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乞丐張允
河邊,一顆大柳樹下,一群熊孩子圍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乞丐調(diào)戲。
只見一個包子在熊孩子的起哄中扔來扔去,甚至包子已經(jīng)落地上好幾回了,可乞丐卻是惡狗撲食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對熊孩子的行為也看不出有多少氣惱,眼中似乎只有在空中飛來飛去的大肉包子。
熊孩子們一邊起著哄,一邊大聲喊著“臭乞丐,臭乞丐,快點(diǎn),再快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了,哈哈哈?!?p> 沒有人覺得他們的行為有任何過分之舉,畢竟熊孩子們玩累了,這臟兮兮的肉包子遲早得落這小乞丐嘴里。
這可是大方的施舍,畢竟平時可沒有誰會出三文錢買個肉包給一個乞丐,要知道香噴噴的大饅頭一文錢可是能買兩。
也許熊孩子們也認(rèn)為三文錢的肉包給乞丐吃太奢侈了,即使是落地上好多回了。
其中一個大孩子興許是覺得沒趣,一轉(zhuǎn)頭就把包子扔身后河里去了,想要看看這傻乞丐是不是真的會為了一個肉包,大冬天的跳里去撈。
想到這里,大孩子不免覺得要有好戲看了。
好戲確實(shí)來了,只是卻是帶著大孩子一起開場表演的。
那乞丐見包子落水,嘴里哀嚎,像是有什么絕世美味要被糟蹋,一個轉(zhuǎn)身向著河里直沖過去。
靠近河邊的大孩子被視若無物,也就順帶著一起下河冬泳去了。
沿河邊住的各家大人們被熊孩子的喊叫聲叫了過來,“哈哈,XX落水咯!快來看??!”
他們可一點(diǎn)不擔(dān)心,乞丐也不關(guān)心,他只在乎手里被搶救回來的肉包子,蘸著冰涼的河水,兩口就吞下了肚子。
吃完怪笑兩聲,一個寒顫,讓他想起來自己好像還在河里,趕緊拉著落水的人往岸邊石階游了過去。
可似乎乞丐的好意,大人們可沒幾個領(lǐng)情的,拿著掃帚等頗具“殺傷力”的武器圍著乞丐就準(zhǔn)備動手了。
乞丐見勢不妙,把剛帶上岸的熊孩子一把又推進(jìn)了河里,自己則頂著掃帚陣溜了。
遠(yuǎn)遠(yuǎn)還能聽見一中年婦女中氣十足的哀嚎,“我滴兒哎!”
一邊其他家的家長們都拉過自己家孩子看著熱鬧,一邊告誡道:“以后你們可得離那小瘋子乞丐遠(yuǎn)點(diǎn),不然啊小心他的瘋病傳染給你?!?p> 瘋病,聽起來好可怕,熊孩子們紛紛點(diǎn)頭,生怕自己也染上這種可怕的疾病,沒有爹娘,沒有吃的,天天挨打。
乞丐來到城南廟里邊一間破敗的柴房里,這里是他為數(shù)不多可以歇腳的地方。
怕是也不長久了,前段時間聽說來了個老和尚,佛法精深,附近不少有錢人都來求見過老和尚這位大法師。
本來小廟就沒幾個人管,也就由得幾個乞丐占了間屋子,現(xiàn)在小廟要變大廟,自然開始講究規(guī)矩起來,這柴房早就準(zhǔn)備拆了,再蓋一座偏院,說是要請幾個西方神奇靈驗(yàn)的菩薩來住。
“嘿,張允你回來了!”一個剛剛成年,卻看上去幾乎是皮包骨頭的家伙向著哆嗦著跑進(jìn)來的少年乞丐打著招呼。
少年乞丐也就是張允,隨口回著,“侯榮你讓讓,我要生火,把我衣服烘干?!?p> 這時這個叫侯榮的乞丐才發(fā)現(xiàn)張允的情況,“怎么回事?不小心掉河里去了?”
張允沒回話,直接生起了火,瞬間就把幾件衣服脫下,連護(hù)襠的都沒留,整個人蹲在一旁貼著火堆,盡可能的吸著熱氣,一邊還有些奇怪的咧嘴笑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侯榮似乎習(xí)慣了這樣的張允,也是,在他看來張允這家伙平時就愣頭愣腦的,沒什么腦子,但這幾天他卻發(fā)現(xiàn)張允變的有些奇怪起來,具體是哪里奇怪倒也說不上個所以然,只是覺得這家伙比以前變的似乎聰明了一些,嗯,就一些,但還是比不上他侯哥的。不過似乎也有一些副作用,就是張允這家伙腦子雖然好使了一點(diǎn),但卻有時候有些瘋瘋癲癲的。
顧不上這么多,這年頭做乞丐還餓不死,就是得不起病,這一病估計就得見閻王了,畢竟,好幾個老乞丐就是這么死的。
想到這,侯榮又找了找柴火添了進(jìn)去,讓火苗又壯大幾分,便坐到火堆旁,伸出那雙雞爪似的手去感受溫暖。
火堆旁的兩個年輕乞丐都是盯著中間不時被漏風(fēng)口刮進(jìn)來的風(fēng)吹的跳躍起來的火苗,仿佛這幾撮火苗上演著難得的戲曲大作。
赤果身體的張允好像感受不到多少寒冷,相反腦袋還有些發(fā)熱,當(dāng)然,這不是發(fā)燒了,而是他感到興奮,激動,腦子里一直在胡思亂想些什么東西。
盡管現(xiàn)在他并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但他卻確實(shí)很是歡喜,那個在腦子里嗡嗡嗡的聲音總算是消失不見了,該死的穿著大白色外褂的家伙也沒有看見到底在哪里,畢竟這些個家伙一直說自己有病,要吃藥,呸,他們才有病,老子好得很。
不知不覺中陷入深度幻想的張允大喊一聲,“我不是精神病”
本來已經(jīng)有些迷迷糊糊的侯榮奇怪的瞥了張允一眼,心中暗自惦量著,這家伙越來越奇怪了,精神病就精神病唄,又不影響吃喝拉撒的,還吵著自己睡覺干啥,干脆起來又添了添柴火,鋪幾根干草,這一天就打算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