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凌被王府的仆從領(lǐng)著進(jìn)到府內(nèi)。一進(jìn)門是一條白玉石鋪就的大道,此為中路。仆從卻領(lǐng)著他穿過一個橫向的門廊,從東路往王府深處走去。
整個睿王府分東、中、西三路,每路皆由南自北貫穿,中間分別穿過幾進(jìn)院子。中路最主要的是銀安殿和嘉樂堂,殿堂屋頂采皆是紅瓦,頗有皇家的威嚴(yán)氣派。東路的前院正房名為多福軒,廳前有一架長了幾十年的藤蘿,長勢甚好,在京中極為罕見。東路的后進(jìn)院落正房名為衍慶堂,此名正是由當(dāng)初的“衍慶宮”而來,是睿王爺?shù)钠鹁犹?。西路的院落較為小巧精致,主體建筑為“淑儀殿”,原本并不叫這個名字,也是睿王爺搬進(jìn)府邸后方叫人更名的。無需多想,自然是為了祭奠淑妃娘娘的。
沈千凌被領(lǐng)至“多福軒”,院內(nèi)有一座五進(jìn)的屋子,名為“勤善閣”,是一座書房,上官琮正在此處提著筆似是在描一幅丹青。
一見面,沈千凌略覺著有些尷尬,竟不知道該如何,終于在猶豫了片刻后,還是彎腰曲背作揖道:“小人沈千凌拜見睿王殿下。”
“你叫我什么?”上官琮見沈千凌這般有禮,不禁眉頭一皺。
“睿王殿下,你如今已經(jīng)陛下親封的王爺,自然要稱您一生殿下。小人以往年少不懂事,竟與殿下兄弟相稱,實(shí)在是……”
沈千凌還未說完,上官琮將手中的筆往狠狠往筆擱上一拍,“夠了,沈千凌,我還是比較習(xí)慣你叫我‘關(guān)二哥’?!?p> “殿下,呃,二……哥?!鄙蚯Я栌X得有些別別扭扭,“不知道你今日找我來有何事?”沈千凌問道。
“以往,咱們平日里沒事的時候都是廝混在一處,今日沒事就不能找你來嗎?”上官琮頗有些無奈道。
“二……哥,今時不同往昔,如今你是王爺,是君,我父親再三叮囑我,不可再如以往那樣與你不分上下了,否則,那便是不敬之罪?!鄙蚯Я璨坏貌粚⒆约杭业睦项^搬出來。
“哈哈哈哈哈,沈千凌,你竟是那么聽話的兒子?我居然不知道?!鄙瞎夔?,“也罷,確有事找你。咱們坐著說話吧。”
沈千凌直起身子,眼睛瞄到上官琮桌案上的那副丹青——是一個小少年的模樣,只是眉心的那一點(diǎn)紅,一眼就叫沈千凌認(rèn)出,這不是別人,正是著男裝的夜嵐裳的模樣。驀地,沈千凌心中生出一些焦躁的情緒。
兩人在一個矮榻上相對坐下,中間的小矮幾上放著一個棋盤,上面黑白兩色的棋子排布有章,看得出來,應(yīng)是上官琮自己與自己的對弈的。
“沈千凌,不瞞你說,這幾日父皇派了我不少差事。我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你過來幫我?!鄙瞎夔?。
沈千凌如今心中掛念的只有一人,雖然與上官琮過往的友情無人能及,可是他畢竟是王爺,比起他的處境,夜嵐裳更需要他。更何況……
他想起上官琮桌上那副未完的丹青,心里竄起一簇嫉妒的火苗。
“二哥。恐怕,我?guī)筒涣四懔??!?p> “為何?”
“我這些日子思考了許久,二哥如今你已經(jīng)是王爺,未來的路也是光明一片,可是我一無是處,我們沈家就我一個孩子,未來我們家全靠我,所以,我不想再渾渾噩噩的了,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不久便要去當(dāng)兵?!鄙蚯Я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