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俊懷點了點頭,
“嗯,也是,對了,你的簡歷帶了嗎?”
“帶了帶了”,說著蔡立偉忙打開手提包,將他的簡歷恭恭敬敬地遞給了郭俊懷。
蔡立偉這幾年雖然混得不好,但好歹在大企業(yè)呆過,對于‘人情世故’的把握還是很有分寸的。郭俊懷可是這里的一把手,上位者最在乎的就是人的態(tài)度,他這個‘跨著五服’的舅可不敢托大。
郭俊懷沉穩(wěn)地接了過來,打開封面,第一頁就是生平,1980年?,
“你比申涓???”郭俊懷隨意問道,
“小什么啊,我和涓子都是78年的,我比她還大一個月呢,我身份證上的年齡不準”,蔡立偉尷尬笑道,
“哦,你們算是同齡人,那她也給你喊舅舅?”
蔡立偉很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
“在同學(xué)面前,自然是不喊的,不過當著長輩,她也不敢叫我的名子”,那意思是,沒有長輩在,申涓還是叫他名子,
郭俊懷笑道,
“那我以后稱呼你立偉吧,你的確太年輕了”
蔡立偉訕訕一笑,
“是啊,這丫頭,一直叫我的名字,我威逼利誘都不行,也就隨便她了”
“嗯,你們是同學(xué),又是同齡人,當著同學(xué)的面,她怎么好意思叫你舅呢?,”
蔡立偉卻笑了了起來,
“她不叫,可谷霞那丫頭,卻沒臉沒皮地給我喊舅”
郭俊懷也笑了,突然想到了什么,
“對了,聽她說,高中時,她有一個關(guān)系非常好的男同學(xué),好象是初戀,叫什么來著呢”
蔡立偉一愣,心思輾轉(zhuǎn)間,頓悟,心說這個笨丫頭啊,這話怎么能跟自家老公說呢?,再一想,天啊,這丫頭不會傻乎乎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不行!,得給這個外甥女婿提個醒,
“哦,你說的是程之俊吧?,他們哪是什么初戀??!不過這個程之俊對涓子倒是念念不忘,這些年一直在打聽涓子的消息。前幾天我才把涓子的電話發(fā)給他。老程雖然是我發(fā)小,鐵哥們,但是我決不向著他,我也再三警告涓子,程之俊雖然也是名牌的大學(xué)畢業(yè),更是一表人才,算得上精英,可與你這‘人中龍鳳’還是沒法比的,涓子可不是他那樣的人能肖想的、、、”
郭俊懷別有深意地看了眼蔡立偉,這家伙,是個聰明人!,不過還是稚嫩了點,他笑了笑
“沒關(guān)系,這點度量我還是有的,而且我也有足夠的信心”
蔡立偉笑了,
“那是那是、、、”
郭俊懷輕咳一聲,
“今天咱們算是認識了,你我聊的也很投緣”
“是是,能得你的指點,很榮幸、、”
“既然你這么說了,我也就托大一次,給你提點一下”
“你說、、、、”,蔡立偉恭恭敬敬地說,若不是錯了輩分,他一定會將‘你’變成‘您老’,
“求人就得有個求人的態(tài)度,哪怕是很親近的人、、、”
蔡立偉一愣,
“你說的是申涓?”
郭俊懷不置可否,蔡立偉會意,
“態(tài)度?那你的意思是說需要‘這個?’”,蔡立偉比了一個數(shù)錢的手勢,郭俊懷笑了,
“你誤會了,我是說,你既然跟申涓說了,那她為什么沒告訴我呢?肯定是你催的不急,否則,即便我出差,她也會給我打電話的,你說呢?”
蔡立偉恍然大悟,
“對啊,我只是交代了她幾句,這幾天我也沒怎么打電話催她,怕她為難,所以就恨恨心,孤注一擲,直接過來了”,
郭俊懷微微一笑,
“我看并不是什么‘孤注一擲’,你也得到了‘高人指點’了吧”
蔡立偉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他太吃驚了,這也能看出來?果然啊,人能上位,那是真的有過人之處啊,
看他這表情,郭俊懷就知道他猜對了,至于誰給出的注意,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谷霞。想必他和申涓的關(guān)系,谷霞是知道的。而且前天申涓居然還給申潮打了電話,這些天,他跟申潮處的不錯,所以申潮才半開玩笑地提醒了他,“看來我這個哥哥在妹妹心中的地位還是挺高的嗎”,言外之意,不就是申涓不相信他嗎,為此他很是郁悶。昨天看她跟什么‘老同學(xué)’聊的那么開心,心里更是堵得慌,難道她找申潮是為了那個‘老同學(xué)’的事?不過還好,是為了這個‘有點不靠譜的舅’。
“好了,別糾結(jié)了,這事我們回頭再說。我是看在你是申涓舅舅的份上才提醒你的,求人辦事別怕人家煩,更不要怕別人為難,如果是‘不為難的事’還用得著求嗎?當然了,既然你求了,說明你有求人的資本,否則人家理都不理你。既然人家答應(yīng)了,接下來,你就厚著臉皮一天三問,有些大人物事情多,你不問他就忘了,有些人,你催的急了,他抹不開面子,只能抓緊辦,說不了有的人是被吵煩了,心想也不算什么大事,給辦了得了。你的目的是事辦成,至于以后,那另說,說不了有一天他會求到你跟前呢”
蔡立偉靜默幾秒,突然緊握雙拳,激動地‘耶??!’了一聲,
“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我說這么些年,我一直懷才不遇,原來我的‘處世觀念’有問題啊,謝了外甥女婿,這份情我領(lǐng)了”,蔡立偉激動地說。
“行了,咱們是親戚,你回去可以先試試,不停地打電話給申涓,我想她會立即告訴我”
“行,實踐出真知”
郭俊懷笑了,
“好了,對了,今天你來找我的事,就你知我知,不要對任何人說”
“我明白,涓子我也不會說”,蔡立偉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雖然不知道郭俊懷為什么要保密,但是他清楚,領(lǐng)導(dǎo)的做法一定有他的道理,
蔡立偉走后,郭俊懷說了一句話:孺子可教!
蔡立偉出了城建局大樓,并沒有打車,他慢步走著,剛才,郭俊懷的話對他的震撼太大了,他不得不反思這些年自己的言行及處事準則。他看得出,郭俊懷是有心提攜他,雖然臨別時郭俊懷什么都沒說,但他心里已經(jīng)有底了,他相信,如果他的成績能說的過去,郭俊懷一定會給他個機會。
不過郭俊懷交代,自己今天找來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說,看來這事,谷霞也得瞞著。想到這,他馬上打電話給谷霞,說她出的是‘餿主意’,沒有‘內(nèi)部人’的引領(lǐng),他連大門都進不去。并拜托谷霞,約一下申涓,他還要請她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