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黎山,碧落
這是一處極其隱蔽的空間,常年白霧彌漫,雖然看不清任何,卻可以感受那隱晦的氣息波動,使得這片世界異常神秘。
它在這半空的隙縫中已經(jīng)懸浮了整整百年之久。
小世界里,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盤坐在石臺上,望著連綿起伏的山巒,幽幽的嘆了口氣,身后恭敬而立的老者也隨著這聲嘆息憂心忡忡。
坐在石臺上,望著連綿起伏的山巒,幽幽的嘆了口氣,身后恭敬而立的老者也隨著這聲嘆息憂心忡忡。
老人望著遠(yuǎn)方,目光有些渾濁,低低的問“鐘老,事情真的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
鐘老緩緩的低頭,面對主人這滄桑的臉,終究還是忍不住說“主人不必再憂心了,你的身體要緊。事情沒有到那一步。我們廣凌雖然已經(jīng)在仙界除名,但是根基還在,召衡少主天賦極佳,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返仙界?!?p> “你用不著安慰我,百年前的那場災(zāi)難,我已經(jīng)沒有抱任何希望了,一天天這樣等著,看著,再多的耐心也要磨光了。只可惜,我已經(jīng)是垂死之人,什么都做不了。光復(fù)我族的重任,都寄托在了衡兒身上,這孩子肩上擔(dān)子實在太重?!?p> 鐘老聽罷再也說不出什么,一切梗在喉嚨里。安慰的話說多了也沒有意思了,他低著頭,無奈的看著主人的衣角,那深色的衣袍越來越寬大,想必包裹的軀體是何等清瘦可憐,鐘老忍不住內(nèi)心悲戚。
“對了,預(yù)言石上有預(yù)示嗎?”
“黎山之隱,妖花之劫?!?p> 黎山之隱,妖花之劫?
老者低喃著這幾個字,輕輕的應(yīng)了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老主人,你也不要過于擔(dān)憂了,,就說明我們還有轉(zhuǎn)機(jī)的??深A(yù)言石上的意思,我們一時之間也猜測不了是什么,也只能去黎山看看。只是,如今各大族老,長老都還在內(nèi)亂中,此行,也不知道能派誰去?!闭f完,鐘老又是一陣唏噓。
隱族現(xiàn)在的狀況確實糟,內(nèi)憂外患,已經(jīng)沒有什么比這更糟了。
“這事還是交由衡兒去辦吧?!?p> 鐘老一頓,有些著急“想要改變我族的命運,黎山一行必不可少。只不過,想要際遇什么,倒是三年五載也說不清,老域主,一旦召衡少主離開,你的身體不知道。。?!辩娎险f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哽咽禁聲。
“事關(guān)我族的生死存亡,我的命又算什么,既然有了希望,就應(yīng)該全力以赴,族人們對衡兒全然不服,如果能讓他成功,想必地位會不一樣。就讓他出去歷練,又如何?我族的少主如若真那么嬌貴,也擔(dān)不起這一族的興衰榮辱?!?p> “父親,我愿意去?!?p> 就在鐘老還欲說什么的時候,一個少年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少年面容冷峻,目光堅定。
老者一驚,有些復(fù)雜的看著懂事的兒子,低低的嘆了口氣“衡兒,你都聽到了?”
