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各項措施都很及時,江穆棱第二天早上起來并沒有得風寒,身體沒有不舒服,精神狀態(tài)也很好,讓另外兩人松了口氣。
“早知道跟你們走了,我也想看把整個湖水劈開兩半是什么樣子?!毕闹锫愿羞z憾。
“以后還有機會的啦,”楉冰學著江穆棱的樣子給自己沏了杯茶,嘗了一口,覺得還是江穆棱沏的要好喝許多。
“先想想,怎么通過嶗山地圖吧,我聽說,你二哥今天早上回昆侖了,把劍給你了嗎?”
“他還有事跟門派里匯報呢,一個上午了,我見都還沒見到他,不過晚上應該有空了,會把劍給我?!?p> “我們和葉門主的兩月之約也到了,過不了幾天,我們就得出發(fā),”想到這件事,楉冰就有一種大考來臨的緊迫感。“你們準備好了嗎?”
“當然!”夏知秋早就躍躍欲試。
除了這一份興奮外,其實還有一點擔憂,修真界修士千萬萬,為什么達到高境界的那么少,飛升的人用指頭都可以數(shù)出來。
很對天賦異稟的人都在修煉途中夭折,有的是與妖獸對抗中死去,有的是被秘境困住,再也出不來,有的則是到了元嬰期走火入魔,最后灰飛煙滅。
他們?nèi)舜诵械慕Y果只有兩個,要么生,要么得道。
也正如同江穆棱之前所說的,對十歲以下孩童的要求不會非常高,兩門的宗主才有把握一試,再加上江穆棱本身就是逆天的奇才,所以通過的幾率大大增加。
可三人都是對秘境毫無經(jīng)驗的人,也從未有人進入過嶗山地圖,所以這件事就像個無底洞,要把他們的輕松和愉悅都吸進去,留下滿心的無措。
三人在無言的心事中,共同修煉了一個中午。
……
因為要去嶗山地圖了,楉冰覺得自己的心思都有些浮躁起來,修煉了一天也沒什么成效。
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急,要讓自己靜下來,重新回到不驕不躁的心態(tài)中去。
時隔兩個多月,那像是笛音的樂曲又在霧虛峰的小樹林里響了起來,不同于上次歡快的旋律,這次的曲調(diào)更加緩和悠揚,似是所有事物都慢了下來,在每一個轉音中沉淀。
楉冰捏著葉子吹完一曲,感覺平靜了許多,準備再吹一次就回去。
這次她的曲子才剛剛吹了一小段,就有簫聲和了進來,她停下來,回頭,看到了手握玉簫吹著的江穆棱和提了一個箱子的夏知秋。
她眉眼彎了彎,又吹了起來,重新加入到江穆棱的簫聲中。
她也不清楚那兩人在她身后站了多久,但江穆棱吹的這支并不出名的江南曲子竟然一點錯也沒有,她懷疑這兩人是站在后面聽她吹完了一整支曲子。
雖然聽一遍就能沒有錯誤地再吹出來,這種事也太稀奇和天才了,但放在江穆棱身上,楉冰就覺得沒毛病。
又一曲畢,三人回了楉冰住的屋子。
“你們兩個怎么都會樂器啊,就我干巴巴地在旁邊站著,好無聊的?!毕闹锾嶂渥?,覺得自己又一次被排擠在了這兩個人外面。
“我那算樂器嗎?隨手摘的葉子而已?!?p> “那樣不是更有范嗎?你這些都跟誰學的???”夏知秋也摘了片葉子有樣學樣,但是完全吹不出一個音,還吃了一口樹葉子,澀得他直吐舌頭,直接放棄。
“跟山上打獵的大叔學的,他說他是這樣呼喚他的獵狗的?!睏肀f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江穆棱和夏知秋完全無法理解“和打獵的大叔學吹葉子”是種什么東西,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夏知秋提著的箱子里面裝的是冰西瓜,很甜很脆,特別適合夏天這樣的夜晚。
