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師兄?!睆臉翘萆限D身跳下來的梓陌眨巴眨巴眼看著十七。
“嗯,我們先去查探,記住到了山上千萬不要自做主張,知道了嗎?”十七看著梓陌的同時也不忘對鐘陌報之一笑。
鐘陌:“墨白放心,我也會好好照顧她的?!?p> “嗯,多謝鐘公子?!?p> “放心了師兄,我比他還厲害的好吧?!闭f著擠眉弄眼的向自家?guī)熜挚慈ァ?p> “你呀,走吧?!?p> 三人一路謹慎走到空卿山半腰間,查探一番,除了這空卿山風景過于優(yōu)美、景色過于怡人,是個隱居的圣地外倒沒什么問題。
八月下的天,本該是動物撒歡的時節(jié),畢竟這個時節(jié)不但天氣適宜,就連食物也是最為豐富的時刻,可偏偏偌大的空卿山只有稀稀落落的幾聲鳥鳴,可謂是凄凄慘慘戚戚。
十七和了口水道:“看來今天是找不到什么痕跡了,天色不早了,我們恐怕要先回去了?!?p> 倆人:“嗯,走吧師兄(墨白)?!?p> “師兄你覺不覺得師尊最近挺奇怪的,身體好像虛了不少?!辫髂斑呑哌呎f,語氣里滿是擔憂。
“師尊不一直挺奇怪的嗎!”身子虛不少?不行回去要叫師兄師姐回來好好看看。
倆人挽著手向前走,鐘陌一身白衣,眼角染上了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前方挽手向前走的人,即使是夕陽西下冷霜凝結的時間他的身上仍有淡淡的暖陽味。
三人走過一段便想著開始御劍,既然觀察無果,還是應當早些離開為好。
昏黑的天色,梓陌靜立在原處好像聽見河水涌動的聲音,影影約約的聽的也不真切。
鐘陌:“怎么了?!?p> “沒事,就……”還未將剩余的話說完,剛剛走過的路,已經變得紅潮涌動,硬實的土地瞬間變成流沙般的顆粒物,一步步向梓陌三人流動而來。
“師兄,快,御劍,走?!辫髂凹泵Υ蠛爸屖呲s快跳上自己的劍。
是淡紅若似巖漿的流動,但細細看過去,是一眾如螢火般發(fā)光的小蟲子。
三人并駕而行,極速上升,從劍上俯視下方,那里還有什么花草樹木,簡直就是這紅色蟲子的盤踞地,草木漸漸散化變?yōu)榱艘欢讯丫奂南x子。
讓人心驚的遠不止如此,三人身后是如海潮般涌來的大批紅蟲,御劍的飛行速度遠遠不能甩開它們。
眼見著大批令人發(fā)指的小蟲子就要從自己身上爬過,梓陌拿出一顆火丹就往上拋。心想這下安全了吧。
火丹在幾人四周形成了一圈火層,隔離了從四面八方涌來的蟲子。
三人聚精會神的看著這層火層,仍是極速行劍,令三人心驚的不至于它們涌動的速度,外面的小蟲子仿若不畏生死一點點的咬破火層挪動著鼓鼓的身子。
根本不像是在艱難的穿越火層,倒像是在表演給你看它如何穿過你的皮膚,順著你的皮膚紋理緩緩蠕動,好像是多美妙的事情。
梓陌看著這些向內微微凸起的鼓包,胃腹都被震的有些疼痛,三人都是面色冷白。
這種東西再不明白是什么的話就白活了,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魔族,紅翼蟲,趴下?!痹捨绰溏娔把奂彩挚斓谋ё×髓髂?,又碾碎了一顆火丹。灼熱的浪潮瞬間襲來,梓陌扒在劍上的手背熾熱難忍。
梓陌已經不敢想鐘陌的背部會燒成什么樣了。
抬頭紅潮慢慢覆蓋了微黃的火層,只需一瞬她們就可能死無葬身之地,這種恐懼又無助的心情梓陌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
轉瞬之間抬頭可觸的紅黃被灰藍的天取代。
“過了?!辫髂敖俸笥嗌目粗矍皹O速發(fā)生的一切。
將兩人挪到自己的天璇劍上,梓陌愣了片刻,手忙腳亂的將藥敷在倆人已是焦紅一片的背部,眼淚也很是不爭氣的落下,又將受傷的人給咸淚擊的生疼,梓陌趕忙脫下自己的外衣撕成兩部分,覆蓋在倆人的傷口處。
