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平山鳴鼓角

　　日出月落，朝陽出海，天地為之大亮。海上的所有船只全被拉到岸邊停泊。不遠(yuǎn)處的營地內(nèi)炊煙裊裊，睡了一個好覺的眾人起床后又吃了頓飽飯，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滿足的笑容。

　　在一口巨大的鐵鍋前，白虎盯著鍋里的燉肉流口水，它頭上的粉裙小姑娘也同樣留著口水，一大一小滑稽非常。張子龍站在鍋邊，把蕩寇槍當(dāng)成勺子使，不斷在鍋里攪動，每次翻動，一陣濃郁的肉香就飄散開來。因為鐵鍋高大加上少年個頭不高，所以在腳下墊了塊巨大石頭。

　　少年白袍上身破破爛爛幾乎赤膊，腰間懸掛著?？茴^領(lǐng)的那把千年玄鐵打造的黑鞘長刀。此時少年單手?jǐn)噭予F鍋，隨口問：“你堂堂一個公主，怎么會被鎖起來？”他早就看到了小姑娘腳踝的銀色鐐銬。

　　旁邊那個唯一幸存的?？苴s緊翻譯，此時他無比慶幸自己的好學(xué)，才能保住小命。

　　粉裙小姑娘不屑撇嘴：“怕我跑了唄。這個鎖鏈叫困獸鎖，專門隔絕我們?nèi)f獸門弟子與靈獸之間的聯(lián)系。你是不知道，我可比葉紅蕓厲害多哩，你這肉到底好了沒有啊，饞死我哩，在海上天天都是吃魚，嘴里都淡出個鳥哩?！?p>　　少年手上動作加快：“再等一會，馬上就好了。跑？為什么??？”

　　小姑娘盤腿坐在白虎頭頂：“愁死我哩，給你講講也行，反正等著也怪無聊的。游馬國近年來經(jīng)常與烏桓國打仗，本來他們根本打不過全民尚武的我們，可是最近烏桓身后的大靠山蒙國突然派兵支援，這我們就不是對手了。你也知道，我們游馬國世代與你們淮國交好，可以說我們就是你們的小弟。出了事，我們只能來找你們求援了?？蓡栴}是直接過來開口就要這要那的，會顯得非常沒有誠意。于是我就被當(dāng)做禮物，被送來給你們淮國的一個小王爺做媳婦兒。我當(dāng)然是不愿意的，所以當(dāng)然要跑哩?！?p>　　少年恍然大悟：“哦，你還真夠倒霉的，要是我我也跑。肉好了，開飯?！背槌鍪幙軜岆S手一抖，肉湯滑落槍身上光潔如鏡。少年扛著長槍轉(zhuǎn)頭離去。

　　粉裙小姑娘歡呼一聲，一人一獸撲向香氣四溢的燉肉。

　　紅衣嫵媚女子攔住扛槍佩刀的少年去路：“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少年聳聳肩：“最起碼也要吃完飯吧。”此時楚青山快步走來，臉上掛著壓抑不住的笑意：“子龍，你來一趟，有些事跟你說。”說完倆人勾肩搭背的離去，留下紅衣女子在原地暗自生氣，這也太沒禮數(shù)了吧。

　　“在?？艿呐炾犐?，我們找到了十箱黃金珠寶，兵器甲胄數(shù)百套，還解救了二百奴隸，都是身強(qiáng)體健的青壯漢子?！背嗌叫÷曕止尽？笜屔倌暌宦犈d奮道：“太好了，正愁咱們?nèi)耸植粔蚰?，這群奴隸常年被?？芷哿?，對他們絕對仇深似海，可為我們助力。但要小心有?？芑燠E其中。”

　　楚青山鄙視的瞥了一眼少年：“這我會想不到？我讓奴隸之間相互指認(rèn)，果真找出了十余個?？苡嗄酰呀?jīng)被五花大綁了。還有，你看這是什么。”言罷從懷中取出一卷皮質(zhì)卷軸跟一本書籍。

　　張子龍接過打開一看，雙目一亮：“這就是航海圖？”圖上浩瀚的海洋中，明州大陸清晰可見，星羅密布的海島間標(biāo)有帶著箭頭的線條，這應(yīng)該就是航線。圖上很多島嶼都有密密麻麻的備注，雖然看不懂但少年卻興奮依舊，咱不是有個海盜翻譯嘛！

