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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炸鼎丹修

第一百一十章 完結(jié)

史上第一炸鼎丹修 菩提燈下 4845 2020-12-13 20:29:45

  棋圣帶著新帝的旨意和支援踏入北定關(guān)那天,凌嫣與棋圣的會談不歡而散,棋圣固守城池,而凌嫣主張主動出擊。而北周傅玟帝高調(diào)復出,愿以舉國之力,鏟滅魔族,報長鎮(zhèn)樓之仇。凌嫣與傅玟帝不謀而合,兩軍雙線出擊,一路斬殺魔族,深入魔族腹地。

  魔族腹地干旱無雨,寸草不生,狂風大作,黃沙漫天,刺骨的魔息隨著風沙撲打在人們身上,身體上的寒冷與不適仿佛深入骨髓,激發(fā)心底的不安和惶恐。

  行軍到此絕處,戰(zhàn)意滿滿的軍伍有些打退堂鼓,現(xiàn)在這支疲憊之師,只撐得起最后一戰(zhàn)。

  突然周圍的黃沙乍起,逐漸凝成一股漩渦,漩渦之中隱隱的黑影驟然出現(xiàn)。

  “魔君!”傅玟帝最先認出這異象的根源,下達緊急軍令,讓全軍備戰(zhàn)。

  失去魏潛的軀體,魔君像一種蒸汽和影子,沒有人能重傷他,可他卻保留著魔族最后吞噬的本能,那風中得漩渦猶如張開的大口,不斷有士卒人仰馬翻,被風沙裹挾著拖入漩渦,消失的無影無蹤。

  恐慌猶如瘟疫一般橫行,只聽見風中裹挾著的嘶啞的笑聲,仿佛四面八方灌入眾人的耳中。

  “魔是除不凈的。”那笑聲說道,“哪怕人族現(xiàn)在占著上風,你們也除不凈我們。我們會蟄伏,我們會再次興起,我們會一次一次沖擊你們看似堅不可摧的關(guān)卡。你們敗不起,但我們可以輸無數(shù)次,只要贏一次,我們就是最后的贏家?!?p>  凌嫣瞇著眼盯著那一團不成實體的黑影,手中的風火棍再耍的虎虎生威,也毫無用處,挫敗感和荒唐感油然而生,竟然第一次生出不戰(zhàn)而退的心思。

  傅玟帝在這一片哀聲當中絲毫不退,她迎著仿佛人力不可戰(zhàn)勝的魔君,從容說道:“魔君倒是信心滿滿。魔君蟄伏的這一覺睡得夠長,連為蕭乾帝賣了近十年命也不知,好不容易借著魏潛的軀殼從蟄伏當中醒過來,又被南陳諸位圣人逼得失去肉身,現(xiàn)在空留威脅又有什么用?我人族何必時時與你魔族交鋒,只要逼得你魔君永遠蟄伏,所謂輸不起,根本無從談起!”

  魔君被傅玟帝的狂言吸引,那漩渦轉(zhuǎn)向傅玟帝,詭異的聲音提高了兩度,達到折磨人耳的程度。

  “你是求來女媧轉(zhuǎn)世的人族君主?!蹦锹曇舨凰圃儐?,只是陳述,“你本來是有大氣運的,天下都該落入是你瓠中,可你偏偏用這份氣運去求來不復當年的女媧轉(zhuǎn)世,所以這天下之主的位置與你無緣了。如果沒有她,不會有雁山一戰(zhàn),更不會有南北失調(diào),難道你不怨嗎?”

  魔君這話信息量極大,唬的身后追隨的人都吸了一口涼氣,北周少量知道內(nèi)情的人,他們的目光飄向薛栗身旁的二殿下,一種微妙的情緒在人心中升起。

  “如果”是一種最沒用而又最誘人的假設(shè)……

  魔君得反間計簡單粗暴,卻不得不說好用得很。徐愿感知到身上愿力的聚散,進而敏銳地察覺到人心的向背,她不怨盲從的愚人,只是鄭淵與紫珞白澤來的晚了些,不能在愿力全勝之時動手。

  傅玟帝絲毫不退縮而反諷道:“魔族那套攻心的手段對我無用,我從來不信氣運,不信愿力,我只信我命由我,事在人為。雁山一戰(zhàn),怨蕭乾帝心懷鬼胎,怨北周神獸叛主,更怨我北周實力不足,絕對怨不得我二女為國盡忠?!?p>  傅玟帝這振聾發(fā)聵的話喚醒不少迷失的心神,仿佛一劑強心劑注入徐愿身上,強大而存粹的愿力在徐愿全身周轉(zhuǎn)。這份信任讓徐愿無以為報,一種直覺在她耳邊叫囂著,就是時候了,就是現(xiàn)在。