三個人都喜歡吃脆西瓜,坐在屋前的院子里啃得特別歡,咔擦咔擦的聲音沒有斷過。
“我已經(jīng)拿到二哥帶的劍了,我聽師父說,后天我們就出發(fā)。”夏知秋擦掉嘴邊的西瓜汁,報告了過來的原因。
“這樣啊……”啃西瓜的聲音沒了,他們躺在草地上看著夜空,沒有一個人說話。
“我們會死在那里嗎?”楉冰終于問出了她一天都想問出的話。她對死亡很陌生,她的家人健全,從來沒有直面過死亡,才不知道畏懼。
“別瞎說,要對自己有信心?!毕闹锏穆曇舨]有以前那樣充斥著莽撞,但楉冰知道,他不是在害怕,他是在安慰自己。
“就算我留在那了,也會讓你們安全出來?!币恢睕]有發(fā)言的江穆棱淡淡地說了一句,楉冰噗嗤笑了。
“嗯……對,我才不會怕呢,我還要保護小秋秋,不能讓小秋秋連女孩子手都沒牽過就抱憾終生?!?p> “誰要你保護??!管好自己吧!”也許是沒有心思和楉冰斗嘴,夏知秋頂了兩句就沒了下文。
“別怕,”楉冰從來沒聽過江穆棱這么溫柔的聲音,“我們都會沒事的,日后,我們還要比一比誰是最厲害的劍修呢?!?p> “那肯定是我啦~這還有問嘛!”
“你還是先比過我吧小秋秋,不然我是不會把你放出去和江穆棱比試,丟昆侖的臉的。”
在夏知秋要跳起來理論的時候,楉冰撲過去抱住了兩人。
“一定……我們一定會三個人完完整整活著回來的!我發(fā)誓!”
半晌,兩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兩個人同時在她耳邊回答。
“嗯?!?p> ……
楉冰覺得,自家?guī)煾笗λ魃降貓D的事有什么囑咐這種事情,她是完全沒有任何期待的,因為可能他都不知道他徒弟要去秘境了。
所以她在出發(fā)前一晚收拾完東西后看到她師父突然破門而入,她還是有些吃驚的。
“喲,還好沒睡,不然我明早還不一定能爬起來把這東西給你?!闭f著隨手向楉冰拋了一個東西。
楉冰忙慌亂地接住,仔細一看,是一個小玉瓶,里面沉甸甸的,好像裝了很多丹藥。
蓍蒿真人打了個哈欠,“只要沒死應該都有用吧,別省著吃,里面夠用了?!?p> 說完蓍蒿真人就一臉困樣地回去了,拖著他那破破爛爛的袍子。
楉冰懵了一會兒,打開玉瓶,藥味很淡,但靈氣很濃郁,一看就是最高等的上品丹藥,這種東西不僅材料難集,最重要還花時間精力。
楉冰不禁想,蓍蒿真人失蹤這么久,難道是給她煉這瓶東西去了?
“……謝謝?!睏肀?,心里僅存的一點不安也消失了。
蓍蒿真人叫她別省著吃,還真是他的作風,但這種東西拿出去一顆都難求吧,果然財大氣粗。感動過后,楉冰又開始吐槽。
把玉瓶收好,楉冰躺在床上,原本以為會興奮到失眠,但霧虛峰的藥香效果很強,閉眼十息后,楉冰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
第二日在昆侖殿集合的時候,楉冰又看見了昆侖派的門主柏舟君,這次他沒有坐在主位上,而是就站在她面前,那股威壓更強了。
霧虛真人把一塊靈玉掛在楉冰腰間,“你師父那個臭小子應該也給了你點東西,師叔就給你一塊護身靈玉吧,能防住元嬰期以下的致命攻擊三次,應該是能護你們平安了?!?p> 楉冰覺得這下她全身都是法寶,就算想死也死不掉,看著霧虛真人一臉擔憂,還反過來安慰他,“師叔別擔心,夏知秋和穆棱會保護我的!”