　　再看那本書籍，是淮國文字，名叫“金蟬功”。翻開一看，是一本輕功法門，看來?？苁最I(lǐng)練的就是這門功夫，怪不得速度驚人詭異，最后還能化出分身來?？笜屔倌晔掌鹈丶吲d道：“太好了，咱們現(xiàn)在就缺個能運氣的法門，回頭咱倆一塊學(xué)?！?p>　　楚青山微笑搖頭，昨天聽了粉裙小姑娘的講解，他明白自己學(xué)儒家功夫才是最好的。再說讓他讀書寫作還行，就他的體格，可受不了習(xí)武練功的苦頭：“你自己練吧，我還是覺得讀書才是最好的。對了，那十箱珠寶跟那些?？茉蹅兲幚恚俊?p>　　張子龍思考片刻：“?？茏屇切┡`自己處理，也讓他們見見血。置于珠寶你帶著披麻軍去樹林里找個地方埋下來，行軍帶著不方便，回頭咱們再來挖?！背嗌近c點頭表示明白，轉(zhuǎn)身離去。張子龍在后面提醒：“動作快點秀才，咱們要盡快去平山?！背嗌筋^都沒回，擺擺手示意知道了。

　　吉水縣

　　張浩然帶著全體官吏跟民團(tuán)衙役，兩千多人浩浩蕩蕩的在縣城門口列陣，百姓也紛紛出城圍觀，一時間人聲鼎沸。收到信使確報，青?？ぬ厍乩锖?，親自帶著兩千郡兵前來剿匪。

　　李元魁帶著李鐵站在隊伍最前方，一身李家邊軍的制式黑色連身鎧，腰懸佩劍手持長戟，真是威風(fēng)凜凜，哪里還能認(rèn)出來此人就是縣城的一名鐵匠。李鐵看著這個陌生的父親，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兒子的表現(xiàn)氣的李元魁大罵：“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是你老子，你怕個球啊?！崩铊F甕聲甕氣欲哭無淚：“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俊?p>　　李元魁迎風(fēng)而立驕傲道：“我們李家就是淮國四大將門的李家，你老子我曾官拜輕車都尉率領(lǐng)四千將士在邊關(guān)殺敵建功。小子，聽明白了嗎？”李鐵腦袋暈暈乎乎如墜云霧，像是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吹睦钤幕饋y冒，對著李鐵的屁股就是一腳。這性子可真隨他娘，木訥老實的讓人窩火。

　　李鐵從地上爬起身揉著屁股：“爹，你踢我干啥？”李元魁只覺得胸口被巨錘猛擊，氣的都快吐血了。

　　張浩然從后面走來：“李大人切莫動怒，令郎從小就在市井長大，突然告訴他這些確實讓人有些難以接受。”李元魁嘆氣道：“還是你家的小子好啊，雷厲風(fēng)行、敢打敢拼?！睆埡迫粨u頭苦笑：“想我張家也是書香門第啊，沒想到到我這兒就算完了。我倒是挺羨慕楚家小子的，聰明靈秀?！?p>　　楚軒一身學(xué)政官袍對著張浩然拱拱手沒好氣道：“再好的孩子，碰上令公子，也算是廢了?！?p>　　言罷三人對視一眼，嘴角皆有笑意。只有李鐵不明所以的站在那陪著傻笑兩聲。

　　地面?zhèn)鱽黼[隱轟鳴，縣城門口的嘈雜也逐漸安靜了下來。不到片刻，遠(yuǎn)處官道上出現(xiàn)了大隊騎兵。清一色的高頭大馬，身穿整齊的紅色軍服，腰懸鋼刀，身背長弓，軍容整齊，氣勢如虹。李元魁點了點頭，都知道秦里海貪污腐敗膽小怕事，其實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作為皇城司青海郡指揮使，他與秦里海相識已久，知道的也更詳細(xì)。

