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遭逢惡抵家”——釋師體《頌古二十九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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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灼灼,雞犬相聞。
清晨時間,正是各家各戶起床、做飯、掃院子、倒馬桶、喂豬雞、打老婆、罵孩子的時節(jié),安靜了一夜的周家鎮(zhèn)開始喧囂起來。
古樸的鎮(zhèn)子上多出來兩個少年的身影,俱是一身的綢緞,與鎮(zhèn)上尋常百姓顯得格格不入。
見到這兩個少年東張西望,鎮(zhèn)子上的人都懷著警惕。
“這位阿婆,能向您打聽點事兒不?”
諸葛浪禮貌地和一位老婆婆打招呼。
“啊呀,你說啥?我耳朵不好使,打聽事兒你找別人吧,你說啥我聽不見?!?p> 阿婆摔上了菜園子的門,轉(zhuǎn)身就走。
“額...”
“這位伯伯,能向您問點事兒不?”
“啥事兒呀?”
一位衣服破舊的老漢出來倒夜壺,另一只手端著臭哄哄的便盆,看著眼前的兩個少年,昏花的老眼中,閃動著一種世俗的老謀深算。
“你們這鎮(zhèn)上是有個叫周扒骨的人吧?”
諸葛浪出于禮貌,忍著老漢手中端著的騷臭味,硬是眉頭都不眨一下。
“你問這干啥?”
只見老漢聽了他的話后,立刻打了一個哆嗦,顯得戒備起來。
“這個人是不是平時欺壓百姓?”
周澤橋湊過來,小聲地問。
“哎呀,你這倆娃說啥呢?我耳朵不好使,聽不見啊。”
老漢忽然像得了癔癥一樣,把屎尿潑在兩個少年腳前,喃喃自語地回了他的院子。
“額…”
“額…”
二人轉(zhuǎn)了好幾條街,后來干脆有人一看到他倆,便立刻摔上門,如避瘟疫一般。
就在他們二人有些失望時,一個從貧民窟里出來的中年乞丐徑直向他倆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娃子問那天殺的周扒骨做啥?”
乞丐咬著牙,骯臟且滿是胡茬的臉寫滿了警覺和疑慮。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如鎮(zhèn)上有的人所說的,十惡不赦。”
諸葛浪想了想,決定直入主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乞丐面目已變得有些猙獰。
“像你這樣的人,肯定也不會和那個傳說中十惡不赦的周扒骨有什么關(guān)系,所以直接告訴你也無妨。我倆是仁義山的二兄弟,自然是弘揚‘仁義’二字,如果他周扒骨真是這樣,說不得,我們要對他懲戒一番了,哈哈。”
諸葛浪夷然不懼,有說有笑。
“你們…真的不是那該死的周扒骨使詐的探子?”
中年乞丐有些吃驚,也有些懷疑,末了,他一咬牙,狠狠地說道:
“管他娘的,即便你們是他使詐的探子,我玉寶今天大不了死在這,怕個球?!呸,這狗娘養(yǎng)的慣會使詐,以前這畜生就支使人假裝來尋仇的,我們這些被他欺壓過的,以為真的是來了幫我們出氣了,便把他的罪行都給抖落出來,但最終這些告狀的人,全都下場悲慘。”
“那你的意思,是他周扒骨作惡多端,確有其事了?”
諸葛浪心里已經(jīng)有了眉目。
“是又怎樣?你們兩個娃子能怎的?這狗*日的有官府作后臺,我們大人都奈何不了他,你們…”
中年乞丐忽然覺得和兩個十五、六歲的娃子說這些有什么用?便悲哀地搖了搖頭。
“想看到這周扒骨罪有應得的下場不?”
諸葛浪笑著問。
“當然!我恨不得他家都死光光!”
中年乞丐目眥盡裂。
“那倒不置于,我們只是行俠仗義,至于你們之間有多大的仇,你們再清算,相信我們扳倒了他后,你們便有了報復的機會,也不會放過他的。你把他家里的情況詳細的告訴我們,越詳細越好?!?p> 半個時辰后。
二人向中年乞丐核實完周扒骨家的情況,周澤橋就有些犯難。
“這個周扒骨不愧是當?shù)匾坏纫坏耐梁?,想懲治他難度可不小,搞不好我們會踢到鐵板上。依我看,咱們是不是應該研究個可行的行動方案,然后回山上把大寨主他們搬來?”
“有方案就等于沒方案,沒方案也就是有方案。再說,收拾他一個土財主,也犯不上興師動眾地回山叫人。”
諸葛浪嘴上雖這樣說,但心里想,就山上那幫水貨,來了反而添亂,關(guān)鍵時刻,到了出把子力氣的時候,還不是得我上去賣命?
