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姑娘驚疑不定的表情,我又嚴肅道:“是的,殺人?!?p> “我我我...我可以不上這節(jié)課嗎?”小姑娘畏畏縮縮退了兩步,隨時可能要跑走的樣子。
“看看吧,這是你必須要經(jīng)歷的課程?!蔽覜]有看她,而是看著那個將死的男人,他什么都沒有發(fā)覺,還是和剛剛一樣看著球賽,時不時激動幾下。
明又亦撇撇嘴,很不情愿地站在我身后,用我的身體遮擋著視線,時不時還探一下腦袋。而我呢,心里多少有些異樣的情緒,正如面對我的死亡。
衛(wèi)生間里的那個男人也終于出來了,訕訕地點點頭,對那個男人說:“肚子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晚上吃的外賣有點問題。”
“還好吧,我吃了也沒什么事啊?!边@個男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電視屏幕,頭也沒側(cè)一下。那個男人提了一下褲子,坐到了他身邊。
看著球賽的兩人心思似乎并不一樣,這個男人情緒高昂,看到激動的時候甚至都要跳起來了,而那個男人似乎有點不安,只是附庸著這個男人的情緒做出些舉動。
“怎么了,興致不高??!這可是你最喜歡的球隊!”男人起了一瓶啤酒遞過去,那個男人擺擺手,說肚子不太舒服,那人也沒矯情,對著瓶大灌了兩口,啤酒嗞得滿嘴都是。
“舒服!”
明又亦還是縮在我身后,手指抓著我的肩膀,從她的力度看,她很緊張。而且隨著這個男人頭頂?shù)纳陈┰絹碓缴?,也越來越緊張。我拍拍我肩膀上的手,安慰道:“或許讓你看這樣的情形對你來說有些殘忍,但是這也是我要你一開始就經(jīng)歷的一些東西?!?p> “如果你受不了的話,那你就不看了吧?!蔽艺f道。
“嗯。”小姑娘點點頭,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那兩個男人,但又怯生生地問了一句,“那個男人是兇手嗎?”
“看樣子是的?!蔽尹c點頭。
我看著那個男人,長得很斯文,戴著金絲眼鏡,穿著一件干凈的白襯衫,也聯(lián)想不到他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來。而反觀那個要死了的男人,穿著背心大褲衩,手臂還紋著紋身,人高馬大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被干掉的。我看了下時間,還是被十三分鐘之內(nèi)干掉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眼鏡男深吸了一口氣,起開了一瓶啤酒,灌了幾口,還被嗆了。這舉動反倒看得紋身男一愣一愣的,他伸手摸了摸眼鏡男的額頭,詫異地問:“你怎么了。”
“那個,哥,咱們出去一趟吧,我有點事,你陪我去辦?”
“找我?guī)兔??還磨磨唧唧的,我還以為你怎么了。走!”紋身男大手一揮,立馬起身,拍拍眼鏡男就要去辦事。
“嗯?!毖坨R男點點頭,就要跟上。
兩人穿上鞋子,紋身男正打開了門準備出去,卻反倒往后摔了一跤,好像是被什么擋了回來。那個眼鏡男額頭冒著汗,驚慌地看著門外,慌慌張張地后退著。
門外走進來兩個男人,抵著門后,然后跟進來一個拿著棒球棍的平頭男。平頭男朝著眼鏡男的頭就拍了下去,拍得眼鏡男一個趔趄,頭磕在了鞋柜角上,頓時額頭鮮血橫生。
“李哥李哥?!毖坨R男捂著冒血的額頭,對著那平頭男點頭哈腰。紋身男站了起來,指著那平頭男就罵道:“你哪來的!”
“哪來的?”平頭男啐了一口,“哪來的你不知道?。克宋业鸟R子,還不知道我是誰?”
紋身男眉頭緊鎖,知道這件事有些難辦,看了眼眼鏡男,恍然,原來眼鏡男知道這件事,剛剛是想把他支開,免得碰上,結(jié)果還是碰到了。
“還有你!”平頭男拿著棒球棍指著眼鏡男,罵了一句,“看樣子正要出門啊,好巧不巧碰上我踹門。忘了我怎么警告你的嗎!狗東西。”
眼鏡男不敢接話,跪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鮮血已經(jīng)糊滿了眼鏡,也把他的半邊白襯衫染得血紅。
他識趣地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就沒法說。反倒是紋身男比較激動,沖上去就想給平頭男一拳頭,但是抵在門口的那兩個男人見勢就沖上前把他夾住了,他使勁掙了掙,也沒有掙開。
不過他似乎不是那么認命的人,抬起腿就是一腳,直接踹在了沒有設(shè)防的平頭男肚子上,把他踹到了門框上。嘴里還嚷道:“還你一腳,不虧吧!”
平頭男捂著肚子罵了一聲,趕忙叫那兩人壓住紋身男,自己掄起棒球棍就往他頭上砸。嘴里還罵著:“讓你睡我馬子,讓你踹我,你這狗東西,還理直氣壯是不是!”
紋身男吃了一棍,額頭也和眼鏡男一樣冒出了血,淌在他冷笑的臉上顯得有些猙獰:“我就睡了怎么地,要不是你無能,老婆能被別人睡?”
說著往前掙了一下,竟然給他掙開了,一下子場面變成紋身男和平頭男扭打在一起,然后那兩個男人也朝著紋身男招呼。眼鏡男想要上去拉架,卻被那混亂的場面給推出去了,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對面的門開了,一個大媽走了出來,但是被平頭男怒喝一聲滾,給嚇了回去。局勢最終明朗,雙拳終究難敵六手,紋身男又被制住了。這回平頭男絲毫沒有客氣,撿起棒球棍朝著那顆腦袋掄了過去。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心里有點愧疚,誤會了眼鏡男。我看了眼明又亦,她背對著身,在那片吵鬧聲中捂緊了耳朵,但是也是聽到了吧,一聲一聲嚇得她一顫一顫的。
我抬眼看了看時間,快了。
不知道棒球棍掄了多少次,剛開始還能聽到紋身男吃痛的叫聲,后來慢慢變小,最后剩下腦袋和球棍撞擊的聲音和兩人不一樣的喘氣聲。
“李哥,別打了,再打出人命了!”一個勸道。
“走!”平頭男喘著粗氣,紅著雙眼叫了一聲。兩人便把紋身男放下了,殊不知他頭頂?shù)纳陈┮呀?jīng)流盡了。
“這個呢?”一個男人指了指昏過去的眼鏡男。
“不管他!”
平頭男朝著紋身男的尸體啐了一口,帶著兩人轉(zhuǎn)身走了,還不忘把門帶上了。
明又亦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緊閉雙眼,耳朵也緊緊捂著不放。我輕輕拍了一下她,她像只驚慌失措的兔子一樣大叫了一聲:“??!”