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給妞妞喂食的黃海浪得到黃母的暗示,把兩個小不點領到了客廳。黃效天看到茶幾上的的士模型和布娃娃,立即手舞足蹈起來。黃海浪把玩具的分配權交給黃效天后,來到了廚房,沒有和黃洋說一個字,拿著鍋鏟炒了一個蒜泥時蔬,還特意多放了一勺鹽。此時,他才語重心長地對黃洋說:“她林曉眼里沒有我黃家的人,就不要妄想誰會把她當人,我不管你在林家是怎么生活的,但是,回到這個家,你就得像個人樣,同時,也要管好林曉那張嘴,要是不知深淺得罪了老媽,我唯你是問?!?p> 在黃海浪心里,黃母的地位無可替代,誰都不能把她老人得罪了。否則,他會誓死捍衛(wèi)。
“是。”黃洋低著頭答應著,準備給林曉上菜。餐廳里,黃母和兩個媳婦正在說話,自然不便打擾,黃海浪叫黃洋等等再去。
黃母大義凜然,仍是端坐中央,分別看了兩個媳婦一眼,說道:“林曉,小沙沙雖然是你嫂子,她的年紀卻要比你小,這事兒你知道嗎?”
林曉和沙自潔對視過后,答道,“知道。”
“你倆都有哪些差別,你也知道嗎?”
“知道,我和嫂子的差別就是,嫂子給你生孫子,我卻給你生孫女。”
黃母搖搖頭,說道:“在我看來,你們倆妯娌并沒有多大的差別,都是我的兒媳婦,我膝下無女,所以,真希望你們都能成為我的女兒,小沙沙很貼心,她對誰都好;而林曉你呢,心思卻重得很……也許,各人有各人的性格吧,我不能多說什么了……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希望你倆都給我再生一個大胖孫子,我死而無憾!”
“媽,大過年的,別說那些不吉利的話,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您長命百歲?!鄙匙詽嵾B忙念佛。
“嫂子,生兒子,命會很苦的,一定要考慮清楚,你要生就生吧;反正,我有妞妞就行了?!?p> 林曉直言,氣得黃母說不出話來,“你……”
“媽,這是大事,從長計議吧?!鄙匙詽嶋m然和黃海浪已經(jīng)達成一致意見,卻過于表現(xiàn)而令林曉太難堪。
“妞妞雖好,卻是美中不足?!秉S母繼續(xù)說道,“你們誰再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就功德圓滿了,我為你們慶功?!?p> “有件事情問您,可以嗎?”林曉繞開了話題。
“有話就說?!?p> “三年前還是我和黃洋結婚的時候,都說這老宅要被征收,妞妞都兩歲了,也沒動靜,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征收呢?”林曉憋了半天,終于一吐為快。
“我不知道?!秉S母一下子心都涼了,冷冷地說道。
林曉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一下子心都涼了,轉(zhuǎn)而問沙自潔,“嫂子,最近聽說拆遷辦的人又來測量房屋面積了,到底能賠多少錢?。俊?p> “小林,誰告訴你的,別道聽途說,這房子可是媽的命根,不能拆的?!鄙匙詽嵾B忙阻止林曉的猜疑。
“丑話說在前,房屋征收款,一分為四,黃洋也有一份,嫂子,放心,我們只拿屬于自己的那份,哼,誰都別想獨吞?!狈课菡魇盏氖虑?,也只是個傳言,林曉卻當了真,當年才勉強和黃洋結婚,并一直幻想著,有一天能分到這筆錢,從而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黃洋自從入贅到了林家,就從未在黃家過個春年。黃母本以為今年過年,不考慮長期在外執(zhí)行特殊任務的黃江黃河,有黃海浪和黃洋兩個兒子陪著自己,也算合家團聚了,沒想到林曉的目的卻是為了錢,她指著林曉的鼻子,憤憤說道:“你果然心機很深啊。”
“我的要求不過份吧,嫂子?!绷謺韵肜匙詽嵁斦f客。
沙自潔卻說:“沒影兒的事,別信以為真?!?p> 此時,黃洋端著菜走了進來,放到林曉面前,淡淡地說:“吃。”
“唉呀,菜都涼了,我去熱熱再吃吧?!鄙匙詽嵰妱偠藖淼牟?,油都凍住了。
黃母一指餐桌,先把這些菜熱了,大家再接著吃。
“好?!鄙匙詽嵳驹陂T口喊了黃海浪一句,人就來了。
黃海浪還是抱著妞妞,而黃效天則像模像樣地提著一口火鍋,走到沙自潔跟前邀功,“媽媽,我很棒吧!”
“兒子真棒。當然,妞妞妹也很棒的?!鄙匙詽嵰矝]冷落妞妞,在妞妞小臉蛋上親吻過后,才接過黃效天手里的火鍋,架在餐桌上,一邊請示一邊把大部分的菜都倒進了鍋里加熱,說道:“媽,我們來個大雜燴,好不好?”
“好,燴菜也是菜?!秉S母說道。
“吃,我哥親自給你做的?!秉S洋說的話很有份量,林曉聽了,偷看過黃海浪陰沉的臉后,不再多言,端著飯碗,把一碟很咸的蒜泥時蔬吃得干干凈凈。咸過了就苦,苦過了就沒感覺了,黃海浪真會做開胃菜,至少,林曉在黃家人面前,不再那么放肆。她知道,黃海浪在黃家一言九鼎,誰得罪他,誰就要受到懲罰。連黃母求情都沒有用。
飯后,林曉和黃洋躲在房間里吵了很久,次日凌晨,林曉又拉著黃洋回了林家。
黃母一直在關注著黃洋的動向,就坐在客廳等。沒有想到的是,黃洋打算悄無聲息地離開,她立即追到院墻外面說“坐你哥的的士去”,黃洋卻聽到林曉大聲說“不需要”后,低頭對黃母說“媽你回去吧”,就抱著睡眼朦朧的妞妞朝林曉追去。
往年,林曉會以娘家人生病等理由把黃海浪騙到林家過春節(jié),現(xiàn)在,不需要了。
黃母本來計劃好了,黃洋是醫(yī)生,林曉是律師,兩人總比黃海浪跑的士要強,看看能不能給黃海浪找份好一點的工作。黃洋走了,黃母也不能強留,兒子大了不由娘,媳婦才是黃洋最重要的。
幸好,黃效天總圍繞著黃母,奶奶長奶奶短地逗樂著,沖淡了她的憂愁。
一大早,黃海浪在門柱上掛起了紅燈籠,貼上了長對聯(lián),有了過年的味道。
沙自潔忙碌著準備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