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日都邀請了誰家的小姐來?”林曉問道。
她自打醒來也有一個多月了,京中的別家小姐除了之前在傅家見到的趙思妍,就沒再見過其他人了。
本來林曉想到來郡主府肯定要見到之前傅雪闌熟悉的人,但是她又轉念一想,傅雪嵐在京中小姐的圈子里好像是被排斥的那一個,所以她今天便要做一次她們口中的刁蠻小姐,誰也不搭理。
“就你認識的那些呀,還能有誰?”永安不在乎的說,一邊帶著林曉往她的住處走去,“沒事,我知道你不喜歡跟她們打交道,待會兒你就坐在我旁邊聽八卦就是了?!?p> “……嗯?!绷謺月犃诉@話,幾乎都要狂笑了,她矜持的點了點頭,“還是永安最了解我?!?p> 去永安住處的路上鋪的都是上等的大理石,紋路清晰,淡雅素凈,倒是與這府邸的主人性格格格不入。
永安倒也不是在這邊久住的,她平日里還是住在平陽王府的,只不過偶爾才會到這邊小住兩日。
雖說不是久住之地,但是其內里的布置也是不差的。就單看這屋外掛著的燈籠,可是琉璃做的,這個時候的琉璃與金同價,一個小小的琉璃盞就能賣上許多金子,可是永安房屋門前用的琉璃燈就不知道能打出多少個琉璃盞出來了。
“你先等我會,我去換身衣服,等下她們該來了,我們一同出去?!?p> 林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等永安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前面有人來報說都布置好了,于是二人便一起往前院去,正巧碰上第一個來的人,柳湘兒。
來人見了永安先是行了禮,客套的寒暄以后好像是才看見與永安并排站著的林曉一般,“原來傅小姐也來了。”
面上的那種不情不愿以及一丟丟的鄙夷,怕只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說來也巧,她在郡主府第一個見到的人居然是她知曉的。這個柳湘兒就是之前她從秀兒那里聽來的,污蔑傅雪闌搶簪子的那個吏部尚書家的小姐。
既然有這層淵源在,柳湘兒對她沒有好臉色林曉也不覺得奇怪,她只是很禮貌的對著柳湘兒翻了個白眼,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腦袋撇到一邊去了,權當裝作沒看見眼前這個人。
柳湘兒見狀氣的恨不得能當場掐死她。
好她個傅雪闌,從前只是刁蠻任性的名聲還不夠她用的,看來現(xiàn)在還想多個目中無人的名頭,正巧今日來的大家小姐多,到時她裝作有意無意的將此事提起,她們怎么說便不干她的事了。
永安見兩人之間如此也只是笑,她剛剛看見林曉翻白眼只覺得林曉很可愛,至于幫柳湘兒說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她并沒有說話,引著兩人去亭中先坐了下來,待幾人落座之后,半個時辰內收到帖子的小姐們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了,傅家的姐妹三人也來了落座,但人到齊之后這場小型八卦會便開始了。
林曉本來也就是湊個熱鬧,這院中的小姐也沒幾個搭理她的。前來跟永安寒暄的時候,也只是客氣的朝她點了點頭,有的干脆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同永安打招呼。
林曉也就干脆當自己是空氣,抓著桌子上擺放的瓜果點心吃了起來,順便聽著隔壁幾位小姐的竊竊私語,再讓秀兒說一說她知道的八卦解悶。
她這般姿態(tài)顯然是除了永安郡主沒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因此不少小姐們對她是敢怒不敢言,畢竟她的身份還在這擺著。而且在場的除了永安,也確實只有林曉這個丞相之女的身份最為尊貴。
林曉不管別人如何看,反正別人喜不喜歡與她無關,正好她也不喜歡別人。她現(xiàn)在的名頭就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大家小姐,那她正好把這個名頭坐實了。她不是刁蠻任性嘛,那她就刁蠻任性一回也不枉傅雪闌落得這個名頭。
各家小姐們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竊竊私語著,永安也探著腦袋和林曉說著她今日來聽的八卦。
林曉津津有味的聽著永安正在說宮中的某個貴人與從前玩的要好的另一個貴人,因為一件衣服就鬧掰了,這時候柳湘兒忽然出聲說道,“郡主可知西北邊境的情況?”
永安皺眉,他的父親雖然和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該避嫌的還是要避嫌。正是因為平陽王從不問政事,所以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京中住了這么些年,而沒有被發(fā)配到封地去。
這柳湘兒在這個時候提起西北之事,意欲何為?
“我從來不問這些事情的。”永安端起茶杯喝了兩口,之前看起來俏皮可愛的面容,這時候倒有些不怒自威,“怎么?柳小姐現(xiàn)在對朝堂之事感興趣了?”
柳湘兒像是沒看見永安的表情一般,“郡主說笑了,我只不過是想著傅大小姐的兄長在西北邊境做一名裨將,這才想起來前些日子在茶樓聽來的事情?!?p> 林曉眉毛一挑,這事居然還是和她有關的?
永安看了一眼身邊的林曉,轉而對著柳湘兒說,“你聽到什么了?”
柳湘兒低頭淺笑,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美感。她聲音細膩溫柔,卻叫林曉聽的不舒服,“都說西北近日要起戰(zhàn)事了,這次敵國可是有足足二十萬兵馬,不日兩軍就要對戰(zhàn)了?!?p> 永安皺眉,“這么快?”
雖然她在家也是聽到父王說兩軍對峙太久,雖然韃子偶有犯境,倒都是些小打小鬧不足為懼。可是這種小打小鬧久了還沒有正式出兵就有些不正常了。
西北寒冷,韃子一般不會在冬天發(fā)起戰(zhàn)爭,冬日嚴寒,大齊士兵有朝廷從南邊運輸過來的軍糧,但是韃子卻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準備糧草,更何況近幾年邊境商貿困難,幾乎很少有糧商再往北面去了,韃子要想在冬日里囤積稻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xiàn)在入夏了,正是牛羊肥美的時候,難不成韃子想在入冬前先發(fā)起進攻?
雖說夏日作戰(zhàn)對大齊士兵也是有好處的,因為大齊士兵多數(shù)不像韃子那般能忍受冬日的嚴寒。冬日行動已然不容易,若是作戰(zhàn),兵甲厚重,武藝也會大打折扣。
林曉對這些不懂,她只知道傅雪闌的兄長是在西北當兵的,她沒和這個哥哥接觸過,更不用說什么親情,所以柳湘兒這般說出來對于林曉來說,并沒有什么卵用。
關心則亂,只不過林曉現(xiàn)在并不關心?!傲〗憧磥硎窍M麅绍婇_戰(zhàn)?”
柳湘兒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愣了一瞬,“傅小姐為何如此問?兩軍開戰(zhàn)損傷巨大,即使打了勝仗大軍也需要時間修養(yǎng),若是能相安無事最好。”
林曉點頭,“原來如此,方才我看到柳小姐說道兩軍要開戰(zhàn)的時候偷偷發(fā)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還以為柳小姐是早早就盼著這場仗了,而且……”還盼著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