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每一次,受傷的時候,我們都一直告誡自己,這樣的痛,記住了,以后,從此以后,我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只是,誓言就像夢一樣,易醒
夏天,是陳小暖最喜歡的季節(jié),不論身在哪里,只要是夏天,都能讓她心情愉快。
陳小暖長得不漂亮,只能說普通,大眼睛,卻是單眼皮,厚嘴唇,卻是上嘴唇厚,一點(diǎn)也不性感,好在有一個英挺的,像哪國來著的女明星艾薇兒的鼻子,這下,立馬把臉上的五官塑造起來了,反正,整張臉只剩下鼻子好看了。
既然臉普通了點(diǎn),那總有拿的出手的東西吧!哎,各位看官,還真的是沒有啊,陳小暖愛吃,所以身材不是那么好,胖嘛,倒不至于,應(yīng)該算微胖界女孩。那她總該是智慧型的吧,哎,也不,成績平平,努力努力著,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考了二本大學(xué),混了一個優(yōu)秀畢業(yè)生,結(jié)交了一個超級有錢的朋友,咳咳,女的哈。這個超級有錢的女性朋友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媽啦,這個嘛,自然是后話,這個后媽,哦不,這個有錢的女朋友叫夏晴。
現(xiàn)在陳小暖就托了夏晴的福,在這樣一個可以讓她心情愉快的夏季里,呆在了美國北方城市西雅圖中的某個家庭套房中,嗯,獨(dú)自,療養(yǎng)情傷。獨(dú)自,也許有些偏頗,房子里,還有一只大型犬陪伴著她。
“醋包~你在哪,媽媽給你做了好吃的呦,快來吃飯,小饞狗~”陳小暖圍著卡通狗狗的粉色圍裙,一邊聽著林肯公園的歌,一邊扯著嗓子喊著。
只見一條黑色背毛的大型犬,邁著它的小碎步,噠噠噠噠的跑了過來,東撞撞,西碰碰,親親陳小暖的雪白的小短腿,黑軟黑軟的鼻子拱了拱,抬頭用期待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小暖,嗯,手中的盤子。可是它的主人卻好像忘記似的,呆呆的一動不動,好像想起了什么心事一般。
“汪汪汪。”“好啦,好啦,知道啦,來吃吧?!贝装慕新晸Q回了陳小暖的思緒,她拿起給醋包準(zhǔn)備的狗狗專用胡蘿卜肉丸大餐,慵懶的走到了客廳的沙發(fā)旁,一屁股坐到柔軟的真皮沙發(fā)上,一手放下盛著肉丸大餐的狗盆,拍了拍恨不得將整個頭都塞進(jìn)肉丸里的醋包的大頭,一手拿起沙發(fā)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jī)。標(biāo)準(zhǔn)的美式英文頓時在空蕩的房間中響了起來,橫豎都是學(xué)渣陳小暖無法聽懂的鳥語。
所以,小暖就只好和開心吃著丸子的醋包,講起了鳥語,“小醋包啊,你說媽媽怎么就這么命苦呢,嗯?”小暖斜著眼睛看向不停掃蕩著丸子的醋包,仰天花板長嘆:“啊,蒼天呀,好無聊啊,好無聊?!贝装鼊恿藙佣?,抬頭看了眼它正在發(fā)著瘋的主人,萌萌地歪了下頭,接著飛速低頭,繼續(xù)吃著它美味的丸子,哐次哐次,什么都沒有食物重要。
其實(shí)夏晴給陳小暖提供的美國療傷圣地,不管在哪一方面,都算是極好的了。西雅圖氣候宜人,全年溫和濕潤,景色十分美麗,擁有著14座博物館,50個公園,9處名勝,12個海灘,24個社區(qū)中心,5個高爾夫球場,151個網(wǎng)球場,27個表演中心,10座游泳館,38個娛樂場地,42個運(yùn)動俱樂部及27座公共圖書館。真的是一應(yīng)俱全,可我們的傻小暖,仍然選擇呆在家庭套房里,雙眼放空的看著電視機(jī),聽著鳥語,偶爾,被醋包吼兩聲拉回飄遠(yuǎn)的思緒。也幸得醋包的存在,否則以陳小暖的懶惰,可能連菜也懶得買,飯也懶得燒,就點(diǎn)酒店提供的餐點(diǎn),千篇一律的吃最便宜的炸雞可樂。
吃的部分是解決了,可生活不只是吃。這位叫囂著生活無聊的女士,自從來到這個房子里,就再也沒有洗過臉,刷過牙,洗過澡,當(dāng)然,更別提打掃衛(wèi)生了。一人一狗就這么臭著,和飯香一起彌漫在房間里。
明明出門過一條馬路就能抵達(dá)超市的地段,愣是給陳小暖過成了一個荒蕪之地,夏晴買了兩周的口糧已經(jīng)一點(diǎn)都不剩了,可我們的大女主陳小暖卻還不知不覺。
