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少女收起了紅色長鞭,開心的笑了起來。
天使與惡魔共體,美麗與邪惡共存。少女有著天使的外表,也有著惡魔的本質(zhì)。
任誰看到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也不會想到她會有如此“兇殘”的一面。
和煦的陽光下,體無完膚的歲小天,時而呢喃著天真,時而痛苦的呻吟。
“哎……”
忽然一股復雜、莫名的情緒,仿佛自亙古悠悠而來,傳進了歲小天的心間,讓他在瞬間仿佛經(jīng)歷了千年光陰,心中失落無比。
他嚇了一大跳,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叫道:“這感覺,怎么跟我上輩子也被女人欺負似的?”
“咯咯……被本姑娘給打傻啦……咯咯……”
少女笑的花枝亂顫,揶揄道:“就你這個大傻子,將來還想收拾我?簡直是白日做夢嘛……咯咯……”
這時,歲小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囫圇不清地問道:“喂,你有沒有做過那種……嗯……就是那種極其真實的夢?”
少女一聽就急了,“啪”的一聲,長鞭復還于手,叱道:“還嫌打的不夠是嘛?!”
歲小天急道:“你誤會啦,我說的另有其事啊?!?p> 少女“咦”了一聲,將信將疑道:“你最好給本姑娘一個完美的解釋,否則……”揚手抖出一朵鞭花兒。
她不說,歲小天也明白否則會怎樣,連忙將自己那似幻似實的經(jīng)歷,完完全全的講述了一遍。
他原本以為少女定會嗤之以鼻,再次嘲笑一番。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聽完之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那個小白臉為什么要騙你呢?”說完還“嘖”了一聲,坐到井口旁沉思了起來。
歲小天聞言呆住了,心說:“哎呀,知己?。 彪S即又想到魔女那層出不絕的殘忍手段,趕緊又搖了搖頭,甩掉了這種怪怪的想法。
“你難道不懷疑,那是個夢么?”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少女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自己都說早上醒來,耳朵疼的要死,難道……是在騙我?”
“我怎么會騙你?不信你看,現(xiàn)在我耳朵里還有血痂呢!”
歲小天一邊說著,一邊將耳朵送了過去。
少女瞬間臉色一寒,蔥白玉手死死的揪著歲小天的耳朵,陰陽怪氣的說道:“來來,給本姑娘看看,哎呀呀,我看不到啊?!庇谑羌哟罅耸稚系牧Φ?。
歲小天頓時疼的齜牙咧嘴,大呼……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少女撒手了,終于樂呵呵的、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這里。
歲小天這個恨吶!
他恨自己都傻到家了,這不是上趕著給人家擰耳朵嘛?
這時,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又被那個女的欺負了?”
歲小天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白色長衫、面容白皙的英俊男子緩步而來,正是他的大哥“段刀鳴”。
他有些意外的問道:“你怎么來了?”
段刀鳴微微一笑,回道:“我是你大哥,想來就來唄!再說,不是叫你換完衣服去書院的么,誰知你……”欲言又止,來到了近前。
歲小天“切”了一聲,揉著臉頰道:“看我笑話來了?”
段刀鳴白了他一眼,道:“耍性子是吧?”
“誰給你使性子了?我只是不想看見你!”歲小天淡淡地道。
段刀鳴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一時間竟啞口無言,坐在井口旁,自顧看起了太陽。
如此一來,歲小天倒是深感意外,不由得偏頭看去。
只見在陽光的照耀下,段刀鳴顯得更加俊美。
他眉如墨畫、眸若清泉,顧盼生神,面如美玉。
歲小天呆了半晌,有些嫉妒的撇了撇嘴,揶揄道:“耍帥別處耍哈,別在我這秀你那張小白臉!”
段刀鳴非但不生氣,反而咧嘴一笑,道:“奇怪,這井里面的水,怎么酸酸的?”
“哎呀!”
歲小天猛一回頭,叱道:“合著你早就來了是不?你就眼睜睜看著我被那小娘皮欺負?”
段刀鳴有些無辜的聳了聳肩,陰陽怪氣道:“你自己引誘人家欺負你,我又干嘛去掃了你的興致?”說完忍俊不禁。
歲小天被他這么一說,登時是面紅過耳,氣急敗壞的叫道:“好你個小白臉,趕緊團成團的給我離開!”
“呦呵,惱羞成怒了對不對?哈哈……”
“你……你要點臉不,我讓你滾吶!”
“我不走,我還想跟五弟多學習學習如何哄女孩子開心,這事兒,你是高手哇!”
“你!”歲小天被說的急了,快而凌厲的撲了上去。
段刀鳴輕描淡寫的躲開一爪,調(diào)侃道:“剛才也沒見你這么厲害???”