  魔君不愈與他不能誘惑的硬骨頭多廢話,一陣狂風伴隨著一道如長舌一般的魔息沖向傅玟帝,傅玟帝周邊的護衛(wèi)拼命去擋,但卻像保齡球一般要么被撞飛,要么被攔腰截斷。傅玟帝不躲不避,手中的刀鋒做好最后一搏的準備,然而只見一道雪亮的光閃過,隨后一聲洪鐘一般巨響,剛剛周邊凝聚起來的陰寒之氣被驅(qū)散。

  徐愿出現(xiàn)在傅玟帝的身側(cè),手中的落雪刀護在身前,薛栗緊跟徐愿身后,斷金刀在刀鞘中躍躍欲試。

  “數(shù)月不見,魔君就只剩下逞口舌的能耐了?”徐愿譏諷道。

  那漩渦刮起的狂風仿佛停滯了片刻,反唇相譏道:“數(shù)月不見,你確實長進了不少,但是距離你全盛時候還差得遠,你待我也無可奈何?!?p>  徐愿笑了笑道:“我不指望能把你如何,可魔界與人界融合太久了,是時候該分開了?!?p>  魔君仿佛聽了玩笑話一般爆笑道:“就憑你一縷不知被輪回捶洗多少次的殘魂嗎?”

  徐愿不做無用的口舌之爭,她當即立斷地劈下第一刀。

  ***

  巫山震顫,紫珞與白澤紛紛奔出,只見那神殿仿佛被巨力拉扯,尖銳的山石憑空拔高,隨著山體拱向天際,可山頂之上的云層仿佛千斤重,壓制著不斷隆起的山體,兩相競爭,一時間地動山搖,兩位仙子也有些惶惶。

  “娘娘當真……”山體炸裂的巨響將白澤的聲音掩蓋。

  鄭淵提著箜篌,仰天望著越來越近的天,在轟隆巨響中對猶豫不決的紫珞何白澤吼道:“你們還奢求什么?神廟注定毀于此,神祗也注定隕落,你們是想助娘娘最后一臂之力,還是想當即命喪于此?”

  碎石打亂了鄭淵一絲不茍的長發(fā),在配上她聲嘶力竭的喊話,竟有一種末世來臨的瘋狂之感。

  巫山之巔的尖角撞上天的一側(cè),威脅著要再捅出一道大口子,正在此時,紫珞奪過鄭淵手中的箜篌,信手波動一根弦,一聲顫動著的琴音繞著山體飄動三圈,仿佛凝固了時間,連墜落的巨石也緩了幾秒。

  “我們走!我們遵從娘娘旨意!”白澤握住紫珞的手,在這奪來的生機中從山頂跳下,落入云層。

  鄭淵猛地踏了一腳,腳下巫山之巔炸開,而鄭淵也瞬間離開,了無蹤跡。

  ***

  臨安城內(nèi)風雨欲來,蕭坤雖坐在寶座之上,卻被丹陛之下的臣子逼得難以喘息,傅階站在群臣首位質(zhì)問到:“魏衍,我且問魔君以魏潛的身份是如何逃出蘭宮的地牢?你在圣人面前,如實回答!”

  武圣盯著魏衍,仿佛要將魏衍盯穿。

  魏衍喃喃道:“我不知?!?p>  瞬間地動山搖,緊閉的殿門轟然大開,殿內(nèi)的常燃燈被吹的四下?lián)u擺,一如這氣數(shù)將盡的江山。

  “你當真不知?”傅階毫不客氣地質(zhì)問道,隨著傅階話音落下,一聲炸響,唬得文武百官也顫顫巍巍。

  國師沈原幽幽地說道:“這是大地之怒?!?p>  魏衍抖得如同篩糠,他瞄了一眼同樣面如土色的蕭坤帝,終于下決心指認道:“是陛下,是陛下與魔君達成協(xié)議,放走魔君。”

  此話猶如霹靂在群臣耳邊炸響。

  當年書圣接替徐長風保住蕭坤王爺,自然將蕭坤藏匿在蘭宮,而蕭坤聽聞魏潛入魔,他第一時間做的事情不是去防備,反而是在棋圣的看守之中撕開一條大口子,讓魏潛逃了出來找蕭乾帝的麻煩。他這事做的隱秘的很,但是他沒想到當時被關(guān)入地牢驚嚇到昏過去的魏衍聽到他與魔君的一番交易。

  也正是因為他曾于魔君打過交道,這才不想御駕親征再去碰魔君的霉頭,生怕魔君將這件事情抖落出來,直接抹殺他即位的正統(tǒng)。

  蕭坤慌亂地想辯白,可是丹陛突然塌陷下來,眾臣慌張不已,顧不得舊主安危,一心想逃離此地,仿佛無主的羔羊。

  傅階放下逼問蕭坤,反過頭來喝令群臣:“去神廟,求女媧娘娘!”

