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姑娘,睡得可還好?今日天氣不錯,我便叫小竹喊你過來一起逛逛花園,溫姑娘不介意吧?”顧夫人第一個發(fā)現(xiàn)溫蘿,并不責怪她來遲,語氣也是格外的溫和,倒是與昨晚相比起來,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琉璃見她便開口譏諷道:“溫姑娘的架子可真大,還要舅母親自請才肯過來呢。”
溫蘿聞言,也懶得反唇相譏,而是朝著顧夫人欠了欠身,隨后才坐在顧夫人旁側(cè),回應(yīng)道:“許是府上的床又大又軟,溫蘿一不下心睡過了頭。”
這話說得既俏皮又讓人無從反駁。
“溫姑娘可是哪里人?家中可還有誰?”顧南舒的小姑顧溪突然問出一句毫無厘頭的問題,見顧夫人也沒出聲制止,想來顧夫人也是很在意她的身份吧。
但是溫蘿總不能說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溫蘿在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第二個親人了?!睖靥}說得楚楚動人,顧夫人也忍不住瞪了眼顧溪提的問題過于犀利。
顧溪心中忍吐血,暗戳戳道:這還不是你讓我問的!
“可是我聽說你不是還有個哥哥,溫姑娘怎么又突然說沒了家人。”顧溪掩著唇小聲說道。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落入在場的每個人耳中,聽起來就像是溫蘿在撒謊,向她們打可憐牌。
溫蘿眼簾上立即卷席著股悲意,勾唇自嘲道:“是啊,溫蘿的命是由他撿回來的,他一向待溫蘿如同親生妹妹一樣,說句是哥哥又談何過分?!?p> “可瞧著溫姑娘也不差,人家怕是把你當成媳婦一樣養(yǎng)著?!毖韵轮獗闶侵杆灿锌赡懿磺宀话住?p> 因為她知道柳絮絮最怕將來的兒媳婦不清不白,因此,顧夫人并沒有阻止顧溪。
溫蘿突然抬起頭,哀怨的望著顧溪,可憐兮兮地說道:“魏夫人為何要這么冤枉溫蘿,女兒家的清白豈能隨意誣陷!”
溫蘿深知古代人,最看重的便是這女兒家的清白,可她確實是清清白白的!她也不怕遭人閑,掀起袖口,露出雪白的肌膚,以及那一抹鮮艷的守宮砂。
如果說,別人不相信你說的話,那么證明自己便是最有效的行為。
溫蘿看著琉璃等人驚訝的表情,自嘲地揚起唇角。
顧夫人凝視著溫蘿手上的守宮砂,有所思量。
趕回來的顧善元,剛進后院便瞧見了這一幕,心中也不免有些惱怒了。
“小姑這般咄咄逼人,可是不恥的行為啊?!本瓦B他一個大男人都知道,女兒家固然是守朱砂重要,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讓人看,如今為了自證清白,可見是被逼的無可奈何了。
“善元你在胡說什么!”顧溪臉色大變,她竟然被一個十九歲的小毛孩指著鼻子教訓(xùn)?竟教她如何不生氣!
看著氣急敗壞的顧溪,顧善元內(nèi)心對她滿是不屑,覺得多看她一眼都惡心。從小她也只會在他爹爹面前演戲,可沒少利用這些手段欺負他母親,若不是他母親和爹爹的感情深,怕是他們兄弟二人都要遭殃。
如今他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可還任由人欺負的道理?
“小姑再怎么說,也是外來人,對我們顧府的客人這么無理,說出去就不怕丟了姑父的臉嗎?”
“你不過是跟著林太醫(yī)學(xué)了半年多的醫(yī),竟連人家的禮儀也沒學(xué)到,就是這么對小姑說話?難道你就不怕砸了林太醫(yī)的醫(yī)館和顧府的顏面……”若不是柳絮絮還在,顧溪怕是要撲上去扇他兩巴掌,如今也只能過過嘴癮。
“小姑教訓(xùn)的是,善元一定會多加注意,不過善元至少懂得什么叫尊重?!边@不就是在暗指顧溪倚老賣老嘛!
