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盛江見許路遙清醒了過來,心里很是高興,對于許路遙的話,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于是回答道:“你不記得了嗎?我們倆一起來江州出差,你在火車站受了傷,然后就被救護車送來了醫(yī)院?!?p> “醫(yī)院?我為什么會在醫(yī)院?我又為什么會受傷?”許路遙輕輕皺著眉,腦子里實在是有些想不起來鄭盛江所說的那些事情。
“都是我不好,不小心誤傷了你?!编嵤⒔载?zé)道。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醫(yī)生說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許路遙也不再想那些自己想不起來的事情。她就是這樣,想不起來的事情就不想,找不到的東西就不找,愛而不得的人就不愛。雖然舍棄之時,痛徹心扉,耗時良久,但也做到了。
“你現(xiàn)在還出不了院,醫(yī)生說你還得觀察幾天,確認沒有其他后遺癥了,方能出院。”鄭盛江道。
許路遙覺得自己躺的時間太久了,頭有些暈,于是想坐起身來靠著,或許會舒服一些。
鄭盛江扶著許路遙的肩膀,疑惑的看著許路遙的動作,“你做什么?你現(xiàn)在還不能下床?!?p> “我沒想下床,我躺著不舒服,想坐起身來靠一下?!痹S路遙道。
“你別動,我給你把床搖起來?!编嵤⒔馈?p> 說完便將掙扎著要起身的許路遙按回到床上,然后轉(zhuǎn)身走到床尾,開始搖床,一面搖一面看著許路遙那邊的高度,“這個高度怎么樣?”
“再高點?!?p> “這樣呢?”
“低點低點。”
“這樣?”
“稍微的高一丟丟。”
“這樣可以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p> 坐起身靠著的許路遙又開始四處摸索自己的手機,“我手機呢?”
“在你包里?!编嵤⒔肿氐酱策叺牡首由险f道。
“那我包呢?”許路遙問道。
“寄存在火車站了。”鄭盛江道。
許路遙有些無語的閉了閉眼睛,“你這說的是廢話?!?p> “因為你受傷的緣故,所以我們的行程會往后面順延?!编嵤⒔f了一句不是廢話的話。
“順延?為什么要順延?我傷的不重,今天就可以出院的。”許路遙的注意力一下子從手機被轉(zhuǎn)移到了別處。她剛剛找手機就是為了給顧一白打電話報平安。
“不要任性,我們要聽醫(yī)生的醫(yī)囑,你這可是傷在頭部,可大可小,必須得謹慎對待。”鄭盛江道。
“可是工作也不能耽擱了呀。”許路遙道。
“工作重要,身體重要?孰輕孰重你分不清嗎?”鄭盛江不禁沉下臉道。
“我當然分得清。就是要趁現(xiàn)在還年輕可以拼事業(yè)的時候多拼一下,老了才可以安享晚年,你們這些有錢人懂個屁啊?!痹S路遙道,“我剛銷完假沒兩天,手上因為請假而堆積的事情都還沒處理完,就被你給弄到江州出差,我的時間很寶貴的?!?p> “難道那些事情還不如你自己的身體重要嗎?”鄭盛江道。
“那你們公司為什么非得急著現(xiàn)在來出這個差?晚幾天不行嗎?還非得指定我來,我看起來很閑嗎?”許路遙道。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安排好?!编嵤⒔钗豢跉猓疵膲鹤⌒牡椎幕饸?,說道。
許路遙連心里懟鄭盛江下一句的話都想好了,可是鄭盛江沒有和許路遙繼續(xù)爭吵下去,而是選擇了道歉。這讓許路遙突然一個急剎車,就快吐出來的話,又立刻咽了回去,導(dǎo)致不小心岔了氣,然后捂著嘴不停的咳嗽起來。
鄭盛江則彎著腰,身體前傾,伸手輕輕的在許路遙背后拍了拍,皺著眉,有些心疼有些懊惱的道:“是我的錯,剛剛不該氣你,你都受傷了,我應(yīng)該讓著你些?!?p> 許路遙咳嗽好多了,才壓著嗓子說道:“你知道就好,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順著我一些,我可是因為你受傷的?!?p> “是,你說的對,剛才是我錯了。”鄭盛江道。
“那你去給我辦出院手續(xù),我今天要出院。”許路遙道。
“不行,你今天必須留在這里觀察幾天才能出院?!编嵤⒔么绮讲蛔尩膱远ㄕZ氣道。
“你,我,這,感情我前面白說了是嗎?你怎么就是說不通呢?”許路遙道。
“工作再重要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這是我的底線?!编嵤⒔溃傲硗?,顧一白之前打過一個電話……”
“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說?”許路遙著急道,“你電話借我一下。”
鄭盛江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許路遙,看著許路遙既著急又擔(dān)心的接過手機,鄭盛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可是看著許路遙開心的給別人打電話,鄭盛江心里好難受好難受,他怕他會忍不住搶回許路遙手里的電話,于是倏然起身疾步往病房外走去,連身后的凳子都被帶倒了。
許路遙被凳子倒地的聲音嚇了一跳,再看向鄭盛江的時候,只能看見一個背影。真是奇怪,剛剛還和我義正嚴辭的爭論,現(xiàn)在怎么就突然出去了呢?許路遙心里吐槽。
鄭盛江用力的拉開房門,出去后又立刻順手將門帶上了,自己靠在一旁的墻上,閉著眼睛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的鄭盛江邁開大長腿,往旁邊挪了兩步,坐在走廊靠墻邊的椅子上開始思考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