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涼來到醫(yī)院的時候卻是已然有些晚,因為羅華已經(jīng)被人接走了,他給羅華打了個電話,赫然發(fā)現(xiàn)羅華的手機正處于關(guān)機中。
“哎,真的是……”
有些郁悶的梁涼頓時回轉(zhuǎn),眼見時間走到了十點左右,他卻是想著直接去黃勇的店里,反正現(xiàn)在自己也沒有什么正經(jīng)工作,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可尚未走多遠頓時就聽到電話鈴聲響了,原以為是羅華打過來的,哪里知道一看電話號碼卻是有些猶豫了起來。
他思索半響后終是緩緩接通,不久后,臉色有些不太自然的梁涼徑直朝著油松加油站的那個24小時自動取款機走去。
等從存取款機中走出來的時候,梁涼喃喃苦笑道“這,算作是我最后一次幫你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卻是想著打一個電話給王倩,前些日子聽她說她母親住院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電話那頭響了無數(shù)聲,卻是遲遲無人接聽,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么,梁涼內(nèi)心忽而動蕩起來,他深深吸了口氣,卻是不知不覺拐到了某個岔路口,那個岔路口的深處有著一個網(wǎng)吧,而網(wǎng)吧門前的幾個椅子上正癱睡著幾個年輕人。
梁涼鬼使神差中竟是走進了這間網(wǎng)吧,自打去年年初那幾次起,他這整年來卻是沒有進去過幾次,人家忙著玩游戲,但他卻是要么聽會歌,要么瀏覽瀏覽新聞,再要不就是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工作。
在這個全面信息化的時代,網(wǎng)上什么都有,他也不知道為何那些留守在三和的年輕人時長徘徊在那些找零工,莫非是那些人自身就攜帶著巨大的魅力不成。
可,他自動忽略掉的是自己也時長鉆到那里。
交錢,開卡,然后上機打開電腦,再然后梁涼盯著按藍色屏幕竟是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周邊人時不時發(fā)出陣陣喧鬧和怒罵聲,夾雜著陣陣四起的鼾聲,梁涼竟是感覺到自己的內(nèi)心忽而平靜了下來,他熟絡(luò)的打開瀏覽器,然后在百度中輸入人才網(wǎng)站,一個個細細的看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此時的梁涼感覺到了陣陣的壓力,也或許是有意識的將自己與身邊的那些神人區(qū)分開,他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瀏覽著一條又一條的招工信息,若是有比較合適的則直接遞上一份求職簡歷。
他忘記了時間,忘記了饑餓,直至已然過了飯點,門口處來了一個年輕小伙,那手里舉著一份外賣大聲道“誰點的黃燜雞?”
沒有人搭理他,但隨著他再次大喊,角落中終是有一個嘴上叼著香煙的年輕人慢悠悠的舉著手道“這里這里,怎么才來啊,LZ都快餓暈了……”
那外賣小哥沒有說話,但臉上卻是有些不自然,他只是快速的走了過去,然后將外賣輕輕放下,而后徑直出了門去。
除了一些殷羨的目光外,在這網(wǎng)吧的大流量之地,卻是沒有造成多大的浪花,秦羽摸了摸有些微餓的肚皮,不由伸了個懶腰,然后準備下機走人,可正當他準備結(jié)賬的時候,一個穿著鵝黃色連衣裙的女孩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
正月初的天氣尚且十分寒冷,這女孩竟是穿著如此單??;
網(wǎng)吧乃是男孩子們的天堂,竟是有女孩子混雜在其中;
那女孩顯然年紀不大,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但看其臉上涂抹的層層粉底,顯然已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好幾年。
最重要的一點,那女孩子似乎有些像羅琳,并非是說長相,而是指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
梁涼透過電腦之間的縫隙,關(guān)注著那女孩子的動向。
她自然不是羅琳,只是有些類似去年年初梁涼第一次見到羅琳時的那副場景,那女孩拖著又黑又厚的眼袋搖搖晃晃走到那點了外賣的年輕人身側(cè),然后低聲的嘀咕著什么,然后就看到那年輕小伙臉上一喜,胡亂擦了擦嘴后就迅速的下了機,領(lǐng)著那女孩子走出了網(wǎng)吧……
梁涼苦笑中亦是走出了網(wǎng)吧,他并非做那尾隨之事,而是或許因為久坐的緣故,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梁涼走出了網(wǎng)吧,然后認準方向后徑直朝著黃勇的飯店走去。
手機微微震動,他打開一看,卻是羅琳發(fā)了個感謝過來,顯然是錢已然收到了。梁涼立在馬路上,猶豫了半響終是忍不住的回復了一條。
“你是在騙我嗎?”
待發(fā)完后,他就將手機關(guān)機,然后將之仍在口袋中再也不想去關(guān)注它。
梁涼有那樂于助人的高尚品德,也有那種待人如知己的覺悟,但他不喜歡被人騙,尤其是與自己有過多少關(guān)聯(lián)的人。
發(fā)高燒的那天晚上,羅琳與他說的是因為自己懷孕,想著要去打掉,為此他還與李淋容小吵了一架,故而回款的稍微慢了幾天,而就在回款之前,羅琳在電話里卻又是再說自己的錢包什么的被偷了,像這等牛頭不對馬嘴的理由卻是讓人聽起來有些可笑。
錢包被偷了,那自然包括銀行卡了,你讓我將前匯到銀行卡里又怎么去取呢?
梁涼本意是不想拆穿羅琳,但自打在網(wǎng)吧看到那鵝黃色裙子的女孩后,頓時心中卡著一根骨刺,那骨刺難以下咽,讓他憋的十分難受,若非顧及某些感情在內(nèi),他真的想不去搭理她。
人,這輩子終究是會做幾件犯賤的事情。
深圳的天就像人的情緒一般,陰晴不定,先前尚且還晴空萬里,但現(xiàn)在卻是又打著悶雷,也不知道那雨能不能下的下來。
看著沿路奔走的人群,梁涼卻是不急不緩的筆直沿著眼前的路一直走下去。直至看到東環(huán)一路轉(zhuǎn)角處的那個飯店。
他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雙眼,然后哈哈一笑,頓時走了過去,打開門,赫然看到里面竟是一桌客人沒有,哪怕是那黃勇亦是沒有見著,唯有李淋容在大廳中拖著地……
“咦,你來了?”
梁涼呵呵一笑道“對呀,我這不是沒事么,就想著過來玩會,這店里人都哪去了?”
李淋容將拖把杵在手上道“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看到老段在,但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哎呀,這倒是奇怪了……”梁涼找了一個地方徑直坐下,卻是正巧才在李淋容剛拖的地面上,自然又是惹了一陣子的嫌棄。
二人閑聊中,忽而大門被緩緩推開,走進來一個帶著大金鏈子的壯漢,那壯漢手臂上紋著些梁涼看不懂的圖案。
那壯漢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好惹,但說話卻是十分和善。
“不營業(yè)嗎?”
梁涼頓時苦笑道“抱歉啊,老板,我們老板……”梁涼話未說完,頓時一個妙齡女子走了進來,她十分嫌棄道“沒營業(yè)就算了,換一家吧,你看這家這么臟……”
梁涼臉上一黑,但看到那女子之后竟是失神叫喚道“楊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