覺。
到后來，何珊趴在他懷里哭了，哭得肝腸寸斷，別的他都記不太清楚，唯獨(dú)這一幕，好似是刻在了他的腦子上，今早上一睜開眼，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了何珊痛哭的場面，那撕扯的哭聲好似還回蕩在他的耳邊。
記憶中，何珊一直像一只驕傲的孔雀，高高在上，是萬人寵的公主，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會看到這樣一個手足無措、嬌弱痛哭的何珊，因?yàn)檫@一幕太過于刺激他的神經(jīng)，讓他連帶著有些討厭起葉錦年來。
本想著給葉錦年打電話的，這時又把手機(jī)重新揣進(jìn)了褲兜。
季嵐去上班的時候，先去了杜晨的辦公室，向他匯報(bào)了一下工作，順便把簽到的合同讓他過目。
臨了，季嵐由衷地對他說：“杜總，多謝你的照顧?！?p> 杜晨坐在辦公桌后，雙手交握在一起望著她。
“季嵐，你進(jìn)公司多少年了？有五六年了吧？”
“六年了?！彼龔囊划厴I(yè)就進(jìn)了杜晨的公司。
“時間過得可真快！”杜晨忍不住感嘆著，“季嵐，這六年，我見證了你的努力和成長，所以，這一切都是你應(yīng)得的，你不用跟我道謝。”
猶記得，當(dāng)時她剛進(jìn)公司，嬌嬌弱弱的一個女生，見了陌生人，還沒等說話，臉就先紅了。讓她去跑銷售，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她，包括他自己，以為她很快就會離開，誰知，她竟然挺了過來，并且一做就做了這么久。
她剛來的時候，作為職場菜鳥，去見客戶，沒少吃閉門羹，第一個月，幾乎沒簽到一張單子。
杜晨記得有一晚，他在單位里加班，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轉(zhuǎn)過一個樓梯口，隱隱約約聽到里面?zhèn)鞒隽丝蘼暋?p> 他悄悄過去，打開安全門，就見到季嵐蜷縮著身子坐在臺階上嚶嚶地哭泣。
他什么也沒說，又輕輕地退了回來。
季嵐那天剛被主管罵過，嫌她拖了部門的后腿，她從小就臉皮薄，被他這樣劈頭蓋臉一通罵，窘得差點(diǎn)當(dāng)場就哭出來。
等她哭夠了，從公司出來，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錯過了末班車，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杜晨開著車停在了她面前。
他搖下車窗，沖她喊：“上車?！?p> 那時她跟杜晨還不熟，只知道他是公司的老板，面都沒見過幾次，當(dāng)然是不好意思坐他的車了，所以就婉拒著。
誰知，那天杜晨很執(zhí)拗，非要送她回去，她覺得自己再拒絕下去，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杜晨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從公司出來，來到停車場，坐進(jìn)車?yán)锏臅r候，明明他已經(jīng)很累了，那時是公司創(chuàng)業(yè)初期，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他卻沒有發(fā)動車子，而是耐心地坐在車?yán)?，望著公司出口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直到看見季嵐從那里走出來，他才找到答案?p> 坐在老板的車?yán)?，季嵐還是有些拘謹(jǐn)，她本就不善于和陌生人溝通，所以縮在角落里沉默著。
“工作還適應(yīng)嗎？”是杜晨先打破了沉默。
“還好！”
“其實(shí)銷售工作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有時也需要一些技巧……”
那天，杜晨和她聊了很多，也教會了她很多，不得不承認(rèn)，杜晨確實(shí)是經(jīng)商的天才，也許是從小耳濡目染的緣故。
后來，她就在這條路上一路摸爬滾打，越走越遠(yuǎn)，直至今日，也算是他們部門的金牌銷售。
其中的艱辛，別人不知，杜晨可是比誰都清楚。
下午正上班的時候，季嵐接到了葉錦年的電話。
“我在你公司門口，方便出來一趟嗎？”
掛了電話，季嵐急匆匆往外跑，不知他這樣突然出現(xiàn)，所為何事。
剛出公司門口，就看到了他的車子停在馬路對面，葉錦年看到她，從車?yán)锵聛?，沖她嚷著：“好好看車，慢點(diǎn)，不用跑?！?p> 她哪里聽得進(jìn)去，腳下的步子一刻也沒停，無奈，他撒開腿也朝她奔去，幸好他身高腿長，在馬路中間拉住了她的手。
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語氣不無寵溺：“怎么這么不聽話？”
