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教授他們的裝備也是非常不錯,很多儀器我都沒見過,另外他們兩個人胸前都掛著一個體積很大的相機(后來我才知道這是拍立得相機)。
BJ開車去張家口不遠不近,我們就在車上和司機閑聊。司機是個老BJ,非常能侃,天南地北的給我們介紹起了張家口。告訴我們這里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意義非常,而且自古就有大戰(zhàn)發(fā)生,我們這一趟考古研究一定會收獲頗豐。
我一邊聽著他海聊,一邊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總的來說我們要先去找老獵人,畢竟只有他知道發(fā)掘出黑石占的地方。如果運氣好能找到他并且問出地點,那就省了太多的事,否則的話就只能搜集線索自己尋找,效率就會非常低。
不管怎么樣,只能能夠知曉了黑石占盤的挖掘地點,就有可能查出黑石占盤的來歷,章教授他們要他們的學術(shù)研究,而我們則是尋找我們想要的線索,畢竟大伯讓我們來這里,想必他也會有自己的安排。
車一路開到天黑才到張家口,我們加了油吃飯,準備第二天一早開車上山。因為這時正是旅游季,隨著經(jīng)濟的熱絡(luò),越來越多的人這個時候來到張家口草原游玩。
自張家口以北,草原地勢和內(nèi)蒙便不太一樣,所以這里也稱“壩上草原”。當然我們的心思沒有放在游玩,所以也就沒心情去四處閑逛。
即便沒有準確的線索,但是我們已經(jīng)拿著地圖做了很多次推演。目的地多半就是隱藏在從內(nèi)蒙古高原延續(xù)下來的陰山山脈之中,在大馬群山再向北的地方。
我們住了一宿,太陽還沒出來就動身繼續(xù)前進。政府早年間修了直通庸縣的公路,所以我們速度很快。一路秋雨綿綿,山上氣溫有時甚至零度以下,這種濕冷時間長了還是比較難受的。
我們幾個人怕感冒都穿上了厚衣服。安婕倒是不怕冷,仍是穿著一身皮衣,坐在車后座給幾個人沏熱茶。喝了點熱水,疲憊感倒是消除了不少。
山路蜿蜒盤轉(zhuǎn),很多地方轉(zhuǎn)彎比較急又沒有護欄,車一旦開快了一不小心就會從半山?jīng)_出去,雖然老孟車技嫻熟,我終究還是有點提心吊膽,章教授一個叫吳少川的助手有點暈車,一直嘔吐。
遠處就是大馬群山了,山體碧翠環(huán)繞,嘉木蔥籠。遠望之下山峰更是陡峭,遠處正是主峰子天山,山尖隱藏在云頂之中,卓然不群于整個世界。隨著不斷行進,我們的小車倒像是綠色山川中翻滾的一粒石子,如同凡人打破了自然的深沉肅穆,靜籟中又隱隱讓人覺得惴惴不安。
而狹長的公路像是灰黑色的山泉自頂峰流下來,兩邊花木匆匆而過,時間久了我不開車都會覺得眼暈。
我不停和老孟閑聊,怕他在這種單調(diào)的情況下睡著了或者產(chǎn)生錯覺。在一處很隱蔽的匝道上老孟減慢了車速然后轉(zhuǎn)向,我們又開始向下行駛,老孟很是得意:“能找到這條路的,都是多年的老司機!”
得到傍晚時分,我們才在血陽下到了庸縣。這是一個在地圖上都沒有記載的小縣城,建國以前是縣,但多半因為交通實在不夠便利很多人都已經(jīng)遷出去了,現(xiàn)在的規(guī)模連村都恐怕都算不上。
我們沿著坑坑洼洼的泥路開進縣城里,周圍的人都是警惕的看著我們,可能這里很少有外來人。我們擔心車轱轆陷入泥塘中,所以最后找個路面堅實的地方停留。
老孟出去找了當?shù)氐睦相l(xiāng)詢問哪里有飯店或者賓館,回來氣喘吁吁的告訴我們前面有一個農(nóng)家院可以安排眾人住下。我們不想窩在車里了,幾個人就趕緊跟著老孟去了農(nóng)家院。
開農(nóng)家院的是個大媽,在我們多給了不少錢以后她看起來終于熱情了起來,一面給我們做炒雞蛋和面條,一面和我們閑聊。
別看章教授學者身份,但是撒起謊來一點都不臉紅,告訴大媽我們這伙人是來旅游的。
大媽笑道:“一般旅游的都是去草原的多,不過近幾年也有登山隊的去登山路過這里,像你們這樣往山里跑的倒是頭一回見。”說罷大媽不停的把眼睛往安婕身上掃,不時流露出很訝異的表情,安婕如渾然不覺一般。
我心想這姑娘內(nèi)心倒是真的很強大,于是對著那個大媽笑道:“大娘,我打聽一下,您聽說過咱們庸縣中有個老獵人嗎?”
大媽愣了一下,說道:“有啊,我還真就知道一個老獵人,是不是經(jīng)常上山打皮子的那個?這小縣城里沒有幾個人我不認識的,你們要找他收貨嗎?你們認識他?”
