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為他盡心不求回報(bào)
“公主,李某勸你不要太過分。與一個(gè)體弱又比你小的姑娘四處作對(duì),你有何顏面?!?p> 李沅怒目瞪向趙秋晚。
“與你何干!”趙秋晚瞪回李沅,察覺到荀裕幀落在她身上涼淡的視線,嘴角微微僵硬改口道:“我也沒有,我方才是未站穩(wěn),又不是故意撞你?!?p> “我信你有鬼!”
“愛信不信,要你信!”
“李公子明日還來國子監(jiān)?”荀裕幀打斷兩人的爭吵。
李沅壓抑著對(duì)荀裕幀的怒氣,向他看去的目光卻仍舊盛著怒火,“容姑娘都如此說了,李某還有什么理由不來的?!?p> 話落負(fù)氣離去。
容如青為什么會(huì)生著病還來國子監(jiān),為了誰,就算她只字不提他也知道。
她為荀裕幀如此,荀裕幀卻似心安理得。他如何能不氣。
屋中,還剩趙秋晚略顯不自然的站著。荀裕幀沒有絲毫要搭理她的意思,兀自回了書案后。
趙秋晚還想解釋什么,但瞧著荀裕幀根本不想與她說話。
“公主還站在這里做何?李公子已經(jīng)走了。”荀裕幀沒有任何情緒的話讓沉浸于思索如何向他解釋的趙秋晚一個(gè)激靈。
“我…我方才并未針對(duì)容姑娘,王爺難不成生氣了?”
荀裕幀的冷淡總讓她捉摸不透,加之她本也心虛。
“公主不是隨李公子來的么,李公子走了,你難道不是也該離開?!?p> 荀裕幀對(duì)她似比往常更為冷淡,趙秋晚微微咬了牙,定然還是因著方才的事。
“既然都來了,我便多留一會(huì)兒。我對(duì)王爺?shù)男?,王爺也不是不知曉?!?p> “公主趁早死心的好。不說本王是出家人,就算真會(huì)有誰令我動(dòng)了心,那也不會(huì)是公主?!?p> 趙秋晚聞言咬緊了牙根,目光盯在那書案后荀裕幀的臉上,他說話時(shí)連眼神都不落在她身上。
但讓她死心,那怎么可能。她不覺得會(huì)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
就算他不愿,她也可以去求父皇,只是她現(xiàn)在沒有那個(gè)打算??芍灰?,她就會(huì)是長寧王妃。或者,他做她的駙馬。
“就算做不了你心上人,本公主做王妃還是可行的。那個(gè)位置,本公主覺得無人能坐?!?p> 荀裕幀抬眸,眸光淡漠而冷,趙秋晚與之對(duì)視,“王爺可以考慮一下,不是本公主也不會(huì)再有旁人?!?p> ……
國子監(jiān)外頭行駛的馬車上。
“咳!咳!春棠,我們還是從后門回去?!比萑缜嗵疖嚭熞唤强粗巴?,忽地低頭咳嗽。
春棠忙扯過簾布放下,輕撫容如青的背,“小姐,您這樣來這一趟,有什么用嗎?”
“自然是有用的?!比萑缜嗷厣碜?,目光有些空蕩的落在車廂上方。
春棠知道如今她理解不了容如青的一言一行,不再多問,“回去趕緊尋個(gè)大夫給您瞧瞧吧,若嚴(yán)重了又得麻煩?!?p> “嗯?!?p> 兩人在太師府后門前下了馬車,春棠付完銀錢后推開半扇門攙扶著容如青先踏進(jìn)門檻。
“你何時(shí)才能讓我省省心?”
謝玉芳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容如青一怔,抬頭看去。
“娘,我……”
謝玉芳就站在那幾步之遙的地方,也不知已經(jīng)等了她多久??梢韵胂蟮氖牵谥浪低惦x府后,謝玉芳有多擔(dān)心。
“你已經(jīng)越來越不聽話了,還有你這死丫頭!連你主子都看不住要你有何用!”
謝玉芳不忍對(duì)孱弱的容如青生氣,便看向了她身旁的春棠。
春棠自看到謝玉芳就低著頭不敢吱聲,猛地被呵斥,嚇得一個(gè)哆嗦在地上跪下,“夫人饒命?!?p> “娘,是青兒的錯(cuò)。春棠只是個(gè)丫頭,她都聽我的不敢違抗。”
容如青擋到春棠身前,斂眸,“娘,是青兒錯(cuò)了???,咳咳!”
“小姐?!贝禾膿?dān)憂地抬頭看著身前瘦削的身影。容如青抿了抿唇,“娘,都是青兒的錯(cuò)?!?p> 謝玉芳?xì)鉄o處發(fā),轉(zhuǎn)身就走,一面卻還是向身邊下人吩咐,“去請宋太醫(yī)。”
容如青抬頭看向謝玉芳的背影,“咳!咳!”
春棠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扶住她,“小姐。”
“扶我回屋吧?!?p> 長寧王府一座屋頂,未醒盤坐其上看著太師府,將方才太師府后門邊的事盡收眼底。
……
“主子,今日太師府小姐偷溜出府將太師夫人氣得不輕?!?p> 傍晚時(shí),荀裕幀回府,未醒將白日所見盡數(shù)稟報(bào)了他,忽地又想起前一日荀裕幀命長夢到三皇子府辦的事。
“主子,太師府小姐可是去了國子監(jiān)?”
“嗯?!?p> 荀裕幀坐在桌旁,似有所思。未醒沉默下來,退出了屋。
在屋中坐了片刻,荀裕幀起身推開屋中側(cè)門。
里頭煙氣裊裊纏人,四壁分別嵌著數(shù)顆夜明珠,幽幽熒光照亮青綠的池水。
這是一間浴湯。
荀裕幀拂手,屋門便無聲的合上。
身上墨綠纏金枝的袍子落地,肌膚白皙的半截小腿踏進(jìn)池中。
靠坐池邊,荀裕幀望著池中煙氣,雙眸映著墻壁夜明珠的光芒透出瑩綠,煙氣中朦朧了那張姣若明月的臉與淚痣。
當(dāng)是水溫舒適,他嘆出一口氣閉上眼。
“王爺心不靜亦不澄,恐難入佛門。不過王爺若是想在此伽藍(lán)寺修行,老衲自當(dāng)恭迎?!?p> 腦海忽而回憶起曾入伽藍(lán)寺時(shí)住持的話,如今已過去多年,他卻從未有變過。
“心不靜,不澄。”
荀裕幀沉沉潤澤的嗓音輕聲喃道。
“注定不是佛門中人?”
細(xì)密的睫羽掀起,他抬手朝手臂看去,上頭微微有金綠的鱗片光澤,那是蛇鱗。
合眸,將手沉入水中,“事已至此,也只能順其自然?!?p> 閉目之中,腦海又有場景浮現(xiàn)。是那日馬車?yán)?,容如青望到他半妖化時(shí)驚恐的神色。
那張嬌弱的小臉受驚的模樣,后卻又道會(huì)為他保守秘密。
“呵呵?!?p> 浴池中淡淡的笑聲,仿佛輕蔑仿佛不屑又仿佛毫無情緒。
“還道我無情?!笨墒且灿行┐竽?。眼簾微抬,不知想到什么,荀裕幀的神色染上邪肆。
這日一早,荀裕幀未前往國子監(jiān),而是負(fù)手站在了與太師府一墻之隔的墻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