她仰臉望著他笑：“我怕你著急?！?p> 他順勢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等你，多久我也不會著急?！?p> 她的心神稍稍激蕩了一下，幸福原來就是這么簡單。坐進(jìn)葉錦年的車?yán)铮D(zhuǎn)頭問他：“怎么到這兒來了，找我有事嗎？”
他伸出手抱住了她，“就是想你了?！?p> “早上不是剛分開?！?p> “那也想?！?p> 兩人擁抱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溫度，聆聽著彼此的心跳，每一聲，都是為對方奏響的樂意，車外寒氣肆意，車內(nèi)暖意融融。
良久，葉錦年松開了她，轉(zhuǎn)而握住了她的手：“季嵐，我得回部隊(duì)了，一小時后的飛機(jī)?！?p> “啊，怎么這么突然?！?p> “剛剛接到電話，隊(duì)里有任務(wù)?！?p> 她知道他工作特殊，所以也沒再追問，但想到要跟他分開，她的心臟就被扯過似的疼。
“我送你去機(jī)場?！?p> “不用，我們就在這兒分別吧！機(jī)場太遠(yuǎn)了，待會你自己回來我不放心。”
“不！”她望著他，囁嚅著，“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p> 葉錦年的車子在公路上疾馳，季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兩人的手始終握在一起。
分別的時刻總是這么讓人措不及防。
在過去的十年中，葉錦年很少休假，這次因?yàn)槭軅惨驗(yàn)閯倓偨Y(jié)束了一個案子，最最主要的還是因?yàn)榧緧梗运暾埿萘碎L假，誰知，又忽然接到了新的任務(wù)。
他是軍人，軍令如山，他別無選擇。
機(jī)場很快就到了，兩人不得不分別，這次季嵐主動擁抱了他：，兩人久久地?fù)肀г谝黄?，誰也不舍得松開。
機(jī)場廣播響起，葉錦年得登機(jī)了。
他趴在她耳邊柔聲叮囑她：“好好吃飯，不能因?yàn)橄勇闊┚筒怀粤??！?p> 她躲在他懷里點(diǎn)頭。
“別到處亂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給我打電話?！?p> “還有不要因?yàn)槲也唤与娫捇虿换匦畔⒕秃紒y想，很多時候我都是身不由己，等我一有時間就會回復(fù)你的?！?p> 她還是點(diǎn)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鼻子酸酸的，眼淚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輕柔地?fù)崦念^發(fā)，一下一下，“我該走了?！?p> 她松開了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著頭，“你……你也要注意安全?！?p>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還得娶你呢！”
她知道他是在逗她，但她笑不出來，離別總是讓人傷感，何況是相愛的情侶。
葉錦年心里也特別難過，以往他來去自由，去哪都是瀟瀟灑灑，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可今時今日，他渾身的每一個細(xì)胞都在叫囂著：不舍，尤其是看到眼前的女孩，眼眶紅紅的，說話嗡聲嗡氣的，正努力克制著自己，他的心就酸澀疼痛。
送走葉錦年，剛走出機(jī)場，季嵐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葉爺爺?shù)乃緳C(jī)來接她，順便把葉錦年的車開回去，她怕被他看見，努力仰起頭，想把眼淚逼回去，但好像收效甚微。
手機(jī)“叮咚“一聲，進(jìn)來一條信息，是他發(fā)來的，只有四個字：我想你了。
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回他：我也想你。
葉錦年回部隊(duì)后，他敲開辦公室的門進(jìn)去，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我假還沒休完呢，您就把我叫回來了，我這身體還有傷呢，您老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扔給他一摞資料。
葉錦年接過看起來，越看表情越凝重，眉頭緊蹙，嘴巴緊緊地抿在一起，比任何時候都要謹(jǐn)慎嚴(yán)肅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