上完藥梓陌的雙手都是止不住的顫抖,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鐘陌和十七在昏迷中還在死死的咬著自己毫無血色的下唇。
梓陌一邊顫抖的給自己上藥,一邊回憶自己看過的史料。
紅翼蟲又稱艷骨,寄附于人身,尤為喜歡以修煉者的修為為食,寄附于人身上只在黑夜行動能修飾容貌,使男子身姿偉岸,女子有傾城之姿。只有地獄經歷過種種懲罰且外逃為人的惡鬼血液是它的天敵。在萬年前的天魔大戰(zhàn)中覆滅。
梓陌不明白它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但也知道魔族再也不會安安穩(wěn)穩(wěn)的被天界壓制。
地仙都沒了天界都沒個人,可見魔族的手腳已經伸到哪里了。
鐘陌和十七再次有意識時已經安安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山腳下的一處水源聚集處,梓陌將傷重的倆人慢慢扶起讓他們喝些水,令人欣慰的是清虛峰的藥閣的藥丹很見效,不過是一夜過去倆人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梓陌:“師兄……”
“仙者,仙者在嗎?仙者……”
“師尊、(少掌門、師叔)你們在嗎?”
梓陌原是想讓三人中的鐘陌先行離開,現在看來誰都走不了。
哪蝕骨奪魂的艷骨,不正是山下農人的寫照嗎?
“不知道代蘭她們是否還好。”十七的心情倒沒什么起伏,關心小輩弟子居多。
鐘陌:“走吧,別怕。”說著給了嘴唇發(fā)白滿臉苦惱的梓陌一個安慰的眼神。
“怕鬼啊,走了。”
代蘭:“師尊,還好嗎,天微昏我們就看見你們用火丹結出的結界,還好嗎?”
十七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這一眾小輩弟子和幾位跟來的山下居民,她們跟常人更本沒有區(qū)別,神情自然,擔憂的愁苦和一夜未睡積攢下的眼袋沒有絲毫的不對。
“小師叔你還好嗎?怎么手都破了。”凌云小公子擔憂的用自己白嫩嫩的小手為梓陌裸露的傷口敷上緩解的藥,眉頭都皺成了巴巴縮縮的一團。
鐘陌也別無他法的跟隨自己的門中人向外走。
梓陌卻腿如灌泥般僵立在原地,她的視野中哪還有鐘婷毓秀的農家子弟,三位跟來的美人,一個變成了畸形的胎兒,在哪人的身體里歡快的扭動著,弱小的身體卻長滿了一個似一個結般鼓鼓巴巴的肌肉,皺巴的手上嘴角是紅黑的液體。這就是所謂的寄生嗎?
用原寄主的樣貌將寄主里里外外吃光,再構建一個華麗的外殼,更本沒有寄宿,只有看不見的殺戮。
畸形怪胎的兩邊是兩個瀕死的老丈,脊背已經快要彎到了地上,同樣手上嘴上是粘稠的液體,將嘴角扯到了后耳根咧嘴狂笑著。
梓陌就要鎮(zhèn)定不住了,顫抖著手臂一把抓住了走過自己身邊的鐘陌,堪堪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
鐘陌蒼白的面龐,因疲憊和痛苦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快速看了一眼梓陌所看的方位,當下了然。
這些農家子弟長的如此秀美,還不是一個兩個也明白了。
以為是梓陌是姑娘家沒能出來歷練過,有些害怕,更是慢慢抬起手掌溫和的拍拍梓陌示意她安心。
梓陌湊上前來,驚訝于他看到這幅場景還泰然自處,平靜了幾分道:“你看到不害怕嗎?”
“我會保護你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