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工作了好幾年,最后整理出來的東西也不過一個紙箱子罷了。
看著懷里的箱子,站在公司樓下的成安素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里面大部分是些她曾經(jīng)買的私人用品,少部分是公司同事給她的,而更多的,她都留給了閭宜君,連帶走都懶得帶走。
上了車后,她拍了拍紙箱子,同小李交代到:“直接送我去機場,然后你回去,把這些東西放到…”成安素摸著箱子的手頓了一下,最后還是報了杜航家的地址,“…放回去就成了?!?p> 所以,當杜航晚上回到家時,迎接他的不止是滿屋子的黑暗,還有玄關處的一個小紙箱子。
開了燈后,他才注意到在門的背后,還貼了一張便簽條。
【出去玩了】
落款,是一個孤零零的【成】字。
而此時此刻,小魚已經(jīng)接上了在飛機上補了一覺的成安素,兩人商量著準備先去吃個宵夜,再回家休息。
晚上的J市仍舊十分喧囂,好像時間的變化在這座城市并不能起到實質性的作用一般,小魚把中間凹槽里的牛奶遞給了成安素:“先墊一下,開過去估計得一個小時,你要不再睡會兒?”
“哪兒還睡得著啊,”素顏的成安素看起來更加年幼,她甚至在飛機上卸妝后還做了個面膜,這會兒除了唇色淺淡外,看起來氣色倒是不錯,“哎,我跟你說,我結婚了……”
如果一個姑娘是四百只麻雀,那兩個姑娘聚在一起,就是一千只麻雀到處亂飛,車廂內(nèi)很快充斥滿了各種情緒。
如果不是在開車,小魚覺得自己恐怕都要雙腳離地才能表示她的驚訝。
杜航這個人,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她和成安素的談話中,甚至她有兩年也非常喜歡這個小演員,還不遠萬里陪成安素去看過許多場話劇。
如今,自己的小姐妹和曾經(jīng)的偶像結婚,小魚的心情倒是比成安素還要激動幾分。
“…真好這事兒,我覺得吧,雖然他面上看起來,冷冷清清的,但聽你這說,還是個過日子的人?!?p> “還行吧,至少沒有我想象地那么尷尬,”喝光了的牛奶杯被成安素捏扁又捏回去,“就是這個墨依眉,還有我公司那些…哎…真是沒想到?!?p> 小魚同樣也是咋舌著搖了搖頭,聊了一會兒,話題自然扯到了她身上。
“你呢,現(xiàn)在還是一個人?”
別看兩人聊得開心,其實小魚整整大了成安素兩輪不止,在認識成安素的第二年,她因為性格不合的原因,和自己的老公離婚了,如今一直是一個人,做一個孤獨的小富婆。
小魚借著紅燈的機會,側過頭看了眼成安素,眼里的光同樣連黑夜都藏不住。
“哦~”成安素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這是有情況啊,說說說說?!?p> ***
成安素倒是過了個不錯的假期,雖然中途肖雅妮的電話不斷,但如今她的心境變了,對她的反應和心理自然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
但裴景那邊就不那么好受了,等到星期三他有空回公司,想起來問問榮晉鵬關于成安素的事情時,得到的消息卻是她已經(jīng)遞了辭職信,并且交接完成,離職了。
偌大的辦公室內(nèi),窗明幾凈,外面雖然是霧蒙蒙的天氣,但屋內(nèi)卻暖和地讓榮晉鵬的額頭一直冒汗,恐怕已經(jīng)在心里把魏詠罵了好幾個來回。
“這個小姑娘,當時進來的時候是元總給安排的面試,白靈看上了,給要到了手底下,突然說是什么…身體不好,這周一,給魏詠遞了辭職信?!?p> “身體不好?”裴景用筆蓋點了幾下桌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上周末我還看到她跟朋友喝酒,看起來可不像是身體不好的樣子。”
榮晉鵬此時覺得自己面前坐的已經(jīng)不是個人類,而是一條吐著信子的蛇,可就算他在心里把魏詠罵過無數(shù)遍,如今要直面裴景的,仍舊是他自己。
像是思考了一會兒,裴景突然合起了手中的筆:“跟白靈說,讓她把成安素叫回來,就說我有事兒找她?!?p> “您找她?”
此時此刻,榮晉鵬的心里已經(jīng)劃過里不知道多少個彎彎腸子,可最后思考下來,竟然沒辦法阻止成安素回來,見到裴景這個事實。
他只能應了,又聊了些別的事情后,離開了裴景的辦公室。
無人的長樓梯永遠是適合打私密電話的地方,而榮晉鵬則更加謹慎,他瞇著眼睛在屏幕上敲下幾句話,檢查過后沒有問題,一齊發(fā)給了魏詠。
另一邊,魏詠正聽著白靈和另一位同事的工作報告,手機連續(xù)震了三四下,最后他不得不擺手,示意白靈先停一下。
越往下看,魏詠的臉色越不對,最后,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處。
他抬起頭,十分戒備地看著白靈:“白靈,你現(xiàn)在能聯(lián)系上成安素嗎?”
突然提到這個名字,白靈卻沒有愣神,相反,她眼底甚至彌散開了一層笑意,隨后點了點頭。
“她說是出去玩了,但具體去沒去,去哪兒了,就不知道了?!?p> 說完,她還攤了一下手,狀似隨意地說到:“你說這小姑娘就是好,覺得不好,直接就辭職出去散心,真的是現(xiàn)在這些年輕小姑娘的思維方式跟咱都不一樣了?!?p> 同事哪里知道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只跟著點頭:“就是,小年輕現(xiàn)在想的,是跟咱們不一樣?!?p> 乍聽之下,白靈似乎是對辭職信上的“身體不好”做了回應,可整句話仔細聽來,反倒像是深藏了別的意思似的。魏詠不知道白靈知道了多少,臉色每況愈下,連嘴角都微微顫抖起來。
可領導交代的事兒不能不提,他也只得按照裴景的意思,把話傳給了她:“這兩天叫成安素回來,裴總說要見一下她?!?p> 裴景其人,其實在公司里也算是個人物。
說他是人物兒,并不是因為他官居高位,而是因為他剛上任時的雷霆手段,“懷柔政策”這四個字,在他那兒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白靈這邊應了,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了幾聲,這種小說里才有的橋段,現(xiàn)實中可是難得一見,如今能看到了,自然覺得有趣。
況且肖雅妮這兩天給她找的麻煩已經(jīng)讓她一個頭兩個大,魏詠如果能有所收斂,順帶著叫肖雅妮也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也是極好的。
她心中突然冒出來好幾個宮斗劇的片段,一時間想得入了神,忍不住在心里笑出了聲兒來。
一間辦公室內(nèi)的三個人各懷心思,報告是聽不下去了,魏詠安排了幾句后,只能散了這個小會,不等白靈和她同事上樓,便火急火燎地跑去找榮晉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