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趕了一段時間,馬車進入一個離京安城相差十萬八千里之地,他們稱之為‘南蠻’,這也是后來燕三娘給她介紹道。
“這里雖不如你們那好,卻也有一番風(fēng)味,這里便是南蠻?!?p> 溫蘿掀起布簾,如燕三娘所言,確實與他們那有著出入,卻也代表著他們進入了南蠻的中心地,與京安城無異,也有人在此擺攤售賣,有小販吆喝,也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客棧。
“這里與京安城并沒有什么差別?!睖靥}看了眼他們,除了身上的衣著有些出落。
“是的,聽說以前有個人去了你們中原,覺得中原的好吧,才將這些也帶了回來?!?p> 溫蘿扭頭看著燕三娘,這段時間趕路,燕三娘還如同初見般,絲毫不受任何的影響,連一絲的邋遢都見不著。
感受到溫蘿炙熱的目光,燕三娘別扭地將頭轉(zhuǎn)過去。
也就是說,那位南蠻人來到了中原,發(fā)現(xiàn)了中原的好,如今回到南蠻,卻要向中原發(fā)起攻勢?這是什么歪理?
而且她聽燕三娘的意思,倒像是燕三娘并不屬于南蠻人。如此不好,為何還要選擇留在南蠻?
“南蠻縱使有千般不好,卻是給我溫暖的地方。”燕三娘撩撥掉下來的發(fā)絲,淡然道。
“像這種恩將仇報的地方,何來溫暖?”她不解江湖的情仇,卻也懂這個道理,如此聰明的燕三娘為何會不懂?
燕三娘順著溫蘿的話:“這是恩將仇報的地方,卻也是給予我第二條生命的地方。”
馬車依舊繼續(xù)行駛,卻是穿過了中心地帶,來到了一個連路都不算是的小徑。
溫蘿也不知他們將會帶自己去到哪,但隱約預(yù)感,這段路走完,便會有大事件發(fā)生。
那股不安愈發(fā)地強烈。
“再往前走一段,我的任務(wù)便完成了,日后姑娘的生死便與我燕三娘無關(guān)了。”
馬車突然劇烈的抖了一下,燕三娘說的那段話,翻起一陣驚濤,溫蘿的左眼不安地跳動幾下,老人們常說:左眼跳災(zāi),右眼跳財,那是不是在暗示她接下來會遇到對她不好的事。
“對不住,剛才車輪子撞到一塊大石頭?!敝焕巧硢〉穆曇繇懫稹?p> 燕三娘十分淡定,絲毫沒有任何的感情變化:“繞開便好。”
“這中午也到了,三娘與姑娘餓了便吃點干糧?!敝焕翘嵝训馈?p> 便看見馬車外,有雙黑乎乎的手,朝著他們遞來干糧。
馬車的速度也緩慢了許多,應(yīng)該是想讓她們吃的舒服些,溫蘿心頭一暖,竟然沒想到只狼外表雖是個粗糙的漢子,內(nèi)心卻是溫柔細(xì)膩得很。
燕三娘將干糧掰成兩半,一半放在溫蘿面前,溫蘿也不客氣,拿起來便是大口大口地吃起來,渴了便喝幾口水,雖說這干糧是難吃了點,但好過沒有。肚子填飽后沒多久,溫蘿便覺得有些困意,不知是因為中午的時間,還是這幾日的趕路疲憊了,眼前快速閃過燕三娘帶著愧疚的容顏,容不得她多思考半分,眼前便一黑。
馬車外,傳來一道粗獷聲音,與只狼的有所不同,正是給她們遞干糧的那個人:“三娘,前面便是了?!彼皇遣唤猓@已經(jīng)不是他們第一次接這種任務(wù),為何這次,三娘跟以往不同,反而多了絲憐憫,要知道他們這一行,憐憫之心絕對不可以有!
