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不解,那天在危機時刻,薔薇為什么會救自己?
難道真的應(yīng)了那句誓言,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自己還活著,薔悅雖斷,應(yīng)該也還在。薔薇也還在。
薔悅斷為兩截,薔薇應(yīng)該受了重創(chuàng),因此變成了一條小蛇。
先前時候,薔薇在夢中總是想吸他的血,得逞之后,薔悅每次都如同注入了新的活力一般。
如果自己用血來養(yǎng)薔薇小蛇,不知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正在沉思,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來。
“你醒了?!?p> 杜秦聞聲望去,只見一位絕美女子向他而來。
女子一襲紅衣,模樣端莊,卻透露著絲絲嬌媚,步履輕盈姿態(tài)婀娜。
仔細端詳,只見她青絲如瀑,膚若凝脂,頭上點綴著幾顆珍珠,鬢邊斜插著一只玉簪,鳳眸如星,唇若殷桃,顧盼之間,流露出幾分閨秀的矜持。
嬌媚,端莊又矜持,幾種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
他就是姚家大小姐姚青青。
杜秦暗道:好美,怎么眉目之間有點像薔薇。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大家閨秀,和前世電視里的無論在各方面都有明顯的不同。
畢竟是真正的古代人。
姚青青瞧見杜秦望著自己,不禁倒有三分羞澀,隨即落落大方道:“我叫姚青青,姚家大小姐。”
杜秦點頭道:“我知道,閣樓之上不是見過了嗎?!?p> 姚青青道:“那天我蒙著面,你是如何看見的?”
杜秦道:“眼睛?!?p> 姚青青哪想到杜秦會在擂臺之上偷偷觀察自己的眼睛,三分害羞之情又多了幾分。
杜秦打擂成功,就算是成功入贅姚家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在某一個時間成婚,成為夫妻。
初次見面,兩人不知該說什么。
一時間氣氛尷尬起來。
姚青青打破沉默開口道:“大夫說,你只是被氣勁震傷了內(nèi)腹,最近幾日不要動武,再修養(yǎng)半個月就會痊愈了?!?p> 杜秦道:“謝謝了?!?p> 姚青青道:“等你傷好了,咱們再談其他的事?!?p> 姚青青說罷,便輕輕一禮,帶著丫鬟出去了。
杜秦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誤打誤撞之中撿了繡球,之后打了三場擂臺賽。
然后就成為了姚家的準(zhǔn)贅婿。
望著姚青青婀娜的身姿出了房間。
杜秦?zé)o言。
原本想著打贏了擂臺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離開姚家,現(xiàn)在想想,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這位姚大小姐并沒有對自己做什么壞事,如果就這么退婚離開,對她的尊嚴(yán)會是沉重的傷害。
即使離開了,姚家為了臉面,也會找他的麻煩。
這還真是矛盾,打贏擂臺,會得罪一部分姚家的人,退婚離開,又會得罪另一部分姚家的人。
該怎么辦呢?
他思慮良久,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
他急于弄清楚薔薇小蛇的事,便囑咐小月不要打擾自己。
懷抱著薔悅,想著趕快入睡,去見見薔薇小蛇。
只是他剛睡醒,翻來覆去許久,亦無法繼續(xù)入睡。
好在身體受傷,比較疲憊,最終還是睡著了。
夢中,薔薇小蛇從薔悅里爬出,徑自來到了杜秦的肩膀之上。
杜秦仔細審視薔薇小蛇,就像是看著一只好玩的小貓咪一般。
薔薇小蛇在肩膀上卷曲了一會,似乎有點餓了,爬到杜秦的后背,想要吸血,卻不敢下口。
杜秦道:“吸吧,這次不會有事的。”
小蛇似乎能聽懂杜秦的話語,謹慎的試了幾次。
最后一口咬在杜秦的后背上,杜秦就像是被蚊蟲叮了一下,后背微微發(fā)癢。
不過片刻,薔薇小蛇吸足了血,又回到肩膀上睡去了。
……
杜秦這一睡就是一天,醒來時,已是次日正午時分。
回想起夢中的一切,看了看懷里的刀。
拔出薔悅之時,薔悅周身光芒流轉(zhuǎn),似乎被注入了活力一般。
杜秦心中甚喜,心道:“薔薇啊薔薇,你救我一命,我便養(yǎng)你一生?!?p> 這次醒來,身體并不像上一次吸血過后那樣的虛弱,反而像是體內(nèi)不好的東西被吸走一般。
杜秦心想,只要自己失血不要過多,興許還有利無害呢。
薔薇小蛇太小了,吸不了多少血,他完全可以養(yǎng)的住。
下床起身,發(fā)現(xiàn)身體正常,完全可以走動。
就是胸腹之間時而的不舒服一下。
“姑爺,你醒了?”
小月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急忙跑過來扶他。
杜秦道:“小月,你可以扶著我到處去轉(zhuǎn)轉(zhuǎn)嗎?”
