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興奮,成安素忍不住原地轉(zhuǎn)了個圈,連著跳了好幾下,最后坐回沙發(fā)上的時候,臉還是紅紅地。杜航看著她雀躍的眼神,忍不住也覺得心里高興起來,假意咳了兩聲后,問到:“你……之前有沒有什么舞臺劇的經(jīng)驗,不一定是表演,就是…相關(guān)的就行。”
過了最開始興奮期的成安素立刻調(diào)整狀態(tài),帶著至少七分的正經(jīng)兒看向杜航:“以前,以前在一個私人的小劇場呆過一段時間,不過這種大型的,”她用手比劃了一個更大的圈,搖了搖頭,“就沒什么經(jīng)驗了,只有看的經(jīng)驗?!?p> 這已經(jīng)是杜航?jīng)]有設(shè)想過的最好的狀態(tài)了,他點了點頭:“好,我之后轉(zhuǎn)告方導(dǎo),不過倒是沒聽你說過,你以前還在小劇場干過?!?p> 大概三四年前,這種私人的小劇院幾乎是紅極一時,每天沒有固定的節(jié)目名單,也不會提前售票,靠得都是看過的人口耳相傳。在競爭激烈的當時,能活下去的小劇場,幾乎都是個中楚翹。
被問起之前,成安素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像是有一瞬間的凝固,等到杜航再去看的時候,她臉上先前因為興奮而布滿的紅暈已經(jīng)消退了下去,現(xiàn)在這幅樣子到更符合他記憶中的成安素。
“發(fā)生點兒意外,就……”聳了一下肩膀,成安素并不愿意多說的樣子,干脆扯開了話題,“你們之后的新劇定了嗎?大概是什么類型的?”
她不想提,杜航自然不會多加追問,“昂”了一聲,杜航擺弄了幾下手機,緊接著成安素的手機跟著震動了一下,“這是個粗略的大綱,你先看看?!?p> 成安素拿著手機倒是有一瞬的遲疑:“你把劇本給我看?不太好吧?”
先比之下,杜航倒是顯得十分輕松的樣子,絲毫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他眨了幾下眼睛,好像根本沒理解成安素在顧慮什么。
“我,”指了一下自己,成安素哭笑不得地沖他揮了兩下還沒解鎖的手機,“我跟你們劇組還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呢,你就給我看劇本?”
看來她確實不太知道流程,杜航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些:“演員還沒定,我這邊拿到的是兩個角色,年后先去試試,這個本子都是發(fā)出來讓大家寫人物小傳的,你看也沒關(guān)系?!?p> “人物小傳?”成安素的目光已經(jīng)落在了手機屏幕上,“寫來干什么?”
“了解人物內(nèi)心?構(gòu)思人物的生活歷程?因為話劇不像是說……演電視劇,你拍一段是一段,演話劇的幾個小時里,演員不再是演員,而是人物本身,所作所為都要貼臉,所以人物小傳寫得越好,越能夠貼近人物?!?p> 說起這些和話劇有關(guān)的東西,杜航的眼神都亮了不少,他探著腦袋從側(cè)面侵入了成安素的安全距離,手指在她的屏幕上點了兩下。
劇本被打開,又往下劃拉了幾下,杜航在其中找到了一個名字:“這個,還有……”又往上劃了幾下,找到了另外一個名字,“這個,是這次我想拿的角色,先寫寫試試看?!?p> 說完,他轉(zhuǎn)過頭去想看成安素有沒有聽懂,這才發(fā)現(xiàn)因為距離過近,他甚至能夠借著窗外的光看清成安素瞳孔之上的那層淺棕色的虹膜。
“咳……”立刻被拉開的距離顯得有些刻意,不過杜航顧不來那么多,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上衣褶皺,和穩(wěn)如泰山的成安素相比,顯得越發(fā)手足無措起來,“我去拿些紙筆過來,剛好,剛好你也一起看看。”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成安素緊繃的肩頭和脖頸終于放松了下來,她根本想不起來杜航靠過來的時候到底說了些什么,只覺得果木的冷香味將她包裹地嚴嚴實實,再沒有一絲縫隙讓她能夠逃脫。
她的閱讀速度極快,杜航一來一去的工夫,成安素已經(jīng)把粗略的大綱讀了個七七八八,抬眼的工夫,正趕上杜航伸手遞了紙筆給她。
“我倒是更喜歡這個易某的角色,”既然要討論,成安素自然不會客氣,干脆直截了當?shù)乇磉_了自己的想法,“相比較于那個…”低頭翻看了一眼大綱,再次確認了一下另一個角色的名字,“淮書,我覺得易某可能更加…真實,雖然是不好的那一方面,”說到這句,成安素做了個把東西推到一邊的手勢,就像是把這個人物歸類了一眼,“反正,我就是覺得他,我比較喜歡。”
杜航挑了一下眉毛,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順口,問了一句:“你喜歡這種類型的?”搞得成安素莫名其妙,他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看得有些片面了,其實里面很多地方都是值得去深挖地,你再看看,研究研究?!?p> 說完,他晃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紙,示意她別忘了利用筆頭后,自己也埋頭在了劇本之中。
喚醒杜航注意力的是空氣中彌散開來的肉香味,帶著脂肪焦化的味道,幾乎充盈了整個房間。
他先是抽搭著鼻子嗅了嗅,隨后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站起身往廚房趕了好幾步:“你是不是沒開抽油煙機?”說話的工夫,已經(jīng)看到了叉著腰站在爐灶前的成安素,果然,爐子上方的抽油煙機還閉合地好好地。
杜航三步并作兩步攆了過去,伸手在上面摁了好幾下,先是開了抽油煙機,才有工夫去看成安素的臉:“你這是要炸了廚房?”
后者倒是更驚訝與他會突然過來,晃了神,才搖了搖頭:“聲音太大了,我怕吵到你?!蓖蝗槐缓鹆顺砂菜匾膊簧鷼?,聲音仍舊十分平順,像是一只油光水滑的貓的背毛似的。
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會出現(xiàn)這么奇怪的比喻,腦海中的小小杜航揮了幾下手,將這個想法趕跑后,注意力自然被更加濃郁的香味吸引。
方形的鍋子十分少見,被水蒸氣布滿的半透明的鍋蓋下面隱隱約約能看出來一條魚的形狀。
“你還會做飯?”杜航抽搭了幾下鼻子,“聞著還可以啊?!?p> 當饑腸轆轆的杜航嘗到第一口魚肉的時候,那表情可不止“還可以”的表情,如果是在小當家的世界里,恐怕他現(xiàn)在腦袋上已經(jīng)冒出金光來了:“挺入味的腌的,”說著話,他手上的動作也沒聽,又撈了一片搭在魚身上的年糕,順帶撕下來了一點兒烤到焦黃的魚皮,“嘶……”
燙歸燙,好吃也是真的好吃。
踏著剛剛?cè)胍沟脑鹿?,從廚房繞出來的成安素遞給他了一小碗米飯,笑了一下:“是不是還可以?我看你專心的,估摸著你折騰完了,這魚也該好了?!?p> 咽下嘴里的東西,杜航擺了一下空著的那只手:“還差一點兒,吃完再繼續(xù)寫。”這會兒空落落的胃里被填入了食物,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空過了午飯,又空過了晚飯,這一頓恐怕都能當成宵夜了。
同樣餓了大半天的成安素倒是顯得從容,她還有空去回一回朋友的信息,比如在外面滑雪的一,比如剛剛睡醒,給她發(fā)來晨光的季堂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