溫蘿看著替自己解圍的善元,松了口氣,卻又覺得好笑,看似這個小娃臉上的稚氣還未脫去,說出來的話,卻是將人堵得死死的,顧溪也只是臉上泛著青白,卻又不敢破口大罵,想來也是憋屈的很。
顧善元突然側(cè)頭瞄向溫蘿,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
溫蘿見到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男生可真是可愛。
不僅如此,溫蘿還發(fā)現(xiàn)顧善元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還有個可愛的酒窩,還有兩顆小虎牙!!據(jù)說有小虎牙的男生都長得可愛!
顧夫人出面制止,防止他們繼續(xù)爭吵下去,笑著下了逐客令:“小溪啊,今日善元回來了,我便不陪著你了,改日我在讓春環(huán)通知你一下。”
顧溪臉色越來越難看,卻又不好發(fā)作,皮肉不笑道:“嫂嫂說的是哪里話,今日善元回來了,自然是我不好多做打擾,那改日我再來找嫂嫂閑聊,只不過琉璃特意給嫂嫂你做了愛吃的糕點?!?p> 說完,使了個眼色示意琉璃。
琉璃從頭到尾被無視,一直沒插上話,臉色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去,她本來也是趁著今日好好跟顧夫人套個近乎,誰想到她竟然連溫蘿也請了過來!如今為了討好顧夫人,明面上也不敢將不滿表現(xiàn)得太明顯,只好強扯出一抹微笑:“是啊,舅母,琉璃親手做的,一定很合你的胃口。”
顧夫人也不接,也沒發(fā)話讓丫鬟領(lǐng)走,就這么讓琉璃尷尬地端著盒子,顧夫人看了眼琉璃,面露為難道:“誒,都說琉璃做的糕點好吃了,可惜舅母沒這口福,近日不知為何,胃口就一直沒好過,看見甜的也是反胃得很?!?p> 琉璃聞言,面色更是難看的很。
顧溪更是覺得丟人,她這怎么蠢也看得出來柳絮絮在趕她們走的意思。便拉著琉璃不再作停留,臨走時,琉璃還跺了跺腳,恨恨地瞪著溫蘿。
這邊剛看完一出好戲的溫蘿,內(nèi)心不禁嘖嘖到。
“溫姐姐,善元給你問好了?!鳖櫳圃阮櫹齻円蛔?,立馬就換了張臉,嬉皮笑臉地沖著溫蘿喊道。
溫蘿在失明的那段時間,可是有段時間由他送藥,這不一回生二回熟,溫蘿也只是大他幾歲,兩人也便熟絡(luò)起來。
只不過溫蘿一直都沒見過他的樣子,如今看了,也和自己想象中的差不了多少吧。
“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可愛,顧夫人可真是好福氣?!睖靥}羨慕道。
顧夫人可不給她兒子面子:“他呀,哼,都不知道有多調(diào)皮,一點也不招人喜歡?!?p> “母親?!鳖櫳圃桶涂粗赣H喊道。
“話說,你怎么認識溫姑娘的?!鳖櫡蛉碎_玩笑歸開玩笑,問起問題來,可是一臉的嚴肅。她也好奇這個兒子剛回府沒多久便跑去醫(yī)館給人家當學(xué)徒去了,怎么會認識溫姑娘呢。
顧善元繼承了顧夫人的容顏,笑起來的時候可真是迷人,他蹲在顧夫人身旁,解釋道:“母親,是哥哥讓我給溫姑娘送了一段時間的藥呢!”
顧夫人一聽有些不開心,不滿地說道:“舒兒可是給都不給我見溫姑娘。”每次她去叫人過來的時候,全被打發(fā)回來了,當時可是氣得她喲!
“哥哥這不是怕你把溫姐姐嚇著嗎?”
走了沒幾個月,顧善元身上的氣質(zhì)倒是換了不少,原本還是一個比較羞澀的小男生,如今這嘴就跟抹了蜜一樣,見人都哄得開開心心的。
“去去去,別擾了你母親和溫姑娘的雅興。”顧夫人現(xiàn)在嫌棄顧善元粘著她,巴不得把他趕走。
“聽說母親這幾日睡得不安穩(wěn),兒子便從師父那拿了些熏香回來,這香可有安神的作用。”顧善元取出用袋子裝好的香料,交到顧夫人的貼身丫鬟手中:“這香料記得提前半個小時準備好,不然過晚了,效果就沒這么明顯。”
“是,小少主?!毖诀哳I(lǐng)命,欠了欠身。
隨后便看向顧夫人,向她請退道:“母親,那兒子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