夜,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到來了。西雅圖的月亮此刻正是圓形,冷冷的月光照進(jìn)了小暖未拉上窗簾的屋子里,為安詳睡在窗邊床上一角的狗狗,蓋上了一層光被。
醋包最大的煩惱應(yīng)該是它的主人離開后什么時候能回來,陪在它身邊,其余的,就剩下什么時候吃好吃的?,F(xiàn)在,它的主人一步都未曾離開,天天會給它燒好吃的,它自然就沒有煩惱,整天像只豬一樣,睡的可香甜了,偶爾做個小夢,流流口水,打個呼嚕,真當(dāng)是狗生好不快活。
反觀睡在醋包身旁的陳小暖,就沒有這么幸運(yùn)了,她的生命里曾經(jīng)融入她骨血深刻思念的人,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夢中,再次上演著撕心裂肺的一幕。小暖被噩夢纏身,額頭密密麻麻的沁出汗珠,雙手握緊了薄薄的毯子,嘴里始終斷斷續(xù)續(xù)的喊著,“別,別走,別,求你,求求你。。?!眽糁校袀€模糊的男人的身影,一直背對著小暖,堅定不移的朝向另一個漂亮女人跑去?!傲謩P!她在騙你啊。”夢中的小暖和現(xiàn)實(shí)中的小暖一起嘶吼,夢醒了,藍(lán)色被單滑落,陳小暖坐在床上,眼淚緩緩流了下來,無法停止,也再也沒有人來為她阻止眼淚在臉上的肆虐。
溫?zé)岬臍庀⒖拷∨哪?,呆滯的小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醋包的舌頭就一下下的襲擊了她的眼淚,淚痕被舔的只剩下口水爬滿臉頰。“啊呀呀,小醋包,別,別鬧了,哎哎,好癢,好癢,哈哈哈哈,別,啊呀,知道了?!标愋∨贿呎f著,一邊用手推開再次想靠近她的蠢萌狗子,“媽媽知道啦,反正也睡不著,走,兒子,咱們看電視去。”陳小暖拍拍醋包的鼻子,讓醋包安靜下來,下床穿好鞋子,從行李箱里搗鼓出了一個移動硬盤,回到客廳,將硬盤插到電視機(jī)上,對著醋包招手:“來,醋包,我們看自己帶的,經(jīng)典存貨!”
于是,一人一狗坐到了客廳的真皮沙發(fā)上,窩著柔軟的沙發(fā),開始看起了陳小暖的存貨,經(jīng)典愛情無腦偶像劇。
電視機(jī)的畫面泛著幽幽藍(lán)光,情節(jié)俗套,大雨滂沱,男主背對著女主,隱忍著慢慢抬起雙手,漸漸抓住女主桎梏在腰間的雙手,女主的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欣喜的表情,“明橫,我愛你,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懷疑,我愛你?!蹦兄髀犞蹨I混著雨水流了下來,但很快地,他狠心扯開女主的手,轉(zhuǎn)身對著女主說:“我知道你愛我,聽著,是我,不,愛,你了?!贝笥暌恢毕?,女主看著男主的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慢慢往后退,遠(yuǎn)處樹叢后,從中作梗的女二冷冷的笑了。男主心疼的看著慢慢退后的女主,一狠心,轉(zhuǎn)身朝相反方向走去。女主停下了腳步,在原地看著男主離開,直到男主消失在視線中,悲傷的背景音樂響起,女主淋著雨,失魂落魄的昏倒在雨中。
電視機(jī)外,狗子困到不行,睡了過去,陳小暖呢喃著男主的臺詞,“是我不愛你了,是我不愛你了……”眼淚,再次滑落。過去的情節(jié)在深夜里被勾起,回憶一幕幕再次走馬燈似得顯現(xiàn)。如果心痛能用語言描述,那現(xiàn)在的小暖,應(yīng)該只會啞口無言。陳小暖呢喃著,緩慢的將頭埋進(jìn)蜷縮起來的雙膝之間,兩手緊緊環(huán)抱住自己,無聲的,卻又忍不值抽泣著,流淚。房子里,一狗熟睡,一人哭泣。
時間嘀嗒走過,夜,安靜卻不平靜。
“啊~”尖銳的聲音劃破夜空,搖滾,重金屬,饒舌,一連串的歌曲串燒從陳小暖的屋子里傳出,當(dāng)然,還夾帶著小暖的破落嗓子和醋包懵懂無知的自嗨,“啊嗚~”
