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雪慧看著云亦柔的眼神,嚇得一哆嗦。
跌落在椅子上,她知道,后面一段時間她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冷靜下來后的孫雪慧仔細想了想剛才事情的經過,她自認不是聰明非凡,但也絕對不會蠢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沈苧動手。
這其中必有蹊蹺!
孫雪慧轉頭看向沈苧離開的背影,美眸微瞇。
這個沈苧,似乎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
沈苧拉著南楚走出一段路程,完全感受不到那些人的視線之后,才收回那副做作的模樣。
回頭望了望,見完全看不到正廳了才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用胳膊撞了撞南楚的手臂,“誒,你看見那個孫雪慧的臉了嗎?”沈苧一邊夸張的比劃一邊說道:“哇!她的臉就跟變色龍一樣!一會紅一會黑的,笑死我了?!?p> 南楚墨眸中印著沈苧雀躍的身影,薄唇微微揚起了一抹弧度。
不過。
這個女人剛剛說的可是要去找葉子琰?
他們兩個人并不認識。那這女人要如何處理這件事?
還是說?她真的要與他退婚?
南楚皺了皺眉,倒確實有這種可能。
他抬眸望向她,狹長的桃花眸中還是一如既往的一塵不染。
“阿苧要與我退婚嗎?”
“嗯?”沈苧還沉浸在剛才的喜悅中,對南楚這句話有些不明所以,隨后想起來她剛剛對云亦柔說的,頓時反應過來。
他,問這個干嘛?
這么想跟她退婚?
也是,都想殺她了。這婚原本就是被那個皇后硬湊在一起的。
也好,要因為這個事情真的能退婚,還省的她費勁費力。
她輕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退婚不正合你意?”
“那阿苧說,要去找皇上?”
“不找皇上怎么退婚?”
沈苧懶得再與他多說什么,轉身走了。
......
她回到瑾名軒,剛坐下喝了杯茶,南楚跟在她身后進來。兩個小丫頭就連忙湊上來問她怎么樣了,有沒有被欺負。
沈苧被兩人圍著,無奈又欣喜,放下杯子,“我怎么可能會被欺負呢!”指了指二人道:“你們還不知道我?我什么時候被別人欺負過?”
兩人點點頭,這點,倒是真說對了。
沈苧忽略眾人的眼神,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對著半弦道:“準備一下,明日我要進宮見皇上。南領海定會派人來尋我,你們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就行。”似是想起了什么,沈苧接著說:“哦,對了!記得去告訴我爹爹今日事情的原委,讓他莫要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是?!?p> 交代完一切,沈苧起身轉了轉脖子,看了看離用午膳還有段時間。
忽的想起,她剛搬進來時買的搖椅她還沒試過呢!
這兩天一門心思都在想著找證據,擱置了。
不行,她得去試試,萬一哪不好,她還得找人改改!
至于南楚,隨他去吧,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若是他還有所動作,她也有后招。
沈苧抬步向門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對著半弦說:“我要去桃樹下躺躺試試我的搖椅,吃飯的話記得叫我??!”
說罷便不見了人影,留下愣著的兩人。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見南楚也起身向門外走去。
“阿苧?!比缓笠膊灰娙肆恕?p> 且歌有些警惕,“公子跟過去了,主子不會出事吧?”
“放心吧,主子心里有數的。”
半弦沒再管且歌,她得準備去小廚房做飯了。
……
這邊沈苧剛走到搖椅邊上,就聽見了南楚的聲音。
“阿苧。”
她回頭望去,見到南楚跟著她出來了。她臉色冷了冷,“找我有事嗎?”
沈苧第一次這么冷的同南楚說話,他神情微愣,似乎是沒習慣。
“阿苧……”
這些天來,沈苧看見他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他一直想找機會去跟沈苧解釋,但現(xiàn)在沈苧站在他面前冷著臉看著他,他除了“阿苧”兩個字什么都說不出來。
沈苧等了一會,見南楚沒說話。便不再理他,自顧自地躺在了搖椅上。
她才不想管他呢!她現(xiàn)在只想著,要是明天能退婚,才是真的好呢!
……
沈苧在搖椅上躺到了傍晚才回去,她發(fā)現(xiàn)這東西是真的順她的心意!
立馬就去房間搬了個不大不小的小木柜,又去小藥房收拾了些瓶罐醫(yī)書藥草放了進去一并帶到桃樹下。
她最是喜歡這種舒適的感覺,她在現(xiàn)代的時候就想等她后面年紀大了,走不動了。她就在郊外買個這樣的小院子,種種藥草,再種些果樹。心情好的時候就給人看看病,沒事的時候她就躺在樹下看看書,喝喝茶。
那日子,簡直不要太美好!
只是沒想到,忽然就來了這里。
不過也無所謂,只要她想,在哪里都可以。
沈苧洗漱完躺在床上,腦子里卻在思考著怎么才能避開南領海呢?
南領海一定會在門口堵著她的,她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沈苧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沒想出個好辦法。
后來索性被子一蓋,睡覺去了。
夜里細細碎碎的,南楚悄然來到沈苧房門前,推開一條小縫隙,見沈苧睡的深沉。
他把門小心關好,身形一閃,離了瑾名軒。
南楚關門的一剎那,沈苧忽然睜開了眼。
她剛剛確實是睡著了,常年訓練的習慣讓她不會睡得太沉,再加上她知道了南楚要殺她,幾乎每時每刻都是提著精神的,剛才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南楚敢踏進了房門半步,她就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只是,這大半夜的,他要去哪?