“混蛋,有本事你別動!”
“這不對,一動不動是王八?!?p> “你不是王八,你是龜孫子!”
正在二人鬧得不可開交之際,突然“哞”的一聲巨響,聲音大的震耳欲聾、響徹云霄。
緊接著,又聽“旺旺”兩聲撼人心魄地的狗吠,聲音同樣大的出奇。
歲小天二人先后被一股兇猛的氣流掀翻了出去,滾出去好遠才倒在角落里。
二人臉色潮紅,各自吐出一大口鮮血之后,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大哼二哼。
只見一道金光和一道黑光雙雙拔地而起,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哪里還有得一牛一狗的影子?
歲小天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光影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太他媽邪門了?!?p> 另一邊,被鮮血染紅了前襟的段刀鳴,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
“五弟呀,你家的畜生都他媽成精了,你也得努力修煉啊?!?p> 歲小天回過神來,瞧了他一眼,道:“說的好像你會飛是的!”
二人相視了一眼,各自苦笑了起來,只覺得眼前發(fā)生的事跟夢一樣。
一輪明月高掛天邊,皎潔的月光如潔白的羽毛般,大片大片的灑在院子里。
段刀鳴火急火燎的叫來父親和先生,二人紛紛搖頭表示不解,再三相勸道:“此地不詳,還是快快搬到別處吧?!敝蟊銍@息離去。
歲小天獨自坐在井口邊,手捧著一個青色小碗,靜靜地看著大哼二哼休憩的地方沉默不語。
“母親留給自己的“親人”,如神話般“飛升”遠去,為何連個招呼都不打?”
“他們?nèi)チ四睦???p>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幾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可思議……”
他久思無果,困倦了,回到床上便沉沉睡了過去,殊不知角落里的一道影子,輕輕地嘆了口氣。
次日。
歲小天醒來以后,隨便吃了些東西,準備去鎮(zhèn)上一趟。
他不甘心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揭過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決定先從“金員外”那里開始查探。
準備妥當之后,他習慣性的去角落里取兵器,下一刻,他猛的愣住了。
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花光所有積蓄打造的“長槍”不見了。
要知道,他對于那桿長槍無比的喜愛,極少會讓它離開身體三丈開外,有時候就連睡覺都放在身側(cè),為此可沒少被段刀鳴調(diào)侃。
“這……怎么會這樣?!”
大急之下,歲小天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了與怪人相遇時候的場景。
他記得在“夢中”,自己還妄想用長槍將其射下來,然而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長槍的影子。
“難道那當真不是夢?那金員外……”想到這兒,他只覺得背脊發(fā)涼,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會的,不會的,那就該是個夢!”
他安慰自己,可能是被偷了,又或者落在了什么地方?
按照“夢中”的記憶,歲小天又來到了發(fā)現(xiàn)寶劍倒豎的地方。
“哈哈,我就說嘛,那好端端的一個奸商,怎么可能是個厲鬼呢?”
看著那空無一物的雪面,歲小天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左右踅摸了起來。
驀地,他臉上的笑容又緩緩的僵住了,內(nèi)心深處生起了無盡的恐懼。
他在想:“大雪于三日前便停住了,按道理來講,雪面之上不可能沒有動物的痕跡,哪怕只是留有鳥兒的爪印也正常啊。”
但為何偏偏什么都沒有?
非但沒有任何動物的痕跡,整片區(qū)域死寂沉沉的,安靜的讓人毛骨悚然。
“我的天,該不會真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匆匆趕向了泉湖城,要看看金員外現(xiàn)在是人還是鬼。
當今人界,遼闊無邊。
凡人縱使活上數(shù)十世,也難以走遍十之一二的疆土。
先者將人間界大致劃分為了十地。
分別是亂域、火域、精靈森林、北海、沙域、魔國、凡國、焚國、東靈國、和亂域。
歲小天此行的目的地“泉湖城”,位于亂域的最南端,是一個人口不足五萬的邊陲小城。
泉湖城掌管著方圓千里的大小村落,其中就包括歲小天所在的“沉木村”。
遠眺泉湖城墻,它猶如一條連綿不絕的長城,氣勢磅礴,雄偉壯觀,點綴其上的一座座城樓,瑰麗多姿,蔚為壯觀。
城墻下,歲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祈禱:“金員外不會是厲鬼!大哥不會騙我?!彼嫘南M蔷褪莻€夢。
城內(nèi)喧囂無比、熱鬧非凡。過往行人挨肩擦背,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
金員外住在城北,而歲小天是從城南門而入,所以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
擁擠在人群中,歲小天格外的引人注目。
行人奇怪地看著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紛紛倒吸著涼氣。
只因歲小天裸露皮膚上密密麻麻的鞭痕,實在是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