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坐在床邊,拉著女兒的手,想要開口說話,可又猶豫著不想說話,似乎是怕自己說道動情之處,女兒又把妝哭花了。張了張嘴,又忍住了:“算了,先不說了,免得又要上次妝,我可不想再化了?!?p> 最后母親拍了拍女兒的手,起身離去了。該是收拾其他東西去了。走到門口時停了一下,看著堵在門口和新郎伴郎交流著的伴娘不禁莞爾,也只是多看了幾眼,便轉(zhuǎn)身去自己房間了。
女兒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喃喃道:“爸爸,您看,女兒要出嫁了,您看得到嗎?”
說著,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了笑容,雖然紅了眼眶,但是卻沒有落下眼淚,眨了眨眼睛,把眼淚收了回去。這時心里也帶著一群伴郎闖了進來,伴娘在后面想要拉住,可惜沒有攔下。
“你們也太弱了吧!這就開門了!”反倒是新娘先開口抱怨了,但那抱怨里明明充斥著甜意。新郎向著她走來,單膝跪地,將手中的花束舉到新娘面前:“寶貝兒,我來接你了,跟我走唄?!?p> 看著笑容滿面的新郎還有起哄的伴郎伴娘,新娘嬌媚地白了新郎一眼,把頭扭到一邊:“我可不是那個能被你一句兩句一束花就騙走的小姑娘了?!?p> “你可別裝矜持了,就數(shù)你最著急,想嫁就快點吧,我還等著喝喜酒呢!”一個伴娘狠狠地拆了臺,羞得新娘起身就要打她,結(jié)果直接投入了新郎的懷抱。她躲在其他伴娘身后對著新娘做了個鬼臉。
新娘掙開新郎的懷抱,對著那個伴娘皺了皺鼻,吐了吐舌頭。轉(zhuǎn)而對新郎道:“她說的可不是真的?。 ?p> “真的嗎?”新郎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笑容。
“真,真的!”新娘一時漏了底氣,但是還算硬著嘴巴道。
“那我走咯?”新郎大手一揮,作勢就要走人,但是還不等新郎轉(zhuǎn)身,新娘就撲上來抱住了他,撅著嘴可憐巴巴地望著新郎:“你不愛我了,你以前很縱容我的,你現(xiàn)在都不讓我調(diào)皮一下?!?p> “當然愛你了?!毙吕衫鹦履锏氖值?,“愛得緊呢!巴不得現(xiàn)在就道婚禮現(xiàn)場拜堂成親!就怕一不小心你跑了呢!”
“就屬你會說話?!毙履锖俸僖恍?,算是滿意了他的回答。
“伯母呢?怎么不見她人?”新郎環(huán)顧了一下,不見新娘母親的身影,好奇道。
“還叫伯母啊?”母親穿好了一身衣服,算是有了看女兒出嫁的岳母的樣子。提著一袋什么東西靠再門口,微笑帶嗔怪地看著新郎。
“媽!媽!”新郎見事不妙立馬改口,母親也開心地應著,然后招呼了一聲走吧。
我和明又亦跟著車隊往婚禮現(xiàn)場飛去,路上也聊著這場婚禮。這場婚禮是現(xiàn)代中式婚禮,就新郎新娘穿的中式禮服我們就看得出來?;槎Y現(xiàn)場再酒店的某一層,這一層都被掛上上了濃濃的喜慶,一張張圓桌上坐著談笑著的親屬朋友們,向新郎遞著祝福的目光。
“新娘呢?”新郎一個人踩著紅毯走到了司儀和父母親面前,他母親不免有些疑惑。
“在外面呢。她媽媽說要親手把她交到我手上?!毙吕伸t腆道,然后朝著司儀道:“可以放音樂了。”
音樂聲響起,是眾人都熟悉的那個曲調(diào),但是這個聲音響起,眾人的目光都帶著期待和祝福望著那扇門。還有新郎,站在紅毯的盡頭,雙手攥著,無比緊張。我和明又亦坐在兩個空著的椅子上,也帶著祝福和期待看著那扇門。
那扇門緩緩打開,新娘美麗的身影和她母親挺立著的身影映入了人們眼簾。眾人,包括新郎還有他的父母及司儀眼神都一滯。新娘挽著她母親的手臂。捧著花束,身后跟著伴娘們,被她母親帶著緩緩走在紅毯上,走向新郎。
她母親換下了一身禮服,而換上了一身不是很合適的男士西裝,著西裝應該是剛剛放在袋子里的東西。她眼神堅定,直視前方,時不時還提醒新娘一句:“大喜日子,不要哭?!?p> 明又亦納悶地看著我,我也有些疑惑,不過也很快就明白了。這身西裝應該是她父親的。走到了紅毯盡頭,新娘也忍不住淚水,哭了出來,抱住了母親。新郎靜靜走到新娘身邊,卻有些不知所措。
母親拉住了女兒的手,轉(zhuǎn)身看向新郎。開口道:“我丈夫兩年前走了,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親眼看著女兒出嫁。原本該是他把女兒親手交到你手里,托付給你的,不過,今天就由我代勞了?!?p> “對不起,媽?!毙吕傻乐?,我聽不出是為什么,也許是因為他來得晚了,也許是因為這件有些傷感的事情。
母親輕輕搖了搖頭,道:“這身西裝是孩子送給她爸爸六十歲的生日禮物,他一直舍不得穿,說要等著她結(jié)婚的時候,穿上這一身衣服,把她親手交給那個可以讓孩子托付一生的人?!?p> “媽...”新娘含著淚,抱住了母親。
“挺沒出息的一個男人,但是也就是那個沒出息的男人,保護著這個孩子長大,直到他再也無法保護她?!蹦赣H笑了,眼里的淚水卻溢了出來,她低頭再次笑了,道,“其實我也挺沒出息的,我沒那個勇氣,我其實并不想把握女兒交給你的,想讓她一直陪著我,但是我不能這么自私?!?p> “那天,她很高興地和我說她遇上了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說她想嫁給他。那個人就是你?!蹦赣H看著女兒的臉,摩挲著她的手掌,又轉(zhuǎn)頭看著新郎道,“我i希望能像她說的一樣,你是一個值得她托付一生的人?!?p> “我會的?!毙吕纱鸬馈P吕珊軋远ǖ卮鸬?,他拉起了新娘的手,緊緊地攥在手心。
“那么現(xiàn)在,我代替她的父親,把她交到你手上,你一定要答應我,像她父親一樣保護她,愛護她?!蹦赣H道。
“嗯!”沒有太多言語,他用力的點著頭。
母親笑了,她把新娘的另一只手也交到新郎手里,也點了點頭。然后坐到了親家身邊。此時婚禮才算真的開始。
我和明又亦在音樂聲中離開了婚禮現(xiàn)場,留下了祝福。小姑娘的情緒很高,很開心,我還以為她會想到自己身上,然后覺得很難過來著,看來是我想多了。
“真為他們感到開心呢?!毙」媚锏?。
轉(zhuǎn)而她又道:“可惜了我爸媽,唉...”也不過一下,她的情緒便稍稍低了下來,但是卻沒那么傷感。
“你說我會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嗎?”明又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