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女子殺死三個黑衣人后離開屋中的那一刻。
她走出房門便一個縱身躍上了房頂,蹲在上面等待著。果然,她看到了黑衣人打開房門,搬運尸體,而后逃離別院的全過程。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鈴鐺,在寂靜的夜空中搖了三下,清脆的響聲并不響亮,卻讓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最后看了一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她翻身返回屋中,小心地繞過滿地狼藉,從床下進(jìn)入了那條熟悉的密道。
密道門剛一關(guān)上,她便在下頜處摸索著,撕下一張人皮面具。面具后,赫然是姜清嵐的臉,她將面具收好,輕車熟路地往那個暗室而去。
今日的暗室中只有秦承曜一人,他面有憂色,一看到姜清嵐的身影便馬上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怎么樣?”
“一切順利,”姜清嵐面色蒼白,卻神采奕奕,“我放跑的那個活口雁之已經(jīng)跟上了?!?p> “太好了!”秦承曜也面露興奮,“現(xiàn)在只等鴻明的好消息了?!?p> 原來,收到那封信后,姜清嵐便立刻通知了秦承曜與沈雁之,三人商定由姜清嵐假扮她曾經(jīng)的侍女輕輕,給人造成是忠心的侍女要為主人報仇的假象;而后在沖突中故意留下活口,再由沈雁之前去跟蹤,摸清他們的落腳地。
而此刻,沈雁之已經(jīng)不遠(yuǎn)不近地綴在了受傷的黑衣人的身后,方才姜清嵐搖的鈴鐺是特制的,只有帶上另一個類似于耳環(huán)的東西才能清楚地聽到它的響聲,現(xiàn)下這樣?xùn)|西正掛在沈雁之的耳朵上。
黑衣人非常警惕,頻頻回頭,好在這一段路有驚無險,沈雁之看著他敲開一座小院的門,連忙趁著那一陣混亂混進(jìn)院中,找了棵粗壯的大樹躲在里面。
沒想到,他所在的這棵樹后便是一道精巧的暗門,若不是先前開門的那個黑衣人從這里去找來那個管家,沈雁之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驚訝的同時,他也對這座不起眼的小院有了新的認(rèn)識,這里雖然不大,房屋的分布卻十分密集,從高處看下去,小格子一般排列整齊,有的亮著燈,大部分則是處于黑暗狀態(tài)中。
除了房屋,外面也有許多黑衣人在不停走動著,雖然他們的狀態(tài)非常放松,還有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天,但常年領(lǐng)兵的沈雁之還是一眼就看出,他們這是在巡邏。
粗粗一看去,除了大門處和每進(jìn)院子門口所站的黑衣人,其他的人竟然全部都在巡邏。沈雁之皺起眉頭,不知道這么小的院子為何要如此高強度地守衛(wèi)。
這時,管家從屋中走出,急急忙忙地又由暗門離開了,沈雁之心中一動,腳下輕點跟了上去。
沒想到這暗門的背后也是一戶人家的院墻,這兩堵墻被用一種精巧的建筑技巧藏了起來,從外面是看不到的。
這座院子就更黑了,連一盞廊燈都沒有,沈雁之在這樣完全黑暗的環(huán)境下,很快就丟掉了管家的蹤跡,他不敢冒進(jìn),從原路返回了方才的小院,正好趕上一個黑衣人從那個受傷人的屋中出來。
于是,沈雁之便悄悄潛入那個房間,在熏香爐中撒上致人昏迷的藥粉,又設(shè)計讓受傷的黑衣人自己來點,而后按照來時秦承曜的意見,記住了這個黑衣人的衣服鞋子的碼數(shù)以及面部特征后,才完成任務(wù)一般地離開了。
與此同時,早已躲在姜清嵐院中的周朧夢看到了黑衣人們前來搬走尸體,清理現(xiàn)場,她靜靜地看完了全程,黑衣人前腳剛走,她后腳便向秦子輝發(fā)出信號,秦子輝來到暗室,正好趕上沈雁之氣喘吁吁地癱到椅子上。
“陛下,清場完畢了?!鼻刈虞x也是難掩興奮,秦承曜撫掌大笑,“哈哈哈,時間掌握的剛剛好?!?p> 沈雁之緩過一口氣來,便將自己方才所見對三人講了一遍,說到那個漆黑的院子時,姜清嵐皺了皺鼻子,“肯定是顧家,他們就喜歡使這些偷偷摸摸的手段?!?p> 沈雁之笑了笑,想起顧氏的所作所為,不由得也點了點頭,覺得姜清嵐的感覺十分準(zhǔn)。秦承曜摸著下巴道:“雖然我也是這么想的,可還是得找到證據(jù)才行?!?p> 沈雁之講述完畢,秦子輝便先行離去,去按照沈雁之提供的地址布置暗哨了。三人先將這個神秘的小院子放在一邊,轉(zhuǎn)而討論起了其他事情。
“我中遠(yuǎn)寨的人也沒有找到,肯定被顧氏的老家伙藏起來了,”想到這里,姜清嵐忍不住用力按壓著太陽穴,沈雁之連忙伸手制止她的行為,秦承曜在一旁寬慰道:“放心吧,我已經(jīng)派出暗衛(wèi)盯緊了顧家,只等他們動起來。”
“還有,從現(xiàn)在起,姜清嵐就要消失一陣子了,”姜清嵐一天一夜不曾合眼,現(xiàn)在困意來襲,只好托著頭,強撐著道:“我假扮的那個秦家表妹怎么辦?”
“無妨,子輝會對別院的人說,表小姐水土不服,老家已經(jīng)來人接回去養(yǎng)病了,”秦承曜不在意地?fù)]了揮手,“既然他們確認(rèn)了這個表小姐不是真的姜清嵐,便不會再在意她了?!?p> “那你怎么辦?在這里躲一陣子?”沈雁之擔(dān)心地看著姜清嵐,目光在她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上徘徊著。
姜清嵐卻沒有點頭,“不行,呆在這里太過被動,萬一有什么突發(fā)事件,我不好知道,”她轉(zhuǎn)向秦承曜,“我想混進(jìn)神女殿,那里相比顧府和占星院危險最低,也最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還能探聽消息,你有沒有辦法?”
秦承曜想著禁衛(wèi)軍的消息,心中逐漸成型了一個想法,“有一個,但是可能比較冒險。”
“說吧,”姜清嵐打了個哈欠,眼角都滲出了眼淚,“咱們冒的險已經(jīng)很多了,不差這一件?!?p> 秦承曜一想也是,便拋開了顧慮道:“禁衛(wèi)軍的首領(lǐng)叫秦澤,也是可信之人,如果你真的要去神女殿,我可以讓他把你放進(jìn)去?!?p> “好,”姜清嵐盤算著在神女殿潛伏的計劃,毫不猶疑地答應(yīng)下來。
沈雁之看著她仍在高速轉(zhuǎn)動大腦,終于忍不住道:“睡一會兒吧?!?p> 思路被打斷的姜清嵐有一瞬不悅,這不悅又在反應(yīng)過來沈雁之的話后完全消失了,她揉揉酸痛的眼睛,露出了自收到顧氏來信后的第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