小月為難道:“姑爺,小姐交代過,你傷好之前,還是在屋子里靜養(yǎng)為好。”
杜秦道:“正因為我受傷了,才應(yīng)該去外面轉(zhuǎn)一轉(zhuǎn),散散心?!?p> 小月拗不過杜秦,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扶著杜秦出了屋子。
杜秦所在的小院,是姚青青為他準(zhǔn)備的別院。
出了別院,不遠處是一個小湖,小湖之上是一個甚大的涼亭。
有數(shù)條長廊通向湖心亭。
杜秦在小月的陪同下,到了涼亭之上欣賞美景,倒也安然自在。
……
此后的半個月,杜秦在別院中安靜養(yǎng)傷。
期間姚青青來看過他一次,兩人聊的并不多,只是簡單的問候。
姚武德兄弟代表姚大公子來看過他一次,姚大公子去外地辦事,大概一個多月以后才會回來。
這半個月來,一直是小月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兩人也漸漸熟識起來。
在小月看來,這位名義上的姑爺除了行為古怪,說話古怪一點之外,人真的很不錯,就像一位大哥哥一般。
如果杜秦不再做那些反向穿衣的事情,也不要答應(yīng)她一件事情又反悔,就完美了。
隨著兩人關(guān)系的提升,杜秦從小月那里得知了一些姚家的情況。
姚家的前任家主姚君杰,是途州著名的武者,在他的帶領(lǐng)之下,姚家能夠在最近十幾年快速崛起。
只是3年前姚君杰突然去世,偌大的姚家家業(yè)落在了姚青青的身上。
可是姚青青終究是個女子,并沒有家業(yè)的繼承權(quán)。
姚家的那些旁系開始覬覦姚家的家業(yè),這幾年來不斷的催促姚青青嫁出去,姚青青怎會輕易放棄父親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
因為身體的原因她無法習(xí)武,只能經(jīng)商,最近這幾年來,把姚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
最近姚家的長老們逼得急了,姚青青無奈,才想出扔繡球招親的辦法,想徹底斷了姚家這些旁系的念頭。
杜秦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糊里糊涂的來到姚家,成為了贅婿。
……
這一日,正是中秋佳節(jié),老天爺賞臉,天空萬里無云。
天色將晚時分,杜秦拉上小月,準(zhǔn)備去湖心亭賞月。
小月說什么也不讓杜秦去湖心亭,杜秦大惑不解,追問之下,小月才說明了原因。
原來,今天是中秋佳節(jié),姚青青邀請了涂州詩友會的幾個朋友在湖心亭賞月。
涂州詩友會的成員每個月十五都要舉辦這樣的詩友會。
只是這個月,正好輪到姚家了。
小月道:“姑爺,這些人中有一位是楊公子,他是知州大人的獨生子,一直在追求小姐,這位楊公子平時飛揚跋扈,干了不少壞事,小姐都不敢得罪他。姑爺,咱們換個地方吧?!?p> 雖然杜秦和姚青青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也還沒有成婚,談不上什么感情。
聽說姚小姐和這個楊公子在一起吟詩作對,杜秦心里卻很不舒服。
他徑自向湖心亭走去,小月無奈,只得跟隨著一起去了。
走得近了,瞧見亭子上坐著幾位年輕人,喝著茶,彈著琴,周圍又有丫鬟仆人伺候著,甚是風(fēng)雅。
隱約間,杜秦聽見他們在討論自己。
一位身穿金黃色華服的公子哥冷聲說道:“世事真是難料,上個月還以兄妹相稱,不知以后還能否像今天一樣和有青妹妹把酒言歡呢?”
這位公子言語之間滿含輕薄之情。
姚青青坐在主人位置之上,穿著一件紫色長裙,借著月光映照,明艷動人,聽了楊公子的輕薄之語,心中暗怒,鄭重的道:“還請楊公子自重,青青已是有夫之婦?!?p> 姚公子哼哼輕笑道:“杜秦?那個寒門窮書生?不知他哪里好了?能配得上心高氣傲的姚大小姐?你們兩人可尚未成婚,本公子叫一聲青妹妹,并無不妥吧?!?p> 姚青青暗暗后悔,真不該舉辦這場詩友會,說道:“杜秦以后是青青的夫婿,還請楊公子嘴下留情?!?p> 姚公子聽了這些言語,心中怒氣勃發(fā)。
他和姚青青是在詩友會相識,他原以為憑著自己的家室相貌,姚青青還不是手到擒來,誰知姚青青對他愛答不理。
幾番追求未果,心中不免有些怨氣。
沒想到姚青青居然拋繡球招親,找了個寒門書生當(dāng)贅婿。
寒門的,還是個書生!放在這個世界就是最低賤的一群人。
這樣的一個人卻成了他求而不可得的姚青青的丈夫,姚青青又在言語之中維護杜秦,他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楊公子冷嘲熱諷道:“沒想到你們姚家的女婿這么好當(dāng),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只要撿到繡球,就可以了。”
姚青青一旁的黃衣女子說道:“楊公子此言太過無禮,青青姐為了姚家家業(yè)才甘愿犧牲終生的幸福,拋繡球招親的。”
楊天劃冷笑道:“難道做我楊天劃的正妻還比上姚家那點可憐的家業(yè)嗎?”
姚青青一心委曲求全,轉(zhuǎn)移話題道:“不說這些了,今天是詩友會,咱們繼續(xù)作詩吧?!?p> 又一位錦衣公子道:“說到招婿,在下就以贅婿為題,作詩一首,供大家參詳。”
那公子站起身來,吟道:
“生為姚贅婿,不入杜家墳。
考妣黃泉泣,兒非墓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