　　青?？の惶幯睾Ｇ也灰宿r(nóng)耕，更無礦藏特產(chǎn)，加之商業(yè)蕭條，捕魚業(yè)就成了青?？のㄒ坏某雎?。偏偏此處海寇橫行，百姓無人敢出海捕魚。想要青海郡百姓安穩(wěn)富足，只有徹底肅清海寇之禍。秦里海看的很清楚，所以訓(xùn)練出一支能清剿海寇的精銳軍隊才是最主要的。訓(xùn)練部隊就需要錢，為了支援各處還需給每個軍卒配馬，這開銷可大了去了。要知道這可不是北方草場肥沃的邊境，在這東南沿海，一匹在北方賣三十兩銀子的丙等戰(zhàn)馬到了這里，就要九十兩白銀。光靠賦稅肯定不夠，那只能去問富商們要了，拿了錢，就需要給富商們一點好處，一來二去貪污腐敗的名聲就流傳開了。

　　兩千騎兵呼嘯而至，在百步外結(jié)陣而立，三騎離陣而行，到李元魁等人身前翻身下馬。為首一人年約四十，個頭矮小，體型富態(tài)，像個肉球，把一身原本威風(fēng)凜凜的官袍撐得緊緊巴巴。臉上一直帶著和煦的笑容，像商賈勝過官員。

　　張浩然率領(lǐng)全體官吏躬身行禮：“見過秦郡守?！崩钤齾s只是拱拱手，并未行禮。

　　秦里海挺著圓滾滾的肚子，笑呵呵的擺手示意不必多禮：“李大人，張大人，楚大人，好久不見啊。”李元魁開門見山：“我李某人行伍出身，經(jīng)不住客套。秦大人，我且問你，郡兵戰(zhàn)力如何？”

　　秦里海被人打斷不見絲毫尷尬，指著身后一名白袍中年儒生道：“郡兵事宜一項由太史都尉負(fù)責(zé)，你來說說看。”聞言中年儒生應(yīng)諾上前，侃侃而談：“下官太史杰見過李大人，郡兵兩千人都是精選青壯，由下官訓(xùn)練已有兩載，紀(jì)律嚴(yán)明精于配合，雖未與?？芙讳h過，但論及戰(zhàn)力定能勝之，李大人大可放心，此次能與李大人并肩作戰(zhàn)實乃下官的榮幸?！?p>　　李元魁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秦里?？粗砗笳局膲褜嵣倌晷Φ溃骸斑@就是令公子吧，年紀(jì)輕輕身材就如此魁梧，不愧是將門之后。”被如此大官當(dāng)面表揚，少年手足無措滿臉通紅。氣的李元魁冷哼一聲：“不成器的東西罷了?！?p>　　秦里海笑容可掬的拉過一個少女介紹：“上次說的事情李大人可還記得？這就是小女秦雨寒，從小喜歡武學(xué)，實在沒辦法就把她送到天云山學(xué)藝，如今學(xué)有小成歸來?！鄙倥蟾攀邭q，面容清秀身材高挑，黑色勁裝繡有金邊，身背一張快與身高等同的金色巨弓，腰身左右配有四個箭壺，面目冷峻干練，整個人英氣勃發(fā)。

　　李鐵偷偷打量著少女，被后者一瞪趕緊收回目光。

　　李元魁早就注意到秦里海身后的少女，聞言點點頭：“我會認(rèn)真考慮一番，不過現(xiàn)在事不宜遲，應(yīng)盡快出兵剿滅?？懿攀钦?。”

　　秦里海有些猶豫：“聽聞?？苡幸磺е姡m然郡兵戰(zhàn)力不俗，但貿(mào)然出擊我恐傷亡過大啊?！崩钤闹邪@，這些文官做事就是瞻前顧后，兵練的再好不經(jīng)過戰(zhàn)斗那又有什么用，怕死還當(dāng)什么兵。只能出言寬慰：“秦大人放心吧，其實?？芮叭站鸵呀?jīng)打到吉水縣城了，我委任我的弟子擔(dān)任總兵之職率軍出擊，已經(jīng)殺的?？艽髷?，現(xiàn)在只剩三百余海寇殘部駐扎平山。”

　　張浩然聞言感激的對著李元魁作揖施禮，后者點點頭坦然受之。

　　秦里海聞言大驚：“如此厲害？”