  這一聲令下,仿佛給了眾人主心骨,眾人如潮水般推搡著逃出大殿,奔向神廟的方向。

  傅階剛移步到殿門口,雷鳴劍橫在她脖頸之上,傅階回頭望去,淡然地對武圣說道:“你不會真的想這么做?!?p>  ***

  黃沙如巨浪一般翻滾著,黃沙之上的眾將士猶如陷入風暴之中的一葉孤舟,在茫茫黃沙之中辨不清來路,也尋不到出路,隱藏在四周的魔族趁機撲來,將慌亂之中的將士沖的人仰馬翻。凌嫣惶然地嘶喊著,卻仿佛困在昏暗的銅墻鐵壁之中,不知敵軍,更不知友軍。

  傅玟帝被黃沙迷了眼睛,在馬背上的顛簸讓她頭痛欲裂,胯下的愛馬驚慌地嘶鳴一聲,撒腿逃離,傅玟帝突然經(jīng)歷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跌落馬背,引起一陣驚呼。薛栗緊緊抓住傅玟帝的手臂,避免她被卷起的黃沙掩埋。

  薛栗揚起斷金刀,奮力插在黃沙之中,一招“定風波”,終于穩(wěn)住了傅玟帝的身形。

  徐愿被裹挾在旋風之中,風中的黃沙如同無數(shù)針尖刺在徐愿的臉上,可是頭部的眩暈掩蓋了臉上尖銳的痛感,她努力睜大眼睛,尋求著被魔君遮掩起來的命門。

  魔君嘲諷地笑道:“你放棄吧,還不如我吞了你們所有人來得容易?!?p>  漩渦伴隨著魔君的話語而一開一合,讓徐愿尋到規(guī)律,閉著眼孤注一擲地向那翕動的一點戳去。

  黃沙失力一般沉淀下來,黑影被迫從漩渦之中撕裂開來,在青天白日之下游走。

  徐愿力有不逮,本來只能眼睜睜瞧著那黑影遁走,突然一陣鏗鏘之聲遙遙傳來,一段白綢忽然而至,攔住魔君的全部退路。

  白澤和紫珞翩然而至,對徐愿遠遠地行了一禮,隨后便全心全意施法,讓音律和白綢將魔君鎖得更緊。

  魔君怒視著白澤與紫珞,哼笑道:“不過兩個小童,現(xiàn)在也稱氣候了?”

  魔君話音剛落,白綢紛紛炸裂,紛紛揚揚地散落滿地。

  紫珞改一個音,飄落的白綢在空中凝固了數(shù)秒,化為無數(shù)尖刀,朝著魔君飛刺過去。

  魔君輕松躲避,但是飛刀滑過的軌跡織成一片大網(wǎng),再次攏住了魔君的身影。

  “真是難纏得很。”魔君恨恨地說道。

  徐愿得了片刻緩沖,脫力的雙手再次握緊落雪刀,她凝重地望著魔君的方向,低聲默念一串咒語。

  瞬間大地的四極天柱明顯抖動了一下,神龜留下的四根支柱猛地縮小,苦崖的方向傳出一聲低吟,四下的土地龜裂開來,苦崖被攔腰折斷,一個不斷隆起的土坡代替高聳的苦崖。

  “神龜。”徐愿嘆道,“終于來了。”

  隆起的土坡突然探出一頭,一聲嘶吼,天地變色。

  失去四極支柱的天仿佛塌了下來,眨眼間,天地間日月無光,清濁不分,天與地之間巨大的吸力將毫無實體的魔君像青煙一般吸了上去,魔君不情不愿地掙扎著,卻終究抵抗不了天地之力,被迫從人界驅(qū)逐。

  塌下來的天忽然間撞上巫山之巔,驚雷一般的巨響之后,天幕再次撕開一條裂口,洪水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從巫山之上滾滾而下,誓要將巫山之下的廣寧城化為一片汪洋。

