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影和侍衛(wèi)們聞言利劍出鞘,身影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沙塵和黑暗迎上黑影。
旋即,刀劍激烈碰撞的聲音響起。
宋雪染被沈非世高大的身影擋住,雖沒有親眼看見打斗的畫面,但也知道侍衛(wèi)和敵人正在激烈交鋒中。
剛才火光一滅,其他人都忙著各自逃竄,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侍衛(wèi)和唐如影他們武功高強(qiáng),倒是不用太擔(dān)心。但孫伶和王乾他們能應(yīng)付的過來嗎?
還有那幾個衙役,倒下后一直沒有聲響,不會就這樣死了吧?
心里雖然不安,但這個時候不能貿(mào)然出聲,會暴露他們的位置。
咻,側(cè)面幾道銀光直直射來。
沈非世目光凜凜,手中的青冥在黑暗中發(fā)出一陣鳴響。
銀光逼近的瞬間,沈非世右手舉劍凌空一掃,將幾道銀光盡數(shù)擊落。
鐺鐺鐺幾聲傳來,暗器被擊落在地。
其中一抹銀光幾乎是貼著沈非世的臉龐掠過,最后擊中墻壁,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須臾,打斗聲漸漸消失。
宋雪染眉心一蹙,雙手下意識抓住沈非世的手臂。
空氣中的沙塵味,已經(jīng)被濃烈的血腥味替代。
敵我雙方一旦開打,結(jié)局便只能以其中一方被徹底擊敗為止,才能畫上句點。
可是,究竟誰勝誰負(fù)?血腥味又從何人身上而來?
宋雪染小聲道:“有人受重傷了?!?p> 沈非世低聲回應(yīng):“嗯,勝負(fù)已分?!?p> 很快,火把重新被點亮。明晃晃的火光將密室完全照亮,也讓人所有人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人群中,毫無防備的畢永民和幾個沒受傷的衙役早已亂做一團(tuán),看起來好不狼狽。
桌案下邊,一枚閃著寒光的菱形利器直直插在地上。躲在旁邊差點被射中的衙役,臉色慘白,身子癱軟在地。
手中剛才一直抓著不放的珠寶,這會也被扔得到處都是,哪里還有初見到寶物時的興奮喜悅。
當(dāng)性命遭到死亡威脅時,人都會下意識想著先逃命要緊,畢竟有錢還得有命花才行。
沈非世走上前,伸手接過侍衛(wèi)遞過來的火把。
走近一看,地上躺著幾個已經(jīng)動彈不得的黑衣男子。
一想到差點成為活靶子,眾人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兇手被找到,危機(jī)暫時解除。
沈非世利劍入鞘,上前一步,冰冷銳利的眼神看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淡漠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
宋雪染眉心微蹙,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哪里見過這些人。
從穿著打扮和行事手段,可以看出對方擅于使用暗器和暗處埋伏,且身份不便外露。
這些特征都指向一個可能性,難道這幾個黑衣人都是殺手身份?
他們剛進(jìn)來就連續(xù)遭到兩次偷襲,手段狠戾,每次都是想要置人于死地。
敵人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每個密室的銜接和作用,對方都了如指掌。更懂得如何去利用其中的優(yōu)勢,為自身取得最大利益。
外人進(jìn)入這里很容易引起注意,繼而招來殺身之禍。
而此時的飛檐山,表面上是一座以險峻聞名的山峰,可望不可即,但里面卻早已被人占據(jù)。
這些密室和懸梯明顯是后天人為挖掘打造的,并非先天形成。
蔣天洪在外面就已經(jīng)是多年橫行霸道,為所欲為。這里是他的地盤,他對這里的掌控欲和野心可想而知。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對這里的地勢和路況都不熟悉。如果敵人都躲在暗處虎視眈眈,那他們將防不勝防。
以現(xiàn)在的處境,想要得到取得主動權(quán),只能主動出擊。
宋雪染視線落到散落著各種金銀珠寶的桌案上,這些東西之所以會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必經(jīng)之路上,是敵人對付他們的手段之一。
自古以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吹窖矍俺霈F(xiàn)的一筆巨大的橫財,很難讓人不心動。
敵人就是捉住人性的弱點加以利用,設(shè)下陷阱等著獵物自己出現(xiàn)。
而且這里是一間空的密室,沒有任何遮擋物,是最佳的伏擊地點。入眼之處,也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藏人的地方。
進(jìn)入這里的人自然而然也會放松緊惕,加上看到眼前數(shù)不盡的財寶后,思緒完全沉浸在無邊的喜悅之中。
在對方一擁而上爭奪財寶之時,便是敵人下手的時候。雙重陷阱的夾擊之下,基本可以一網(wǎng)打盡。
剛才的情景就是如此,幸虧沈非世發(fā)現(xiàn)火盆后面的玄機(jī),提前出聲示意。侍衛(wèi)們及時阻止黑衣人,他們才得以及時全身而退。
幾個侍衛(wèi)從另一邊走了過來,拱手作揖:“少主,屬下已經(jīng)檢查過了,剛才偷襲我們的只有這幾個人?!?p> 沈非世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一旁的王乾,疑惑不解問道:“大人為何不留活口,或許他們可以告訴我們有關(guān)于這里的消息?”
唐如影道:“這些都是死士,即便我們不殺,他們也會在脫身無望時選擇吞下毒藥。更何況他們擅長在黑暗中戰(zhàn)斗,若是不快速解決他們,恐怕這會躺在這里的就會多幾具尸體?!闭f這話時,她的眼睛在王乾身上停留了一會,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果然,王乾聞言渾身哆嗦一下,連忙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走開。
密室的另一邊,孫伶正在給幾個衙役把脈辯癥。
沈非世和宋雪染候在一旁,等待結(jié)果。
幾個衙役身上均被暗器扎到,受傷的位置都在手臂以下,只是傷口深淺不一。
當(dāng)孫伶動作利落的把那幾枚菱形利器,從衙役的手掌和手腕處拔出來時。一股深黑色的血液緩緩流出,傷口處一片血肉模糊,
這是中毒的征兆。
宋雪染見狀,嘴角抿起,微微側(cè)臉。
過了一會,孫伶總算是在其他人的幫助下,處理好幾個衙役身上的傷口。
孫伶起身走了過來,爾后緩緩抬起右手。
兩人抬眼看去,白絹布上放著一枚閃著寒光的菱形利器。上面殘存的黑色血跡,肉眼可見。
沈非世目光淡淡掃過,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看那幾個衙役還沒醒來,宋雪染問道:“大娘,他們怎么樣了?”
“已無大礙,過一會便會醒來。”孫伶視線落在手上,神情格外嚴(yán)肅:“讓老身在意的是這上面的毒藥?!?p> 聽到這句話,宋雪染和沈非世同時蹙眉。
宋雪染道:“大娘可知這是何種毒物所致?”
孫伶先是點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雖語氣篤定,卻面露疑惑:“此毒藥性和熏麻草極為相似,但癥狀又不盡相同?!?p> 宋雪染聞言一愣,熏麻草這三個字在腦海掠過的同時,她不確定的問道:“平原村幾乎消失的熏麻草?”
孫伶點點頭。
這個答案讓宋雪染心里發(fā)沉,她知道熏麻草的再次出現(xiàn),會讓過去那些已經(jīng)沉寂多年的往事被再度掀起,這背后所代表的含義讓人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