此時此刻,陳小暖房間對面,躺著一位有嚴(yán)重失眠癥,這幾天來好不容易才睡著的林祭然。緊閉的大眼睛,雙眼皮,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柔順調(diào)皮的額前發(fā),水嫩卻消瘦的臉頰,修長的雙手正煩躁的抓過黑色的被單,試圖掩蓋從對面房間里傳出來的殺豬叫??晌覀兊年愋∨幱谑俚捻敺迤?,哪里還能顧及這是白天黑夜,哪里還能顧及演唱歌曲的音高音低。黑色的大床上,林祭然翻來覆去,極其不情愿的睜開耷拉的眼皮。
“吵死了!八婆!”隨著一句怒吼,林祭然唰地一下起床,雙腳落地,利落的套上黑色的一次性拖鞋,拿起飄窗上放著呈棒狀的不明物體,大步走到門前,用力打開房門,可憐的門被甩到墻上,與貼著墻紙的墻壁來了個親密接觸?!斑堰堰眩堰堰??!绷旨廊缓懿豢蜌獾?,用力敲打著陳小暖房間的門。連他房門被反作用力給逼得只能無力和鎖扣上了都不知曉。
門內(nèi)“我懷念的,是無話不說,”門外“哐哐哐,”門內(nèi)“我懷念的,是一起作夢,”門外“哐哐哐,”“……”陳小暖停頓了一會,把歌曲的聲音調(diào)小了點(diǎn),只見醋包不滿地在地毯上跳來跳去,于是,小暖聳了聳肩,繼續(xù)調(diào)大音量?!斑堰堰?,”“我還有想要,”“哐哐哐,”“……”“醋包,你,有沒有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像,”小暖湊近醋包,摸摸醋包立著的耳朵,“哐哐哐,”“對,就是這個~”小暖像是得到了認(rèn)可般,一拍大腿,樂呵呵地說。
“哐哐哐!”敲門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陳小暖停止了笑容,伸手把醋包拉入懷中,“醋包,這,這大半夜的,還有人不睡覺,來,來串門的么?”醋包背對著小暖,黑溜溜的大眼睛望向震顫著的房門,一無所知的歪了歪頭。“哐哐哐!”小暖趕緊把醋包抱緊了,“我說醋包,大半夜的敲門,不會是要入室盜竊吧,不對不對,盜竊也應(yīng)該暗著來呀,哎,你說,會不會是你夏晴阿姨忘記幫我們娘倆交房費(fèi)啊,嗯,不對不對,那再怎么著急,工作人員也要睡覺啊,再說了,這異國他鄉(xiāng)的,又有身份記錄,咋地還怕我們能跑得了?啊呀,不想了,不管了,醋包,你可要保護(hù)媽媽呀,養(yǎng)你這么久,這可是你報答的好機(jī)會。我,我抱著你啊,你要像個男子漢,擋在我前面哈。”醋包像聽懂似的,呼了口氣,抖了抖身子,抬頭挺胸,整條狗身擋在小暖的身前。就是姿勢有些搞笑,兩條后腿站立在地,兩條前腿被小暖控制著拎著,眼珠子死死盯著哐哐直響的門,開始準(zhǔn)備呲牙。
小暖變換姿勢,一手握住醋包的兩個前爪,一手偷偷將扣著的鎖鏈打開,再慢慢挪移到門把鎖上,深呼吸,猛得一拉,門突然打開,林祭然的手敲了個空,身體傾斜,眼看著就要倒下。小暖打開門后立即縮回手,恢復(fù)一手抓醋包一爪的狀態(tài),把醋包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擋在她面前,我們可愛的醋包也沒有閑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這個陌生男人左手拿著的骨頭形狀的棒狀絨毛枕,流著哈喇子,一口咬了上去。林祭然本來是準(zhǔn)備了一大套罵人的詞匯的,可是還沒等說出口呢,就被這一人一狗,弄的身體不受控制,直愣愣地往醋包的身上倒去。當(dāng)然啦,也就是往小暖的身上倒去。
醋包夾在兩人中間,成了正宗的熱狗陷,嘴里還不忘死死咬住骨頭枕,小暖被壓的喘不不過氣,其實(shí)被壓著,咳咳,也沒什么不好,是吧,但其實(shí),因?yàn)榇装臒o節(jié)操貪吃,林祭然的失控倒下,陳小暖就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男人的嘴唇。
嘴唇相碰的現(xiàn)在,陳小暖先睜開了眼睛,看向林祭然,仔細(xì)辨認(rèn)后,眼睛越睜越大,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林祭然隨后也睜開了眼睛,皺起英眉,嫌惡的看向陳小暖,小暖正準(zhǔn)備推開他,誰知林祭然率先反應(yīng)過來,借地面之力,撐起身子,想要起身,卻被醋包咬著的骨頭枕,又帶回了地面,而小暖見他起來了,也跟著想要起來,這一掙扎,兩人差點(diǎn)又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