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三個月,花星火也如同行尸走肉般過了三個月。
當她那天在病床醒來后,就如同沈稚所說。
發(fā)瘋了似的去找每一個醫(yī)院,只要捉到醫(yī)護人員就問有沒有見過蕭槿溪。
沈稚已經數(shù)不清這已經是他第幾次,把花星火從各種不同的醫(yī)院拉出來了。
在花星火已經不知是第幾次“不小心”弄傷自己,幾次誤食多量安眠藥后。
醫(yī)生也給花星火確診了,她現(xiàn)在患上了嚴重的焦慮癥和抑郁癥。
并且還有嚴重的自虐自殺傾向,嚴重的影響到了她的日常生活。
在沈稚又一次看到花星火,倒在因自己拿刀割傷手腕,所導致血流成河的血泊時。
他感覺不止花星火一個人要瘋了,他自己都快承受不住了,不忍她再這樣受苦。
答應她,動用所有資源去其他城市醫(yī)院找,無論如何都會找到。
她這才在自暴自棄的人生中,看到了一點曙光。
雖然能恢復成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但也只是剩下一副軀殼。
沒有笑容,沒有熱情,沒有細節(jié)。
只有聽到蕭槿溪三個字的時候,她才有強烈的反應,強烈崩潰哭泣的反應。
歐陽淇說,這樣的生活,還真是生不如死。
直至,這樣的日子持續(xù)到三個月后的今天。
接近凌晨,花星火接到一個電話。
盡管沒有備注,但花星火知道……
“星火?!?p> 電話里,就僅僅傳來了兩個字,花星火就已經無聲地熱淚盈眶了。
是他......
真的是他的聲音......
他沒死……
他還活著......
“我在?!?p> 花星火逼自己忍住顫抖到隨時要崩潰的聲音。
不存在疑問,你找我,我就肯定在。
“來我們曾經來過的酒吧,我在酒吧外的宵夜店等你?!?p> “好?!被ㄐ腔饹]有絲毫的猶豫,就答應。
沒有為什么,他的話根本不存在為什么。
掛掉電話后,花星火終于露出了三個月以來的第一抹微笑。
他終于出現(xiàn)了,他終于找她了。
我的阿溪,最近,你過的還好嗎?
花星火出門時,剛好趕上了現(xiàn)在下雨的時候。
但原本20分鐘的路程,花星火僅用了10分鐘就趕到了。
現(xiàn)在剛好是宵夜的時間點,但因為下雨,所以店里的人員倒不多。
一眼便可以確定完,蕭槿溪不在這里面。
也因花星火出門時,一心都撲在了蕭槿溪身上。
根本察覺有沒有下雨,自己會不會淋濕這種問題。
現(xiàn)在也沒能打通蕭槿溪的電話,而又下著大雨,所以她也只能先進店等。
“咦,那不是花星火嗎?你們約她來的?”
坐在宵夜店里的藍嵐一眼就看到了,淋成落湯雞的花星火。
“沒有,誰會約她啊?!迸c藍嵐一同在宵夜店的金鎏巰跟著接話。
“她好像在等人耶”同桌的另一個男生說:“她會不會是在等蕭槿溪阿?
藍嵐和金鎏巰相視,然后撲哧一笑。
這幾個月里,花星火和蕭槿溪的事被傳的沸沸揚揚。
再美好的事只要變成了八卦,就會演變成從,“蕭槿溪英雄救美”事件,
變成了,“花星火慘遭蕭槿溪拋棄,哭暈在醫(yī)院”的版本。
萬花星火早在聽她們討論她之前,就看到她們了。
藍嵐?金鎏巰?失戀者聯(lián)盟一起舉杯宵夜店痛飲嗎?
只能暗嘲自己一句倒霉,真是“冤家路窄”了。
等花星火渾身上下濕淋淋的,在吹寒風門口等到第十分鐘時。
金鎏巰一臉囂張得意的,拿著酒杯走向花星火面前。
身邊還著一個一個長相一般,看起來像個暴發(fā)戶富二代的男子。
“哎喲,這不是我們曾經叱咤校園的風云人物,花星火嗎?”
金鎏巰一邊冷笑一邊把星火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怎么了?如今被蕭槿溪拋棄就成這個樣子了?”
然后,金鎏巰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來,給你介紹一下,我男朋友,煤業(yè)大亨的兒子?!?p> 她接過她男朋友手中的酒杯:“為我們這么開心的一天,干一杯吧?”金鎏巰挑眉看著花星火。
花星火現(xiàn)在完全屬于放空的狀態(tài),根本就沒用心裝金鎏巰在說什么。
只最后聽到了,她叫她喝酒。
喝酒?那就喝吧,喝完金鎏巰她就可以走了嗎?
花星火伸手想去接酒杯,就在她的手還沒碰到酒杯時。
酒杯就瞬間被搶,打翻在地上,酒杯里的酒全漸在了金鎏巰和她男朋友身上。
“你......?”