幾人也沒有囑咐來囑咐去浪費時間,簡單交代一下就告別出發(fā)了。
江穆棱和素榮君沒有交談,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不必多言,這是他們師徒間的默契。
素榮君從納虛袋里取出一個木匣子,光是那木匣子,所蘊含的靈力就深不可測,想用暴力方式打開是幾乎不可能的。
素榮君額頭靠近木匣子,輕念了一段咒,木匣子就“啪嗒”一下緩緩打開。
里面的東西看上去是一卷羊皮地圖,可是近看質地不像是羊皮,也不是紙,攤開后,上面是一片空白,半個字也沒有。
“請進?!?p> 請進?……怎么進?楉冰在夏知秋眼里看到了和她一樣的疑惑,然后一起看向江穆棱。
只見江穆棱催動他的靈力覆蓋全身,周圍閃著淡藍色的光,然后御劍飛向地圖,那地圖突然開了個小口,像是打開了一個黑洞,把江穆棱吞沒。
兩人也來不及驚訝,也御劍跟了上去。
片刻后,那個小口漸漸閉合,變回了平坦的一張地圖,怎么觸碰都無法進入。
“入口已經(jīng)合上,能不能出來,就看這些孩子的造化了?!卑刂劬藝兰涌垂芾龅睿荒茏屵@張地圖出岔子。
素榮君將這張地圖放在大殿的最前方,撫摸著這張地圖。
穆棱啊,這是你的機遇,千萬別錯過了。
……
三人御劍飛入,發(fā)現(xiàn)這地圖的入口竟然是一處十來丈寬的無底深澗,丟一塊大石下去都要等好久才能聽到回聲的那種。
楉冰慶幸他們是御劍進來的,不然剛開始就要經(jīng)歷九死一生。
抬頭看,他們所處的地方是深澗的中間,所以慢慢飛上去,想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一炷香后,終于出了這深澗,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以山為料所雕刻的巨大石像,雖然上面有著一些風吹雨淋的痕跡,出現(xiàn)了道道裂痕,還有些樹木破石而出,破壞了原本光滑的石像,但他們還是能依稀看出這座石像本來的輪廓。
“這應該就是嶗山道人的石像。”看著石像那宛如孩童的面龐,卻身著道袍,腳踏觀音柳木,楉冰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是嶗山道人給自己雕的嘛?,”夏知秋打量了一番,“手藝不錯嘛。”
“別管手藝怎么樣了,現(xiàn)在通過秘境要緊?!?p> 可周圍除了這座山一般高的石像就再無他物,從哪個地方看去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地。
這個大東西擺在這里,好像就在對他們說:“快來啊,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東西,來我這里呀?!?p> “還是小心點,不一定會那么簡單?!苯吕馍髦氐乜紤]了一下,“先搜查一下吧。”
三道劍光迅速分散,楉冰帶著江穆棱檢查頭部和四肢,夏知秋去看軀干和雙腿。
石像表面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泥土和綠植苔蘚,所以如果有機關的話,就要湊近了慢慢找,找了兩個時辰,楉冰眼睛都有些疼,江穆棱則是用雙手輕輕地摸,摸得滿手泥土,還被劃了幾道小口子。
“我找到啦!你們快上來!”楉冰大喊一聲,把另外兩人召了過來。
“你們看這是什么?”
楉冰站在石像眼睛的地方,看著代表著眼眸部分的石頭上刻著一行字,字跡已經(jīng)模糊不清,看起來很困難。
“來到……友,……第一個……,你們知道……眼睛……世間……?它將帶領……我的……。”夏知秋瞪著眼睛,把能看清的字都念了一遍,試圖弄懂它在講什么,可是不論他用怎樣的聲調(diào)抑揚頓挫地朗讀,這些字眼還是連貫不起來。
“其實啊,不只是這只左眼有字,右眼上也有哦,我們看看是不是一樣的吧。”
君埋泉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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