“我族一直隱藏在黎山之巔,而那黎山緊靠的無風(fēng)山近來也是異動連連,且那里異寶常出,我正想著去那里碰碰運氣,看是否能替父親找到血龍魚。”
老者嘆息一聲“那血龍魚豈是那么容易就能找的,為父的傷怕是。。?!彼鋈活D了頓,擺擺手“也罷,你且去吧,萬事小心?!?p> 這是一片連綿不斷的林海。
綠樹叢蔭,芳草萋萋,更有飛流懸掛,仙霧彌漫。
半山腰上,一座殿宇若影若現(xiàn)的出現(xiàn)在叢林中。許多年前,一位得道仙人在此建立了一個仙門,后人稱之為,黎山。
經(jīng)過多年的錘煉,黎山雖然已經(jīng)看不到那位祖師爺,卻在這一方深得人心,黎山也不斷壯大,四周靜寂的山林,更顯這里的熱鬧非凡。
黎山外院。
三五成群的學(xué)著帶著興奮游走在廣場上,想著他們經(jīng)歷艱辛萬苦,在眾人中脫穎而出,成為一名修仙者,無不精神煥發(fā),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聽說了沒有,這次招生,好像比以往多了二十名,也不知道這些人當(dāng)中有什么特別的?!?p> “又是一群來搶飯碗的,要是里面還有走后門的,不但沒有仙骨,就連基本的都不能修煉,那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廢物。。。”那人憤憤的說著,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了一處樹蔭下的紫衣少女。
跟在他身后的幾人也注意到了這點,看向那少女時,都不甘心的冷哼,一臉不屑的掉頭走去。
少女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仍然拿著隨手扯來的樹枝,無聊的看著不遠(yuǎn)處的操練場。
“你為什么在這里呢?今天是開學(xué)的第一天,導(dǎo)師在授課,他們都去了?!?p> 紫衣少女抬頭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少女,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反倒是熱情的打著招呼“你們好,我叫碧落?!?p> “呀,你的束帶是赤色的。對不起,師姐,我還以為你和我們一樣是新晉的弟子?!?p> 碧落見她們惶恐的模樣,剛想開口,旁邊就傳來一聲嗤笑“兩位新來的師妹,犯不著理會她,像她這樣沒有一點修仙資質(zhì)的凡人,竟然還能在黎山中做一名外院弟子,簡直是黎山的恥辱,你們還是少接觸的好?!?p> 兩少女聽罷,臉色都變了,她們眼神怪異的打量著碧落,隨即便看向說話的人,見來人是個傲氣凌然,艷光四射的女子,不由眼前一亮,接著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她橙色的束帶上,互看了一眼,紛紛倒吸口氣,這黎山弟子佩戴的東西是有講究的,比如束帶的佩戴,分為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依次排列,紫色最高且最具天賦,是黎山重點培養(yǎng)的弟子。而青藍(lán)紫三色的束帶則由內(nèi)門弟子所佩戴,是他們這些新進(jìn)弟子很難接觸到的。凡新晉弟子,要經(jīng)過考核,才能以此排名。如果達(dá)不到要求,就算是進(jìn)了黎山,也是屬于外院的雜役弟子。兩人心知這點,便恭恭敬敬的朝來人行禮“拜見師姐。”
來人滿意的點點頭,拋下一句“記住了,我叫和雨?!闭f完,輕蔑的看了一眼始終沒有吭聲的碧落,揚長而去。
碧落無奈的搖搖頭,望著四周已經(jīng)圍上來的眾人,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起身離開。
“我早聽說外院有一個不能修仙的凡人,原來就是她啊?”
“我還聽說她的父母都是外院綠束帶頂級天才,怎么生出了這樣一個沒有仙資的凡人?”
“看著伶俐的可人樣,真瞧不出她還有那么厚的臉皮,竟然還能安然待在這,要是我,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算了?!?p> “管這些做什么,剛才和雨師姐不是說了嗎?她就是黎山的恥辱,我們犯不著理會,反正她跟我們不會有什么交集,走吧,我們練功去。。?!?p> 碧落聽著身后的議論,自嘲的笑了笑,便朝著藥園走去。
“碧落師姐,你等等,我們要把這鮮果送往外院掌門處,可是路不熟,你幫我們送好不好?”