金鎏巰看著這“杰作,正想發(fā)作,就看到了蕭槿溪完美的側顏,所有的怒火就這樣扼殺在了喉嚨里。
蕭槿溪,他畢業(yè)后,她已經幾年沒見過他了。
他真的比以前消瘦了很多,脫去了當年校園里的稚嫩,身上多了幾分冷峻和成熟。
此刻的蕭槿溪,就像一個禁欲系的吸血鬼。
整個人,更能讓人為他沉淪了。
她覺得自己真傻,剛才還在向花星火得意洋洋的介紹自己的男朋友。
現(xiàn)在,蕭槿溪出現(xiàn)了,她的所有的驕傲,就這樣,再次被蕭槿溪的光芒萬丈秒成了渣。
這么完美的人,卻從來不屬于自己。
他的目光,從未在自己身上停留過一眼。
他由始至終眼神都停留在花星火身上。
花星火在看到蕭槿溪的一瞬間,就已經忘了任何思緒,只想投入他的懷抱里。
什么三個月,什么他消失了三個月,什么朝思暮想,什么傷痛病痛此刻都不重要了。
什么都比不過,他現(xiàn)在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更重要。
哪怕在這冷冽的大雨里,他的擁抱還是這么溫暖。
只是,花星火還是聞到了蕭槿溪身上,不屬于他的味道。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蕭槿溪還沒來的及阻止,花星火就已經開始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了。
他穿了一個黑色帽T外套,帽子把他的嘴角邊的血跡遮住了一半。
除了嘴角那一點血,她沒有找到他身上的任何嚴重傷口。
但卻摸到了一個冰冷的刀刃,別在了他的腰間上。
花星火一愣,但沒敢出聲,對上了蕭槿溪此刻冰冷到沒有任何情感的雙眼。
因為,她感受到了自己摸到刀刃后,她手里的血跡。
血?誰的血?
蕭槿溪還是晚了一步抓住花星火的手,已經被她發(fā)現(xiàn)了。
不顧眾人的目光下,蕭槿溪直接把花星火拉向自己,擁她入懷,并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星火,我愛你。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因為愛你。”
然后,悄悄地把一張銀行塞進了花星火的手里。
在她耳邊用兩個人的才能聽到的音量說:“密碼,漫天星辰?!?p> 在他想說的話還沒說完前,身后就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
蕭槿溪松開了花星火,再次深情的吻向了她的額頭。
便極速轉身離去,再次消失在這冰冷的雨夜里。
花星火錯愕的感受著剛才發(fā)生一切,剛停下的眼淚又很不爭氣的落下來。
他又走了,又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了。
失而復得再失去的感受,往往比從沒有得到過還要可怕。
而后,花星火的身后似有一陣風跑過,是警察跑去蕭槿溪消失的方向。
警察是在抓他?那么刀刃?那些血?他到底做什么了?
在旁邊把這一切看的清晰的藍嵐,喚醒了還沉浸在傷痛里的花星火。
用眼神暗示了她手里拿著的銀行卡,很不安全。
花星火明白藍嵐的意思,把銀行卡偷偷先交給藍嵐。
果然,警察就跑過來找花星火了。
“他剛才抱著你,是你什么人?!?p> 警察望著眼前的瘦瘦小小的小女生,卻一點都不客氣的問道。
花星火卻一點都不氣弱,絲毫不懼的回答到:“我是他女朋友。”
警察和旁人聽到花星火的回答,都稍有驚訝。
“不關他的事,都是我做的。”
花星火把剛才手碰到刀刃上的血跡亮了出來。
警察又不是笨,只是覺得好氣又好笑的說:“你做的?你知道他做什么了嗎?就你做的?”
平時人遇到這種事,不是都應該盡量把自己撇干凈嗎?
為什么眼前的小姑娘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好像想把自己越踩越深,一點都不避忌的卷進去。
警察冷笑:”女朋友?那就請這位女朋友去局里一起喝喝茶吧?!?p> “等等!”
歐陽淇此刻及時趕到,擔心的看了一眼花星火,然后向警察解釋道:“這位同志,這是這位女士這三個月以來的醫(yī)生證明,證明她有嚴重的焦慮癥和抑郁癥,她現(xiàn)在腦子不清晰。所以,她現(xiàn)在說的話,都是胡話?!?p> 歐陽淇把醫(yī)生證明拿出來,交給警察。
警察看完文件后,又看了一眼花星火:“看不出來啊,小姑娘你年紀小小。還能有這樣的病情啊,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嗎?!?p> 花星火掃了一眼那份報告,冷笑:“難道你們警察不知道,精神類的精神類檢查報告,是最容易弄虛作假的嗎?你看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像有病的樣子嗎?”
“花星火,你別鬧!”
歐陽淇激動地說,她這樣,他要怎么向沈稚交代?怎么跟蕭瑾溪交代?
花星火沒管歐陽淇的話,自覺的走向了警車。
“警察先生,我們走吧。”
在上車之前,花星火還是往蕭槿溪消失的地方凝望了一會。
阿溪,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的。
警察看著眼前的異常堅強的小姑娘,雖然他表面上還是冷言冷語,但心里還是蠻欣賞這個小女孩的。
她到底是愛上了一個什么樣的小混混,才能讓一個這么瘦弱的女孩。
為他堅強至此,絲毫不懼?
憬楉
不算太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