眾人都是面露喜色,誰都沒想到會這么順利。我連忙說道:“是啊,他要是有好貨我們當然要收的,您這熟人多,能不能告訴我們他人在哪?”
如果一下子就能找到老獵人,那么黑石占盤的來歷就能搞清楚了。
“他人就住在這條街尾,現(xiàn)在天快晚了,你們吃完飯可以過去看看,不過他人很多時候都在山上住的。”大媽一邊說一邊給我們盛了飯,而且把菜都端了上來。
我心想我們吃飯快,的確也不差這十幾分鐘,太急躁了反而惹人懷疑,于是同意大媽的講建議,邊一起幫著盛飯。桌子上一共六個菜,都是像是炒雞蛋啊野菜啊什么的,只有一個炒芹菜里面有點肉丁。
大媽解釋這里交通偏僻,一周才有人來送菜,還得專人去接,麻煩得很大家將就一下,而且現(xiàn)在是昏月,縣里的人都吃素。章教授連說沒事,吃點素可以清清腸胃。
我問道:“大娘,我外地來的很多不懂,這昏月是什么節(jié)日嗎?”
大媽笑了笑:“我們小地方的人總有些瞎講究,你們倒也不必太在意?;柙率钦f當年有一位神仙,每當月亮升起的時候他就會法力無邊,但是他的敵人做法把月亮給遮蔽了,用詭計殺死了他,老人們?yōu)榱思o念他,便在這個他死去的月份成為‘昏月’,所有人都要吃素,不過現(xiàn)在我們管得也不多了,稍微有點葷腥也沒事啦,哈哈?!?p> 我隱隱覺得他提到的那個神仙似乎和月巫族有點關(guān)系,難道這里的人也保持著月巫族的崇拜?我悄悄瞄了眼小玉和剛子,他們也看了看我,看來我們都想到一塊去了。
我們幾個人圍著大圓桌子坐下,剛要動筷子卻發(fā)現(xiàn)大媽默默的給一個沒有椅子的空位上面端上來了一碗飯,正好放在我和剛子的中間。
剛子問道:“大娘,你上這碗飯是什么意思?。俊蔽衣牫稣Z氣中隱隱有些不滿。
按照中國人的傳統(tǒng),給空位上飯那是給死人吃的。死人和活人一桌子吃飯,那可以說是非常的不禮貌。我對剛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激動,畢竟我們這次來還是少生事端。
蔡大媽沒注意到我們的眼神交流,自顧自的說道:“我小地方人的規(guī)矩,你別在意這些規(guī)矩,這些是給鬼吃的,人的身后有時候會跟著惡鬼,給它點吃的,它就不容易太兇,否則惡鬼說不定一生氣把你也給吃了...嘿嘿?!?p> 剛子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不過畢竟客隨主便也就不好說什么。這時蔡大媽突然回過頭來看向我的身后,招了招手:“來吃吧,別客氣!”
一時間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我苦笑道:“我說大娘,你可別拿這事開玩笑,感情你的意思說我的背后有個鬼?”
蔡大媽并沒有把臉轉(zhuǎn)過來,而是直勾勾的看向我的身后好像在側(cè)耳聽我身后有什么東西在說話,隨后她面露恐懼看向我說道:“沒...沒什么,哎,我一個農(nóng)村老娘們,我又能懂什么,大兄弟你別和我一般見識,我算個屁啊...”說罷她不停的給我賠禮道歉。
她越是這樣我就越不安,我想到了之前馬三師傅也說過我身后面跟著個鬼,一時間我感到脖子后面涼颼颼的像是有人在吹氣一樣。我心想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蔡大媽好像一直心事重重,之前的那股子農(nóng)村女人的爽朗潑辣勁全然沒了,一頓飯我們吃的我們沉悶不堪,飯后我說我們等不到明天了,一會就要去找那個獵人。
蔡大媽連忙攔著我們:“天馬上就要黑了,這個時間鬼都在外面游蕩,要抓人的,你們外地來的不知道…這…”話說一半她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樣,一臉驚恐,隨后臉上變得冷淡了許多,說道:“哎,反正我也不必多管閑事,你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好了?!闭f罷自顧自的回到她的屋子里面休息去了。
我心里愈發(fā)狐疑,似乎除我之外世界上的其他人都在共享著某種機密的事情,但是就是不肯讓我知道。只是這種想法又無法宣之于口,而且無從說起。
眾人小聲商議了一下,大家一致覺得最好還是現(xiàn)在去老獵人家里看一下,因為白天獵人都是上山狩獵的,我們多半又要撲空。當然蔡大媽的警告倒也不能忽視,最后眾人提議先派人探探路,畢竟在這種非常小近乎村子的地方,大部隊一起行動太顯眼,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剛子說要和我一起去,我心想小玉和這伙人都不熟,就讓剛子和小玉留守等消息,章教授說他可以和我一起去,于是就是我們兩個按照蔡大媽說的路線,去街尾處老獵人居住的那個土房子,她告訴我們屋子很好找。因為門前掛滿了狐貍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