　　不知怎地，李元魁突然想起少年步伐堅定的率領(lǐng)二百名披麻戴孝的軍士出征的背影，與自己少年時請軍出戰(zhàn)的豪情何其相似：“你也不看看那是誰的弟子?！?p>　　秦里海趕緊奉承：“那是當(dāng)然，那是當(dāng)然。李將軍血戰(zhàn)邊關(guān)戰(zhàn)功無數(shù)，自然是名師出高徒。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咱們現(xiàn)在就出兵剿匪，來人，牽馬！”自有士卒前來駿馬。

　　張浩然上前作揖：“李大人，犬子就拜托您了?！?p>　　李元魁翻身上馬揮舞了一下手中長戟笑道：“禍害遺千年，你兒子絕對沒事。”張浩然聞言尷尬，這些行伍出身的說話就是糙。

　　楚軒在旁邊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出口。

　　四人上馬，李元魁看著下面的李鐵：“上馬，你也一起去?！眽褜嵣倌曷勓酝撕髢刹剑骸拔矣植粫T馬?！崩钤粗优车膬鹤哟笈骸澳翘焓钦l哭哭啼啼的非要跟張子龍一起出戰(zhàn)的？如今你好兄弟在外生死不知，你還在這畏畏縮縮。我要是那張子龍，絕對后悔認(rèn)你這軟蛋玩意當(dāng)兄弟?！?p>　　壯實少年聞言大怒，沖著馬上的李元魁大叫：“大哥才不會后悔，我也不是軟蛋！！”說完手腳并用的爬上戰(zhàn)馬，死死的抱著馬脖子。李元魁大笑，用長戟用力拍打馬屁股。駿馬一聲嘶鳴，狂奔而去。

　　“啊~~~~~”壯實少年驚恐的大叫聲飄蕩陣前。黑袍少女不屑的撇了撇嘴。

　　李元魁對著城門眾人拱了拱手大聲道：“且備上宴席，待我們剿匪歸來，與各位好好痛飲一番?！?p>　　伴隨著百姓的歡呼，兩千騎兵浩浩蕩蕩的奔向平山。

　　時至正午，春風(fēng)徐徐的平山山頂，剛剛飽餐了一頓的?？芨髯哉抑鴺纷?，婦女的哭喊聲此起彼伏。其中一輛寬敞的馬車內(nèi)，三名?？茴^目聚在一起?！罢也坏侥侨喊滓碌能婈?？”發(fā)言之人臉有刀疤，身材高大。

　　“是啊三哥，自那天晚上后，那群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被卮鸬氖莻€盔甲漢子。

　　刀疤漢子聽到回答大怒：“怎么會找不到，他們是陰兵不成?！笨诐h子聞言有些害怕：“三哥，說不定真的是鬼兵呢，大晚上的穿一身孝服，我聽弟兄們說帶頭的那個，身高兩丈青面獠牙，抓著人就往嘴里塞啊?！?p>　　旁邊有個消瘦漢子聽了苦笑搖頭：“都別著急，什么鬼怪都是編的。那天晚上太混亂了。其實那群人人數(shù)并不多，只有二百人，混戰(zhàn)之中也死了大半?，F(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修整完畢，他們?nèi)松?，說不定早就逃跑了。我們是自己嚇自己罷了?！?p>　　“三哥，不好了，山下出現(xiàn)大隊騎兵?！钡栋虧h子點了點頭，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就聽見外面有人報告，豁然站起鉆出馬車問：“是不是那群白衣服的？”