“嗯,三娘,我們又不是第一干這事,為何這次要將這位姑娘迷暈,醒來之后,她也是要經(jīng)歷的?!敝焕且哺胶偷馈?p> 說不定還會更崩潰呢。
燕三娘像是沒聽見他們說的,凝視著熟睡的溫蘿,她望著眼前的女子,似乎有些于心不忍,許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讓她對眼前的這位姑娘有了憐憫之心吧。
她深知若是溫蘿醒來,必會百倍的崩潰,以后多少個夜晚恐將安心入睡,或許還會在各種恐懼中度過,如今難得能安然睡個好覺,或許是她最后的良知了吧。
炎熱的天氣,就連平日受過訓(xùn)練的只狼此刻也覺得炎熱無比,更別提拉著四個人的馬,一個不小心,便撞在了石頭上,驚醒了熟睡的燕三娘。
燕三娘打了個戰(zhàn)栗,便清醒了不少,只見馬車此時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不再向前行駛,便質(zhì)問道:“何事?”
回答她的并不是與她一起的只狼,而是一道非常陌生的聲音,冷冷地傳入她的耳中:“有一事相求,懇請姑娘出面談?wù)?。?p> 燕三娘從馬車下來,才發(fā)現(xiàn)只狼等人都被眼前這個男子給控制了,于是更加不解:“不知所說的是?”
男子帶著面紗,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單憑聲音,燕三娘自然也能猜得出,眼前的這位公子定然長得俊俏。
但是他的聲音卻是如同冰窖里的冰一樣,冷冰冰的。
燕三娘從未接觸過這樣的人,一時忍不住打了個戰(zhàn)栗。
“你馬車上的人,是我的人?!蹦凶娱_口,直截了當(dāng)點明自己的來意。
燕三娘回頭看了看馬車上的人,略顯為難道:“這人是我家主人要的,公子若是想要,恐怕還要與我家主人談?wù)??!?p> 男子被燕三娘拒絕,卻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好笑道:“若是姑娘放了馬車上的人,自是不會為難你們。”
說完,還不忘提醒燕三娘,不要忘了被扣住的只狼。
燕三娘縱然有再好的脾氣,也不能容忍突然出現(xiàn)的人,竟然還敢赤裸裸地抓住她的人,威脅她,頓時也有些怒氣:“公子突然出現(xiàn),說要我放人我便放人,可公子,你也得說服我不是?”
就算燕三娘憤怒地恨不得跟眼前的這人打一架,卻也無可奈何,只狼本身實力也不凡,能被人輕易地抓住,并且一點反抗也沒有,可見眼前的公子帶來的人,實力也不弱。興許一兩個她還能對付,可這人竟是這般無賴,帶了一群人!
想到這,燕三娘便更加憤怒,卻又對他的無賴無計可施。
“反正姑娘你也是要將這人賣到怡紅院,何不如做個人情,將人轉(zhuǎn)贈于我。我敢確保,你放了她,對你無害?!?p> 燕三娘也不管眼前的人說的話究竟是對還是錯,給她的唯一感覺就是這人說話有種令人折服的震懾!而這份震懾是自帶而來的!單憑眼前的這個人,便足以虐殺她好幾回,不但救不出只狼他們兄弟兩,連同他們都會死在這里。既然這人說了不會有事,那定然是與她家主人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
“我如何信你?”燕三娘有所動搖。
男子笑了聲,低頭對著身旁的侍女說到,侍女側(cè)頭認(rèn)真聽罷,掏出懷間的一塊玉,男子便說道:“此玉便是代表著我的身份,你拿回去與你的主人一說,他便會明白?!?p> 燕三娘將玉捏在手心,時不時地磨蹭,似乎能感應(yīng)到玉上面的字,有所醒悟。
男子繞過燕三娘,將馬車中的溫蘿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看向熟睡中的她,眼神充滿著寵溺。
直至他們走遠(yuǎn),燕三娘才得以松了口氣,只狼揉著被壓疼的肩膀說道:“此人究竟是誰?”
燕三娘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是主人的那位貴客?!?p> 若她所料不假,那人定是自家主人的貴客。只是她沒想到,與她一同的溫蘿竟然與他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從他的眼中便可看出,溫蘿定是他十分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