但諸葛浪的話卻把周澤橋給說懵逼了,周澤橋不解,什么有方案沒方案,和繞口令似的,啥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直接干他娘的!管他家里有幾個家丁,幾個保鏢護院,直接推土機似地平推過去。”
諸葛浪霸氣地解釋。
“啥是推土機?”
周澤橋聽了他的話暈頭轉(zhuǎn)向。
“這個…”
諸葛浪有些撓頭,想了想,指著腳前的地面。
“就是不會下蛋,只會把腦袋扎到土里的鐵公雞?!?p> 諸葛浪瞎白話一通。
“胡說,擦,別當我什么也不懂,你說的,那是駝鳥?!?p> 周澤橋立即反駁。
“可以啊,你還知道駝鳥?”
諸葛浪非常驚訝。
“嘁!老子除了不知道你是個什么鳥外,什么鳥不懂?”
周澤橋吹噓的同時,還不忘挖苦諸葛浪。
“行了,牛逼留著以后吹,先把正事兒辦了,哥今天帶你砸場子去!”
諸葛浪摟著周澤橋的肩,不再同他插科打諢,而是按照中年乞丐提供的信息,直向周扒骨的宅院而去。
待到了周扒骨的宅院前時,讓他二人不僅感嘆,難怪這個周扒骨魚肉鄉(xiāng)里,為非作歹,果然有這做惡的實力。
只見周扒骨家的宅院占地寬廣,簡直就是一個莊園,高墻大院內(nèi),紅墻綠瓦,雕梁畫棟,亭臺樓閣,精致的房舍里三進,外三進的,絕對的大財主排場。
周澤橋正要問諸葛浪有何“作戰(zhàn)計劃”?卻見諸葛浪已經(jīng)沒工夫搭理他,起身,加速,沖刺,單槍匹馬地沖了上去。
諸葛浪在周澤橋有些懵逼的眼神里,如一顆炮彈一般射向了周扒骨家宅院的大門,待沖到門前時,猛抬腿,對著關(guān)得嚴嚴實實的高大院門,直接就是一腳。
這一腳,傾注了諸葛浪向前猛沖的全部慣性,勢大力沉。
“轟!”
綴著碩大泡釘和獸頭門環(huán)的朱紅大門應聲而開,顯然是門內(nèi)的門閂沒有經(jīng)得住諸葛浪這威猛的一腳,直接被踹斷了。
院門被踹開,迎面是一堵?lián)跣睕_煞的影壁墻,繪著仙翁祝壽、仙鶴祥云、鐘馗天罡…
繞過影壁墻,眼前豁然開朗,宅院內(nèi)的臨近院門這片區(qū)域的景物一覽無余。
只見前院正有兩個穿著馬甲短褂的五大三粗漢子,應該是周扒骨的家丁,正在那里賤笑著閑聊,忽然的巨響和闖進來的人,讓他二人一愣,隨即這兩個漢子便怒罵著向諸葛浪沖來。
諸葛浪輕蔑地一笑,猛的前沖,直接揮拳,同時一腳側(cè)踹。
“砰!”
“砰!”
兩聲骨肉相擊的沉悶聲響起,兩個家丁倒飛出去,隨即就是兩聲凄厲的慘叫。
“啊——!”
“啊——!”
兩個粗壯的家丁無論從身高還是壯實程度,看起來都要遠強于諸葛浪,卻沒想到被諸葛浪一瞬間就擊飛出去。
“臥槽,無情!”
“臥槽,好殘忍!”
周澤橋跟在身后,雖然怕殃及到自己躲得遠遠的,但仍不忘在那幸災樂禍地叫喊,拍著小巴掌歡呼。
兩個家丁摔在地上嚎叫的同時,不忘狂喊示警。
其中一人喊:“來人吶!”
剛喊出口,就被諸葛浪一腳踩在肚子上,立時就如同被掐斷了脖子的鴨子,再也叫不出來。
而另一人剛想喊“有強盜??!”卻被周澤橋也一腳踩在肚子上,所以剛喊出來“有…”就沒了聲音。
周澤橋剛把腳抬離這個家丁的肚子,這家丁就死性不改地又喊出來“有…”就又被周澤橋落下的腳給踩沒了聲音。
就這樣,這個家丁好不容易喊出來“有”就被踩斷了聲音,掙扎了半天,就是在地上嚎叫著“有、有…有、有…”
“有有,是吧?有有,是吧?”
周澤橋連惡狠狠地踩,邊生氣地罵。
“我他媽讓你有有,讓你有有,有有,有有,有有,有有…”
踩到后來,周澤橋居然不生氣,踩高興了:
“有有,喲喲,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