　　手下?lián)u頭：“三哥，下面的人穿的是官兵的紅袍?！钡栋虧h子聞言松了口氣。消瘦漢子低頭沉吟：“官兵來的如此之快，居然還是騎兵，看來對方是準(zhǔn)備全殲了咱們啊，如今只有先去海邊跟大哥他們匯合了?！?p>　　刀疤漢子搖頭：“不行，咱們怎么可能跑的過騎兵，被追著殺又會變成潰敗。區(qū)區(qū)官兵還敢打出來了？老壽星吃砒霜，找死。咱們先把他們殺退，搶些馬再走?！?p>　　平山東面山腳，二千騎兵隊列整齊。李元魁看著平山皺眉：“騎兵在這根本沒有作用啊?！鄙磉吙ざ嘉咎方鼙骸按笕朔判模嗪？ざ嗌?，本就不利于騎兵作戰(zhàn)，我們配馬只不過是為了行軍而已，我訓(xùn)練的軍士更擅長步戰(zhàn)?！?p>　　李元魁搖頭苦笑，配馬就為了支援？好大的口氣，這種丟了西瓜撿芝麻的事也做得出來。旁邊抱著馬脖子的李鐵忽然出聲道：“爹，我跟王小虎來過這里，你別看這是山，其實上面平坦著呢。騎兵隨便跑都沒事?！?p>　　李元魁雙目一亮：“當(dāng)真？”李鐵肯定的點點頭。

　　李元魁抬手高聲下令：“此山平緩，傳命，沖上去?！?p>　　“諾！”

　　大批騎兵開始沖山，蕩起漫天塵土，待沖到山頂，李元魁舉目四望果然是一片坦途。百丈外就是?？軅冇民R車跟帳篷打造的營地。正準(zhǔn)備命令部隊沖鋒。旁邊郡守秦里海拍馬過來：“李將軍，使不得使不得啊，你看這偌大的營地，絕不止三百?？馨　！?p>　　旁邊身背巨弓的少女皺了皺眉頭，她這個爹啊，膽子真是比老鼠都小。

　　李元魁皺眉：“秦大人這話何意？路上你都看到了，一路的?？苁w，就算他們多也不會超過五百，我們有騎兵兩千，只要一個沖鋒就能沖散他們陣型，到時候大局已定?！?p>　　趕了那么遠(yuǎn)的路，秦里海腦門上都是汗水，他一邊擦拭一邊苦笑道：“郡兵從未實戰(zhàn)過，?？墁F(xiàn)在又是以逸待勞防守在營地內(nèi)，強(qiáng)攻恐怕傷亡甚大啊?！?p>　　李元魁更是怒氣升騰：“秦大人，練兵就是用來打仗的，否則要他們何用？”秦里海賠笑道：“說的是啊李將軍，我的意思是控制一下傷亡，與其強(qiáng)攻不如等?？軓臓I地里出來了，我們再攻擊不遲?！崩钤钢乩锖＠湫Γ骸扒卮笕丝烧媸怯帽缟癜。T兵沖鋒加速不需要時間么？如果現(xiàn)在?？芡蝗粴⒊鰜?，咱們的騎兵根本沖鋒不起來，失去速度的騎兵連步兵都不如?！?p>　　“嗷嗷~~~~~”

　　一陣怪叫突然傳出，海寇不斷的沖出，如一群餓狼撲向官兵。李元魁面色大變，?？芩俣群芸欤D(zhuǎn)眼間已經(jīng)沖到五十丈外。李元魁揮手大聲命令：“下馬，結(jié)圓陣防御！！弓箭準(zhǔn)備?。　?p>　　要說太史杰練兵確實有些本事，倉促受命，兩千郡兵沒有絲毫慌亂，翻身下馬結(jié)陣成圓。盾兵在外，刀兵在中，槍兵在內(nèi)，弓兵在后?！胺偶?！”李元魁下令放箭。數(shù)百箭矢劃破天空，落向?？苘婈嚒?p>　　“當(dāng)啷~當(dāng)啷~當(dāng)啷~噗~當(dāng)啷~”

　　效果卻不盡人意，海寇大多身材魁梧并且有鎧甲護(hù)身，大部分弓箭直接被彈飛出去，也有不少被?？軗]舞著手中的巨大兵器隨手磕飛。只有很少會射入?？苌眢w，但就算被射中，卻更加激起了?？艿膬葱?，加速向他們沖來，李元魁眉頭緊皺。

　　“嗖~~當(dāng)啷~噗！”

　　一道金芒呼嘯而出，直接射透一名?？艿念^盔，連人一起釘在地上。李鐵看著旁邊的少女暗暗咂舌。

　　李元魁扭頭看去，黑袍少女額頭系了一根白色發(fā)帶收攏秀發(fā)，渾身衣裙翻動，手中巨弓散發(fā)著如火焰般的金色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