碧落轉(zhuǎn)身看到兩名新晉弟子,說話的是一個滿臉高傲的女子,另一個男子站在一旁,毫無忌諱的打量著她,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碧落看著眼前的一大筐水果,不由皺眉。他們兩人抬還滿頭大汗,卻還想讓她這個手無寸鐵的人來搬,可見他們居心。
“怎么,仙師剛才還說,師兄師姐們會愛護(hù)我們,有什么困難也會幫我們解決,難道他說的不對?”
四周已經(jīng)圍滿了人,一臉看戲的瞧著,無一不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
“師妹你誤會了,仙師還教了我們要尊師重道,孝敬長輩,相愛同門,你們可不能只學(xué)一半。師姐有事就先走了?!?p> 好張巧嘴,人群中有人贊嘆道,這三名新晉的弟子,竟然搬出仙師的話,本以為碧落不敢反駁什么,沒有想到,她竟然順著意思往下說出這么一句,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了,你說身為師姐就應(yīng)該愛護(hù)小的,那好,你們明知道我搬不動還要來羞辱,這算什么相愛同門?
三名弟子臉上同時一熱,碧落的話無疑是打臉。
“哼,你搬不動就搬不動,少一副教訓(xùn)人的樣子,你算什么師姐,不過就是人人可踩得凡人,叫你聲師姐你還往臉上貼金了,你也不看看。。。”
“別說了?!币慌缘哪凶舆B忙拉住她,恭聲說“碧落師姐別介意,我替師妹像你道歉,你大人大量,請原諒?!?p> 碧落剛皺的眉瞬間散了,心里舒服了些,對這男子剛才放肆的打量也就放開了。還好,這人還是懂分寸的。
這份好感還沒有維持,她便聽到那男的低聲說“她雖然是螻蟻,但管理著藥園,以后可能要她幫忙,不可得罪死了。還有,好歹她現(xiàn)在的戴著赤帶,也不是我們能撼動的?!?p> 隱約還聽到那女子吼了一句憑什么,碧落那瞬間的好感全無,呆瞪著那兩人的背影,一群人一哄而散。
“哎呦,誰打我?!”
碧落捂住發(fā)疼的頭,看見是只雪白的兔子,氣打一處,,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樣偷襲她了!
這是令月師叔的寵物,因經(jīng)常在令月師叔打坐修煉沾有了些許的靈氣,故而也成了個半靈體的妖獸。如果說黎山的還有什么人能力最低,估計便要屬碧落了,所以,這只妖獸倒是聰明,只會捧高踩低屢次找碧落挑釁,尋找威風(fēng)。
“我說死兔子,你就這點能耐,欺負(fù)本姑娘小小凡人,有本事去找那只鷹蟲?”兔子咧嘴發(fā)出幾聲不滿的叫聲,誰不知道外院掌門的那只鷹每次都輕而易舉的將它啄得毛發(fā)全無,成為禿兔。
捅到它的痛楚,兔子一蹦而起,直接站到了碧落的肩上,翹起屁股,吧啦。。。
“死兔子!”
碧落望著身上的便便,咬牙切齒氣憤不已,兔子靈光,拉完果斷的跳開了,這會兒正在一旁有模有樣的發(fā)出吱吱的聲音聲,讓人莫名的想到了嘲笑。
“別跑!死兔子,這次我非扒光你的毛不可!”
今天她受人嘲笑已經(jīng)夠了,完了還要在這小樹林里受只兔子欺負(fù)!是泥也有幾分粘性,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是這兔子跑的太快,快得讓她都不知道藏身在了何處。
咚!
腳下似乎有東西扳了一下,碧落沒有穩(wěn)住身形,直接摔了出去。
“真倒霉!”她低罵一聲,身下并沒有傳來疼痛,反倒是有些柔軟,她抬起頭想要探究清楚,目觸到一個陌生男子俊逸的臉孔時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好巧不巧,她整個人正趴在男子的胸口處。
男子臉色慘白,雙眼緊閉,要不是還能感覺到那微弱的心跳,碧落還真以為他死了。
“黎山是有禁制防止外人隨意出入的,這個人為什么能闖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