  徐愿飛躍著向巫山?jīng)_了過去,隔斷奔流不息的水流,一把將落雪刀插入巫山搖搖欲墜的山體。

  轉(zhuǎn)瞬間,滴水成冰,剛剛還氣勢洶洶的流水被生生凍成堅冰,并且冰層逆著水流而上,將源頭的漏洞冰封起來。巫山被冰層覆蓋遠遠望去,仿佛神女一夜白頭,而徐愿被牢牢地封在自己的封印之下。

  天地歸位,遙遠的東方重新升起一輪圓日,東升西落,一切如昨。

  ***

  傅玟帝自此一戰(zhàn)后,身體大不如前,徹底退居幕后修養(yǎng)。而南陳的蕭坤失去民心,被趕下皇位,傅階誕下腹中的遺腹子后,成功上位,合并北周與南陳,改國號為“承平”,此后南陳與北周再無分別,南陳與北周世家融為一體。

  戰(zhàn)事消弭,武圣雖不服,卻不怨再興戰(zhàn)火,只辭去圣人稱呼,歸隱山林。

  武圣女兒常鐘不愿放棄父親圣人之位,設(shè)壇比武,敗落在關(guān)澈手中,關(guān)澈斬獲武圣桂冠,更俘獲美人芳心。

  何怡的虛無之境救下無數(shù)黎民,不屈“畫圣大弟子”之名,繼承畫圣之位,自請留在蘭宮,音修夏昱自愿留在何怡身側(cè)。

  趙悅與趙裕祭拜過死去的親人,趙裕游歷天下,實現(xiàn)最初結(jié)識天下英才的夢想,而趙悅陪著薛栗守在巫山之下。

  紫珞與白澤自毀神格,留在臨安藥鋪做掌柜,借巫山之名廣招門徒,將調(diào)香這一奇淫巧計抬到臨安風行。

  神龜斬斷與鄭家的契約,忘卻前塵,繼續(xù)留在苦崖清修。

  而蘭宮之中的蘭花也愈發(fā)旺盛,在數(shù)年內(nèi)開遍南北,終有一朵落在巫山腳下。

  又是一年春好處,巫山腳下,綠意正濃,忽然一陣微風吹過,幽幽的蘭香襲來,一位公子憑空出現(xiàn),他踏著巫山經(jīng)年不化的冰雪一步一步向上走,沒走一步,頑強的蘭草就在冰層扎根直入,盈盈的綠意雖然不足以讓冰雪消融,但是總是在一成不變的白色之中注入勃勃生機。

  薛栗瞧見那纖細的身影,出于好心喝住他,然而那人一回頭,薛栗恍惚了片刻。

  “原來是你!”薛栗驚呼出來。

  屈辭輕輕頷首,仰望著巫山之巔,嘆道:“沒錯,我來尋她?!?p>  薛栗皺眉地打量屈辭一般,見他也風塵仆仆,便將他來的這般晚的抱怨吞回腹中,半晌問道:“你可知道如何將她救出?”

  屈辭問道:“將軍為何從未試過斷玉刀?”

  薛栗怔怔得看著腰間從未出鞘的斷玉刀,頗為惆悵地答道:“當年凌嫣將軍指點我,若想用得斷玉刀,要向師妹多請教,可是還未等我有時間請教,她……”

  薛栗失聲片刻,側(cè)過臉避開屈辭的視線。

  屈辭沉吟片刻道:“斬金刀至鋼,而斷玉刀至柔,將軍當年心懷恨意,滿心怒火,斬金刀自然俯首,而如今將軍滿腹柔情,心存懷念,為何不試試斷玉刀?”

  薛栗恍惚間忽有所悟,大笑三聲,忽然拔刀而出,如一道長虹飛過,插入當年徐愿封印之處。

  刀尖戳入之處竟然入泉眼般流出水流,猶如百轉(zhuǎn)的柔腸,沿著冰層涓涓流淌,所過之處冰層退避,芳草萋萋,冰層褪去,徐愿躺在芳草之上,仿佛沉沉睡去,一切如昔。

  凄美的箜篌聲聲與涓涓的水聲相伴,如泣如訴,彈者有心,聽者垂淚。

  徐愿緩緩睜開雙眼,定定地望向屈辭,粲然一笑,輕呼道:“小蘭?!?p>  了盡千年債,終償一人情。

  ——全文終——

菩提燈下

好吧,我爛尾了,我覺得我真的拖不下去了,這本就這樣完結(ji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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