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京中突變
“真的是湊巧。我又不知道他也在…”蘇檸宛鎮(zhèn)了鎮(zhèn)心神回道。
“你送我的那個轉(zhuǎn)圈會自己奏樂的物什,我今天擺弄著突然就不會奏樂了,所以我想著找你看看?!?p> “那個竹質(zhì)玲瓏啊。那四哥回去幫你看,一起吃吧?!?p> 檸宛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又拿起竹筷往水晶包伸去。
正當(dāng)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哭聲,隨之而來的是沸沸揚揚的叫罵聲。
蘇檸宛便迅速塞了個水晶包,又回頭將腦袋伸出了窗外看熱鬧。也不管對面的謝長安怎么看待自己的形象。
蘇洲將頭湊近了謝長安低聲說道,“你說我幺兒纏著你,看她吃飯的樣子,我卻不覺得她喜歡你?!?p> 突然樓下人群開始四散開來,甚至有人驚恐地連滾帶爬地跑開。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是瘟疫,離他遠點,這是瘟疫??!”
人群散地更開了,只留下零星幾個膽大看熱鬧的人還處在原地。
這時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人慢慢坐起了身,忽然猛地一跳拉拽了一個離他最近的男人,張著嘴對著他的脖頸咬了下去。
看到這,酒樓里的蘇檸宛瞇了瞇眼,喲,凡間居然有人使用傀儡術(shù)。
被咬了脖頸的男人連呼喊的聲音都未來得及發(fā)出,便嚇得昏了過去。
而另一邊原本抽泣的女人更是尖叫起來。
一片混亂。
“下去看看?!?p> “嗯?!?p> 房間里的另兩個人不知是什么時候也探出了窗外看熱鬧。
蘇檸宛跟在蘇洲身后下了樓。
此時樓下近處只看得到那兩男一女,連原本膽大的都跑更遠了些,酒樓附近的一些小攤販甚至連攤位都沒來得及收。
咬人的男人和被咬的如今都昏倒在地,而那個女人又開始跪在男人身旁斷斷續(xù)續(xù)地抽泣。
蘇洲又晃開了那把折扇,隨意把弄著,“這位小姐,發(fā)生了什么事?!?p> 那個女人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抬起頭看著他,回道“奴家名喚翠蓮,與我丈夫從揚州過來尋人,路上他似是病了。我們便緊趕慢趕打算在京里找個大夫瞧一瞧。這沒想到才剛到,他就這樣了。甚,甚是嚇人。我也不知該怎么辦?!?p> “先前他有這樣咬人嗎?”
“沒,沒有。他沒咬過人,就是脾氣突然變得暴躁,身子上也起了大大小小的斑點,還有點潰爛。”
“你說你們從揚州過來?”謝長安突然插嘴道。
跪坐在地上的女人一愣,朝另一位英冠黑衣男人看去。
“是,揚州現(xiàn)在疫病嚴(yán)重,已經(jīng)是被封了城門。”
“那你們是逃出來的咯?!碧K檸宛從四哥身后探出一個腦袋,慢慢悠悠地補充。
“沒有沒有?!贝渖彄u了搖頭,“我們在封城前兩日便已經(jīng)出來了,我也不知為何他成了這樣?!?p> 悲戚與欲說還休的神情夾雜在一起,使得樓下三人不由得皺起了眉。
“官差過來了?!钡晷《抢硪贿叺拈T框,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越走越近的一群官差,又迅速將手收了回去。
領(lǐng)頭的官差叫做陳世,是京里負責(zé)管理日常巡查的。只見他面帶白色口罩,繞著三人查看了一下情形,便喚來手下用擔(dān)架抬起昏迷的二人。復(fù)又對著福滿樓下的三人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領(lǐng)著翠蓮離開。
“走吧,看完熱鬧,繼續(xù)回去喝酒?!碧K洲轉(zhuǎn)身推了推幺妹,三人又一同上了樓。
沒人看到福滿樓頂一躍而過的身影,在跳躍間消失不見。
樓下零散的人慢慢地又開始聚集起來,不一會兒又傳來陣陣販賣的叫喊聲。
與此同時的揚州,一個身著官袍的男人坐在案桌前,他的眼前疊著一小堆文件,有的文件被翻閱了擱置在一旁,有的還未來得及打開。
前來送茶點的小廝敲了敲門,見無人應(yīng)答以為是主人昏睡著便又離開了。
傍晚時分,小廝再次敲了敲門,將耳朵貼在門邊企圖聽到些什么??晌輧?nèi)一片寂靜。他便悄悄地推開了一點縫隙,往里頭邊瞄邊輕聲喊道“老爺,該吃飯了?!?p> 只見陰暗處的楊真睜著眼看著遠方,卻沒有回話。
小廝覺得詫異,索性推開門端著茶水走了進去。
片刻后,尚書大人的臨時處所傳來一陣驚呼。
“不好了,老爺被殺了!不好了,老爺被殺了!”
其余在府邸伺候的仆人陸陸續(xù)續(xù)的來到主屋門口,尚書府管家楊海從屋內(nèi)出來,臉上是遮不住的凝重和傷痛。
“院落里的人今天都留在此處,小李子你負責(zé)帶人搜查各個家仆的院落,看看有沒有可疑的東西。你,隨我去衙門。”
他指了指發(fā)現(xiàn)楊真尸體的小廝,甩了甩袖子往外走去。
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小廝藏在衣袖里印著官章的一份黃色奏折。
雷聲炸響,似是將天空撕開了一道道口子,如白晝降臨的光一閃又一閃,伴隨著雷聲由遠及近,再接著豆大的雨水掉落下來,一顆一顆逐漸匯集成了瓢潑大雨。
噼里啪啦地落在行人的油紙傘上頭,秋日里為數(shù)不多的降雨讓天氣驟然變冷。
揚州城街上的人本就稀少,這雨一下更是看不見活人的蹤影。
城北臨時搭建的帳篷一批批“相擁”著,幾個穿著蓑衣面帶口罩的士兵在雨中來回視察,唯恐有感染的人群從中逃竄。
帳篷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有個面黃肌瘦的母親,用僅剩的一塊破舊棉布緊緊地包裹住了自己的孩子。
雨天的馬蹄聲也不再突兀。一個府衙侍衛(wèi)下了馬往一頂獨立帳篷走去,待走到帳門口才開口說道。
“謝大人,知府有要事商議?!?p> “稍等,我這就過去?!?p> 而此時,謝景卿背后立著一個人。
“處理干凈了嗎?”
“嗯?!?p> “東西呢?”
謝景卿掏出懷中的一份黃色奏折遞給那人。
“你先去府衙吧?!蹦侨藢|西收進懷中,腰間的鳳紋相思環(huán)隨著他的動作微微碰撞,發(fā)出丁零當(dāng)啷的脆響。
“是,我這就去。”謝景卿朝他作揖,復(fù)又轉(zhuǎn)身穿上蓑衣往帳外走去。
“這天,遲早是會變得?!?p> 那人瞇著眼,緩緩坐下,拿起冒著熱氣的香茶泯了一口,又說道:
“真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