沈苧想了想,隨后起身隨手拿了套深色的衣服,將頭發(fā)往后束起,扎了個馬尾。又找了塊面紗將面容遮了個大半,將一切準備完沈苧小心翼翼的離開了瑾名軒。
……
夜深人靜,城中的人們早已進入睡夢中,街道靜悄悄地,只偶爾傳來一兩句打更人的聲音。
帝都內一片寂靜,富麗堂皇的皇宮輪班巡邏的侍衛(wèi)還在堅守崗位。
晚風帶著樹葉沙沙作響,一道黑影從屋頂閃過,值守的太監(jiān)宮女正打著瞌睡沒有注意。
燈火通明的正殿上,明黃色的身影還在翻看著一本本的奏折。
倏然,一陣風吹過,將他桌案邊上燭燈拂滅,隨即伴隨著一道身影倚坐在案桌的邊緣。
凌厲的眸子順著身形往上,入目那副華貴透著冷光的蒼色面具已經告訴座位上的人他的身份。
葉子琰放下手中的奏折,身軀往后一靠。唇角勾起,一股純凈如泉水的聲音響起,“怎么了?”
南楚薄唇緊抿著,“我承認,你說的不錯。”
葉子琰沒說話,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她確實與任何人無關?!?p> 葉子琰一聽,笑出了聲,“我早就說過了,我看人一向很準?!?p> 南楚一邊回想著,一邊疑惑著說:“但她現(xiàn)在奇怪的很,一開始想著在我身上找出我不傻的證據,后來見實在是找不到就放棄了?!?p> “證據?沈苧找證據做什么?”
南楚搖搖頭,“不知道,她今日還去給云亦柔請安了。我覺得奇怪,便讓人去查了查?!彼玖嗣碱^,“是有人在外散播謠言,說沈將軍的不是,話語難聽至極?!?p> 葉子琰冷笑一聲,“朕看這幫人就是太閑了!就該一起抓去軍營,讓他們也嘗嘗邊疆之苦!”
南楚默了片刻,話鋒一轉。“明日,阿苧會來見你?!?p> “見我做什么?”
“她的性子怎么會任由云亦柔去欺負?”南楚唇角似是勾了勾,“還沒等云亦柔出手就先發(fā)制人把孫雪慧教訓了一遍,沒猜錯的話,上官姬音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彼ы粗~子琰,“你幫襯著她些,別讓她退婚,比起上官姬音再找一個不知道底細的女人來我身邊還是沈苧更好掌控一些,起碼知道她不是上官姬音的人。”
葉子琰聽到后微愣,隨后啼笑道:“你是南楚嗎?該不是誰易了你的模樣?”
說罷就要上前去摘南楚的面具,南楚玄身躲開,戲謔道:“滾?!?p> “沈苧好掌控嗎?你自己都說她比上官姬音還危險,上次還想殺她,現(xiàn)在居然想留她在身邊?”他勾住南楚的肩膀,“你莫不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南楚一聽,打掉葉子琰的手,“絕無可能?!彼裆盗藥追郑爸皇恰沁@么多年來第一個把我當成'人'對待的人?!?p> 人啊,總會不自覺的向往溫暖的事物。
他也不例外。
聽到南楚這么說,葉子琰便明白了。
他拍了拍南楚的肩膀,“你放心,我定會護著她的?!?p> ……
這邊沈苧自離開瑾名軒后,發(fā)現(xiàn)南楚早就跑沒影兒了。她倒也不著急,反而開始觀察起帝都的地形,及各家大戶的房屋占地。
有錢人嘛,都愛顯擺,更別說這重財重勢的啟元了!
走著走著,沈苧竟逛到了皇宮面前。
果然,錢最多的還是皇宮!
剛準備感嘆一番,倏然一個極快的黑影從她右手邊的屋頂閃過。
沈苧挑了挑眉,來了興致。
嘖,這人功夫真高,竟然能在皇宮來去自如?
下一瞬,沈苧身形一閃跟在黑影身后。
她想,她的功夫要有這么高的話要是去把皇宮洗劫了也不是事吧?
……
沈苧跟在黑影身后,但也不敢跟太近。這人功夫在她之上,被發(fā)現(xiàn)了怕是她打也打不過。
這男人速度真快,得虧她眼力好又常年接受訓練不然早就怕是連影子也看不見。
沈苧跟著黑影進入拐角處,下一瞬那黑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苧心下一驚,怎么回事?
緊接著迅速反應過來,飛快的退出拐角。
剛出拐角一步,便有個身影豎立在她面前。
沈苧秀眉微蹙,這是在等她?
他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
怎么她來到這里之后遇見的人一個個的都是高手?
左手悄悄從衣袖下拿出準備好的藥瓶,準備好隨時逃跑。
“大半夜的,你跟著我作甚?”遠處的聲音磁性且低沉。
“閣下這話倒是有趣,這條條大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何故說我跟著閣下?”
隱在暗處的身影薄唇微勾,臉皮真厚。
他轉身從暗處走出來,盈盈月光灑在他身上,一覽無余。
沈苧眼眸微睜,連呼吸都變輕了。
還真是……冤家路窄。
她怎么就那么欠啊?好好的!為什么要跟著他?。?p> 這下好了?出事了?滿意了?
上次那般艱險才從這家伙手中脫身,如今好了,給人家送上門來了!
沈苧,你真是閑的沒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