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愛你，是我不能說的秘密

　　怎么會這樣。

　　不，不可能。

　　許歡腳下一軟，險些跌倒。

　　她無力地扶著墻，渾身都在發(fā)抖，就算沒有鏡子，也知道她此時的臉色有多難看。

　　母親嘶聲力竭的聲音再次從屋里傳出來。

　　“陸正雄，你騙我的，陸梟怎么可能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早死了，他死了，當(dāng)年他就死在我的懷里，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兒子尸體冰冷的躺在我懷里的感覺以及你當(dāng)時無情的眼神，這一幕幕我都沒有忘?！?p>　　母親曾經(jīng)真有一個兒子。

　　許歡再也支撐不住，順著墻根滑蹲在地上。

　　“事情過去了二十多年，我以為你已經(jīng)放下了?！标懻蹏@息了一聲，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凌厲：“趙蘭，你看看你作下的孽，險些要了小梟的命，別再執(zhí)迷不悟，也別一錯再錯，明天就是小梟與柳絮結(jié)婚的大喜日子，你別給我亂來，否則休怪我無情?！?p>　　眼見陸正雄要出來，許歡強(qiáng)撐著無力的身子躲在一側(cè)。

　　等陸正雄離開后，她才從昏暗的樓道里走出來。

　　她站在門外，看著屋里癱坐在地的母親。

　　母親神情恍惚，似乎有些不能接受陸正雄的話。

　　母親一心想要陸梟的命，她要報復(fù)陸正雄，可到頭來，她卻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并且將自己的女兒也搭上了。

　　這不是孽嗎？

　　一股陰風(fēng)從樓道通風(fēng)口刮進(jìn)來，許歡打了一個寒顫，攥緊了垂在兩側(cè)的手，邁腳走了進(jìn)去。

　　聽到腳步聲，母親緩緩抬起頭來，她滿臉淚水，那一瞬間，許歡覺得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許歡抹了抹眼角，在母親身邊蹲下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語氣平靜地連她都害怕。

　　“陸梟是你的兒子，對不對？”

　　母親看著我只是流淚，嘴唇哆嗦著，手也顫抖著，卻一個字說不出來。

　　許歡抓住她的手腕，咄咄逼人：“陸梟是你跟陸正雄的兒子，對不對，當(dāng)年陸正雄一定是拋棄了你，這才是你恨他的原因，對不對?！?p>　　許歡步步緊逼，母親崩潰了，哭出了聲，痛心的揪著胸口：“不是真的，不是，我的兒子死了，陸正雄他騙我的，他太狡猾了，他就是怕我破壞了陸梟的婚禮，他怕我傷害他跟秦素雅的兒子，他愛的從始至終都是秦素雅，他沒有愛過我，沒有……”

　　母親陷入了某種回憶，她眼里有怨，有恨，也有情，她泣不成聲，渾身抖得厲害，她心里明明相信了陸正雄的話，卻不肯承認(rèn)。

　　她不敢面對這個事實。

　　“陸梟不是你的兒子，還是你不敢面對，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你不是恨陸正雄，你愛他，這才是你這二十多年來恨陸家人的原因，那爸呢？你說陸正雄害死了爸，這又是怎么回事，媽，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你從始至終，有將我當(dāng)成你的女兒嗎？”

　　“歡、歡歡……”母親噙著淚水看著許歡，她好似有什么話想說，卻忽然緘默了，母親起身，跌跌撞撞進(jìn)了臥室，她在房間里翻箱倒柜，似乎在找什么。

　　母親從衣柜底層拿出一個木盒子，迫切的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張泛黃的嬰兒照，哭得淚流滿面。

　　那孩子不是許歡，應(yīng)該就是母親剛才口中所說的那個死的孩子。

　　想必當(dāng)年陸家玩了貍貓換太子的計策，騙了母親。

　　許歡的目光被盒子里掉出來的一張泛黃的紙張吸引了，因為紙張上寫著‘收養(yǎng)證明’幾個大字。

　　收養(yǎng)？

　　母親收養(yǎng)過誰？

　　她不就她一個孩子嗎？

　　難道她……不是母親的孩子？

　　這個念頭在頭腦里閃過，許歡伸手去撿地上的收養(yǎng)證明，母親眼疾手快的先搶一步，神色慌張的裝進(jìn)盒子里。

　　“媽，這是什么，給我看看。”許歡指著盒子，態(tài)度強(qiáng)硬。

　　“沒什么，你給我出去，誰讓你進(jìn)來的，出去?！蹦赣H不敢正眼看她，兇巴巴的將她推出去。

　　她的舉止讓許歡更加懷疑。

　　“我是不是你的女兒?！痹S歡鎖住她的眼睛，不讓她閃躲。

　　母親惱怒了，聲音尖銳：“我辛辛苦苦養(yǎng)你二十來年，養(yǎng)了頭白眼狼了，你不是我女兒，那是誰的女兒?！?p>　　許歡壓不住情緒，推開母親，音量陡然間拔高，食指顫抖的指著母親：“不，你從未將我當(dāng)成你的女兒，你只是將我當(dāng)成你復(fù)仇的棋子，媽，你心中的仇恨毀了我的一生，讓我墮入深淵，我恨你，恨你?！?p>　　淚水再一次在她眼眶肆虐，紅著眼睛，絕望道:“媽，我真想去做一個親子鑒定，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p>　　這個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這里的空氣是令人窒息的。

　　她跑了出去，也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遠(yuǎn)，她滿腦子都是陸正雄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